啊,知道您老在这方面因为解剖活人与死人多了,甚为开放,但也不用这么直接吧。“他倒是想,但神的躯体在蛮荒纪时就被毁掉了,只剩下灵魂,他再有心也不可能对鬼做什么。”

    “那他如何渎神?”

    “他是侍奉神的巫,爱上神,还妄图独占神,这难道不是渎神?”

    “爱上一个人,因而想要独占是人之本性,哪里算亵.渎了?”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奈何我是人,而他爱上的那个不是,世人都认为他不对,在古洛国的史册之上,他留下的记载便是渎神者。”

    阿珩回想了自己在幽冥忘川见到的种花人。“他并不在意身后名,并且对神不曾死心。”

    云洛只能如此说:“情之所钟,至死不渝。”

    “名誉、身份、地位......失去了一切,他这么做值得吗?”阿珩很是疑惑,无言是真的死了都没能解脱,幽冥忘川几千年等候一个不知何时会归来的存在,并且将继续等下去,几千年,甚至几万年。

    这个问题云洛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便问:“你既然见过他,那你觉得他后悔吗?”

    阿珩想也不想的回答:“不后悔。”

    云洛一锤定音道:“既然不后悔,那就是值得的。”

    阿珩真心觉得连山氏的人生观挺清新脱俗的,这世上为了名利牺牲所爱之人的例子比比皆是,男女情爱对于男子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或许在牺牲了所爱之人后,男子会伤心难过得生不如死,但绝不会真的死掉。所谓悲伤也不过是无病呻吟,真让时光倒流重新选一次,该舍的仍旧会舍弃。为爱牺牲名利的,也不是没有,但多为女子,男子极少,且九成九会在最后后悔,原因?自然是吃不了那个苦,贫贱夫妻百事哀。但连山莫言,他是一点都不后悔,或许,在一开始他就把后果给想明白了,然后该干嘛还是干嘛了。说不定如今只是在忘川河畔种花,而非灰飞烟灭,连山莫言自己都是惊喜的。当你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却发现自己只是无期徒刑,无疑是谢天谢地的惊喜。

    阿珩忍不住问:“他一开始也知道不会后悔吗?”

    云洛道:“那是自然,连山氏族谱上第一句就是:做人做事,无关对错善恶,只关乎是否后悔。”

    阿珩:“......这话是你哪位祖宗留下的?”

    “连山姝,也叫姒姝。”

    “蛮荒纪时在燧人氏大难临头时同燧人氏翻脸的那位?”

    “话别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她是与燧人氏翻脸了,但她也没丢下燧人氏不管啊,虽然什么作用都没起到,但她最后为了完成炎帝对异族的布局赔上了生命,也对得起燧人氏了。”云洛是真的觉得自家老祖宗做人做事够良心了,须知被炎帝委以重任时,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炎帝给她的任务就算完的成也得赔上命,可她还是去做了。自然,这与炎帝实在找不到更合适的人也有一定关系,呃,炎帝自己倒是能亲自上阵完成任务,但把炎帝的命给赔进去,连山姝稍微计算了下就觉得不划算,只能牺牲自己。

    闲聊中很快到了讲学的时间,阿珩跑上了高台开始讲学,云洛坐在马车里看阿珩讲学,之前以为不会有什么人来听,谁曾想,高台之下,人山人海,洛邑方圆三百里的医者以及不少士子都来了。这么多人,他很好奇阿珩打算怎么个讲,开头就是解剖肯定不合适......好吧,看到阿珩在高台上挂出一张一丈高的人体结构帛画时云洛无奈改变了看法,阿珩不是一般人,常理对她没用。

    事实证明,阿珩还是有点脑子的,知道开头就是如何解剖尸体甚至活人,来听的人肯定跑光。因此阿珩是以诊病之法为开头的,此时的医道以望与问为主,顾名思义,望是观病人气色,问是询问病症。但阿珩不是,她除了望与问还有闻与切,前者是被苍凛给逼出来的,苍凛曾经给不同的人服食□□,然后蒙住阿珩的眼睛让阿珩闻那些人的血液,听血液的流动,通过嗅觉与听觉来判断血液里有什么问题,从而推测中的什么毒。然后开药方,彼时的阿珩医术已然有小成,只要不弄错病症或碰上疑难杂症都能药到病除,但让弟子靠嗅觉分辨病人什么情况这种事,也就苍凛做得出来,阿珩数次开错了方,为此死了好几个药人,顶着巨大的压力才得以学成。最后的切,切脉之法早已有之,只是出现的时间不长,还没有形成什么系统,除非积年的老医师,否则切脉很容易弄错病症,在知道阿珩跟清学过后,苍凛唯一的教导便是:多看几个病人,积累经验。

    闻血液味道这种法子显然不可能教给别人,正常人不可能有狗的鼻子,虽然也有法子让人得到狗一般的嗅觉,但阿珩不会认为有人愿意遭那个罪,因此阿珩的闻诊便只有听声息。一个人的身体状况,在他的呼吸、声音里都会有所体现,气血不足则说话、呼吸虚弱,一句话概括便是语言气息的高低、强弱、清浊、缓急……等变化都在诚实的反应着人的身体状况。

    阿珩将各种各样的例子都给举了,并且从听者中寻出了对应的人。

    大部分人来此都是受阿珩治好了疫疾的事所产生的名声而来的,由于医者越老越厉害的定理,对于年纪轻轻的阿珩,大部分人都觉得能治好疫疾是阿珩瞎猫碰着了死耗子,不过没说出口,有季越人对阿珩的无条件敬佩在,再怎么以为都不会说出口。如今一听便发现,阿珩还真有点斤两。

    知识素来只传子孙与弟子,有的甚至只传子孙,碰上阿珩这么个没这方面认知的冤大头,医者不会抓住机会便是傻子,纷纷提问,阿珩也有问必答。于是乎简简单单的一个闻字,阿珩足足讲了两个时辰,待到无人再提问的时候已然下起了雪。

    北地冬日漫长苦寒,这个时节下雪是很正常的事,虽然落下的是柳絮般的小雪,但北地人都知道,要不了多久就该变成鹅毛大雪了。不少人都做好讲学结束离场的准备了,谁知阿珩却来了一句:“接下来我们讲诊脉之法......”

    想走又舍不得走的众人:“......”

    ☆、第二十章烽烟起

    两个时辰后,听者只剩下了三分之二。

    三个时辰后,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听者又少了三分之一。

    四个时辰后,雪厚一尺多,只剩下百余人还在听。

    五个时辰后,雪厚两尺,只剩下三个人还在听。

    六个时辰后,没有第六个时辰了,第五个时辰的时候阿珩实在是撑不住,不跟人耗了。

    阿珩坐在高台的里头是燃了炭的,为了防止屁股被烫过头,中间还有一夹层的水。因此别看她坐在高台上好像很冷,实际上屁股底下暖烘烘的,但随着雪越下越大,炭火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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