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人那么多,但也不少,大多为成年人的一半,而在辰国,人只要未满十五岁就不必缴哪怕一厘的算赋;第二种是向家仆收,家仆是高级奴仆,每户人家的家仆都要写入家仆,虽是奴仆,却是有身份的人,家仆的算赋是黔首的五倍,并且未成年的家仆也收,从一岁到十四岁,每年一百五十枚铜锱;第三种是向奴隶征收,算赋是家仆的两倍。

    阿珩简直无语,家仆也就算了,毕竟是有身份的人,缴算赋很正常。但奴隶,她在别的国家可没见谁向奴隶主收算赋,偏偏辰国不仅收,还格外认真收,简直是当主要收入。每家每户都有多少奴隶,相关的衙署都记录得清清楚楚,少了一个都会有人上门来查证是不是真的死了,而非由明转暗做了隐奴。

    阿珩在算了一番后便放弃了蓄奴,改成了租地,不过别人租地是给人种粮食,阿珩却要求不许种粮食,只能种药材。这明显很坑,辰国奖励耕战,可不奖励种植药材,粮食种的好能封爵,药材种的好却不能。因此为了吸引别人,阿珩给的条件很宽裕,正常的佃租是五至七成,阿珩只收两成,其余的药庐会以低于市价的一成收。

    尽管条件宽裕,然而......辰人更在意爵位,尽管种粮食种的好能够得到的爵位最高只能到不更,但有了爵位便等于有了一份铁打的收入,公士每年的俸禄是五十石粟米,上造一百石,簪袅一百五十石,不更两百石。不算很多,若只是一个人,省着点也能吃用过活了,但一家人的话,顶多饿不死,想过得仍有问题,因此这些俸禄只能当补贴家用的不时之需。然而,碰上灾年,这些铁打的粮食能救命。辰国不论发生什么天灾人祸都不会赈济灾民一粒粮食,但有爵位者每年的俸禄却是一粒都不会因为天灾人祸而耽误,若是灾情严重的话,也可提前预支一到三年的俸禄。

    因此,阿珩的条件再宽裕,百姓也更热爱耕种,最后还是云洛解决了阿珩的药材缺口,山南郡适宜种植药材,掳来的十万户人口全都送山南郡去了,大半种植粮食,小半种植草药。若是雪灾太厉害,那么不仅山南郡迁入的百姓将失去收成,药庐明年也会无药救人。

    在阿珩的纠结中,新年到来,这一次仍旧是在药庐过,五百余人一起过,鸡鸭鱼鹅......各种肉类堆满了食案,而食案摆满了药圃的院子。云洛瞅着乌压压的人头,对阿珩无语。“药庐又添人口了?”全是未满十五岁的萝卜头,想也知道又是阿珩从大街上捡回来的。

    阿珩饮了一口梅花酿。“原本的一些人满了十五岁,需要缴纳算赋,我不想替他们交,正好之前教会了他们如何种植药材与酿酒,便送去北郊的山里与酿酒作坊里种植药材与酿酒了,自己赚钱自己缴算赋。而药庐走了一拨人,自然要添些人手帮忙。”

    云洛无语的问:“洛邑街上的乞儿被你捡光了吧?”辰国的乞丐不多,除去奴隶与家仆,良家子都会按人头拥有田地,超过十岁而满十五岁者十亩,成年者五十亩,而种植粮食的土地为了保持肥力,需轮种,因此露田会加倍或双倍授给。若是原本就有私田,那么离这个数额还差多少,官府便补多少。耕种超过十年,且年年都收成颇丰,那么十年后,这些田有十亩可以划为私田,另一半身死还田。除此之外,辰律还根据土地的肥力规定了一亩地非天灾年间的最低收成,少一斤都不行,得罚粮。如此强制规定,不想被罚死,哪怕是地痞无赖也会乖乖种地。大街上的乞丐,要么是孤儿,要么是黑户(逃奴或仆,以及别国逃篡而来的奴隶)。

    阿珩道:“不止洛邑街头,还有附近两个县的乞儿。”

    云洛默了下,辰国的疆域划分以郡县制为主,洛川郡拢共才几个县?好像就五个吧?“你这是要泽被苍生?”

    阿珩给云洛夹了一块菘菜:“辰国大街上的乞丐只要不是四肢残疾的都未满十五岁,不用交沉重的算赋,且我也不用给他们工钱,只需给他们一口饭,养他们到十五岁,教他们生存的技能即可,比家仆与奴隶省钱。吃点菘菜,成日里的吃肉也不怕肠胃吃出问题?”

    果然,对于阿珩的仁善不能抱太大期望,不是损人不利己就是有所考量。云洛腹诽着,瞅着碗里的菘菜,苦着脸道:“大过年的你让我吃素?我这些日子吃萝卜菘菜都快吐了。”

    冬日里万物凋零,如果不想吃咸菜的话就只能以肉为主食,不过后者是贵族的特权。然而近些年却多了别的选择——蔬菜,不过就三种,萝卜、菘菜以及南瓜,南瓜做成糕点,味道还不错,云洛能天天吃,但前两者,哪怕平日里陪着阿珩饮食清淡,但连着吃了半个月的萝卜菘菜,并且不带不重样的,云洛如今看到蔬菜都想吐。

    “你方才啃了一条羊腿,不吃点素,对肠胃不好。”阿珩示意了下旁边被咬开,连骨髓都给吸光了,并且连骨头也被嚼碎吃了不少的羊骨残骸,以及羊腿骨旁边的鸭骨头,一顿饭还没吃完便吃掉了一条羊腿与一只鸭,她大抵明白三七的好饭量是哪来的了。

    “我吃南瓜饼也可以。”云洛抓起一块炸得金黄的南瓜饼道。

    阿珩摇头。“南瓜饼是油炸的,吃多了也不行。”

    云洛艰难的将碗里的菘菜送入嘴里,随便嚼了两下便吞了下去,看得阿珩无语,进食细嚼慢咽最符合养生学,但云洛要如此,她也没辄。吃不喜欢吃的食物时,你不能指望别人还能细嚼慢咽的品尝味道。

    云洛将菘菜完全吃光,赶紧要了一樽梅花酿压住菘菜的味道。“你每年都是如此过的?”

    阿珩颇为感慨:“近几年是,以前都是在药王谷里,只有几个人,吃的人只我与师父,那时菖蒲三个还小,很多过年必备的惯常食物他们都不能吃。”只有她与苍凛吃的年夜饭,不管是她还是苍凛的精力与心思都不在吃上,而在如何解毒上,师徒俩吃一口菜的同时会往饭食里加一味毒。

    云洛将三七端来的烤鹅剖成两半,父子俩一人一半,又盛了一碗没有鳄肉的汤给阿珩。“你这两日不是嗓子不太舒服吗?喝点汤。”

    今年的年夜饭格外丰盛,云梦大泽多鳄,以前因为辰国与云梦泽不接壤,鳄是珍贵的食物,但如今.......都接上了嚷了,尧阳境内被猎获的鳄自然就很顺畅的运到了洛邑。阿珩大手笔的买了三条鳄回来给年夜饭加餐,但她自己还没碰过,鳄肉看着跟普通动物的肉类很像。

    云洛殷勤劝道:“尝尝,你看,里头一块肉都没有。”

    阿珩一指汤里的肉沫。“那是什么肉?”

    云洛:“......你到底喝不喝?”

    喝!

    阿珩接过鳄肉汤尝了尝,什么味道都没有,但也不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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