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祖宗礼法继位?若是嫡嗣年纪太小也就罢了,凑合凑合也不是不能让庶嗣上位,但阿珩是妥妥的成年人,那么庶嗣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这动荡太大,饶是清楚离王不可能拿这种事开玩笑,仍有人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道:“王上,离王商已逝三十载,如何能有一个二十余岁的嫡女?”

    “她跳河后并未死,被清神医救了,却失去了记忆,因此没有回来,嫁给了清神医,直到二十年前才想起来,见了寡人最后一面,将夏儿托付给了寡人。寡人亦将夏儿的名字记在了族谱上,奈何稷阳之乱时,夏儿意外走失,寡人百寻不见,以为她已离世。天可怜见,这孩子终是活着,且回到了寡人的身边。”

    为了让人死心,离王还取了族谱来,族谱上清清楚楚的写着王孙瑕长女夏,看痕迹,的确有十几二十几年了。

    好吧,细节也不用离王补充了,公卿贵族们自己脑补上了,稷阳之乱时“意外”走失,没死着实是个奇迹,而活下来了,小孩子聪明一点都应该猜得到自己为何会出事,自然不会去找离王,至少那个时候不能找,否则只会重复之前的事情......反倒是如今,已然功成名就,自然可以衣锦还乡打昔年那些害她之人的脸了。

    ☆、第二十四章理解

    云洛、巫盼以及离王将云水下游地毯式的掘地三尺也没能将阿珩给找出来。

    虽然没找到人,却也有线索——公子兰。

    发现这一线索,不论是云洛还是巫盼都忍不住想到了公孙係,公子兰的身体注定他不可能坐上王位,离王也不可能传位给他,哪怕所有儿子孙子都死光了也不可能,公子兰那形象......只能说,当年太子琚下手有够狠,根本就是将这个人给彻底毁了。

    一件事情,想要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很简单,看谁是最大的受益者就知道了。

    公孙係离王位只有一步之遥了,但阿珩的出现让他这一步之遥变成了永不可及,虽然公孙係的性格挺不适合做王,但对王位的渴望是每个王族与生俱来的渴望,说他对那个位置完全没兴趣,鬼都不信。因此对于阿珩这个正统嫡脉的出现,公孙係能无动于衷吗?多年谋算,一朝尽毁,是个人都咽不下这口气。

    云洛当即就想让人去北境把公孙係杀了,巫盼仍有些疑惑:“怎么有种这线索是故意被你我发现的感觉?”

    “阿珩死了,公孙係是最大的受益者。”云洛道。

    是否有直接证明是公孙係的证据不打紧,他是最大的受益者,这一点便足够云洛将公孙係大卸八块了。至于会不会杀错,杀错了又怎样?不过他很快就改了主意,公孙係不是受益者。

    两个人在离国境内得到的消息,离王想要弄出来很容易,一看着线索,顿时生疑,做为最大的受益者,公孙係是第一嫌疑人,离王本就怀疑他,如今更加生疑了。

    而在此时,北境的细作传来消息:阿珩失踪前一段时间,公孙係的心腹死士曾经离开过,然后再也不曾回来。

    啥也别说了,离王写了一道王令送去北境,将公孙係抓起来带回王城。

    若是阿珩无事,那么公孙係可以去地府见他的父母了,若阿珩有事,那么离王再厌恶也会捏着鼻子传位给公孙係。

    公孙係不明白这些,但他明白,此次回王城,必然凶多吉少,非常不想回去,但看着大有自己不配合就要就地斩了自己的王令使者,终不得不屈服。

    做为北境主将的子昭瞅着公孙係不敢反抗的模样,唇角勾起一抹讥笑,这么个孙子,难怪离王迟迟不愿立储,甚至不惜将与离王族有恩怨,一旦继位必然大开杀戒的苏珩给找回来。

    烂泥扶不上墙便不用扶了,给扶得起来的人当垫脚石吧。子孙太多,死个百八十给新君出气,不心疼。

    云洛找到了鹿县,这里是阿珩停留第二久的地方,也是附近灾情控制得最好的地方,阿珩不管遇到什么事,若是受了伤需要补给药物的话,方圆几百里这里是唯一的选择,别的地方都是一团乱。

    至于阿珩有没有可能被人给抓回邺城制成药了,云洛相信不可能:阿珩出嫁时,她的嫁妆里有苍凛精心炼制的一瓶日光倾城,只要将日光倾城用出来,方圆百里将人畜皆亡,什么危险都该没了。

    阿珩虽然有医德,不喜滥杀,但吃人,不管是吃别人还被人吃于她而言都是大忌,逼急了肯定不吝于动用日光倾城。

    云洛的信任并未出错,阿珩的确没被抓,但也谈不上多好。

    鹿县隔离区,除了寥寥几个医者,全是疫疾病人。鹿县的防疫做得很好,但别的地方的流民因为这里有粮食,有药,有医者纷纷赶来,因此隔离区里的病人始终有增无减。

    甘草是隔离区的一名病人,本来不叫甘草,他是庶民,庶民也称鄙贱庶人,没有氏,也多没无名无姓,若是有姓,便按着排行唤某几郎/丫。甘草十一岁了也没有名字,因为排行第四,一直都被人叫着小四,不过现如今也谈不上了,他下头的弟弟与一个哥哥饿死了,父母被做了盗匪的流民给打死了,一个哥哥得了疫疾死了,另一个哥哥被流民给吃了。

    甘草这个名字还是医者给起的,觉得小四根本不是名字,最多做昵称,因此给他起了个正式的名字——甘草。

    据说甘草是一种味道很甘甜的草药,像糖一样,不过甘草没尝过糖,所以不能确定甘甜如糖是什么味道。这年头,糖是比盐更昂贵的奢侈品,庶人黔首吃不起。

    甘草喝着难喝的药,很想吐,但还是捏着鼻子将味道与颜色都诡异无比的汤药给饮尽了。

    汤药饮尽,一枚蜜饯递到了面前。

    “这是之前鹿县令送我的,尝尝,看能不能压压你嘴里的苦味。”

    甘草接过蜜饯,完全没用,口腔里全是苦意,蜜饯入口也成了苦的。

    瞅着甘草的表情,躺在甘草旁边的草席上的人也无奈。“看来新式烹药法的副作用还需要想想办法。”

    药效是被百分百的发挥了出来,但那苦味......足够要人命了。

    虽然是苦的,但甘草也舍不得将蜜饯吐出来,这样的奢侈品,他只在很久以前吃过一回。家乡那个列侯,在生了二十几个女儿后终于生了个儿子,为了庆贺,赏了封地里每户人家一包蜜饯,甘草彼时还是老幺,因此分到了两枚。甘草从未吃过那么甜的食物,即便过去多年仍记忆犹新。

    瞅着甘草的模样,草席上躺着的人不由得默然,她少时日子过得虽然也苦,但父母在的时候,很多好东西也是尝过的。

    熊掌、逢泽鹿肉、蜜饯、糖......她都吃过,阿父是游医,只求温饱,手里有钱都会很快为了买各种各样的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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