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问话,就被揪住襟领,手上的金钗则瞬间转到哥哥那里。
    凝睇着上有金色双飞蝶的钗钿,庆焰有说不出的震惊,把弟弟的襟领揪得更紧。
    「这是哪里来的?告诉我!」他声音略带着颤抖。
    「问我呢!这不是你刚刚砸到门上的吗?」庆煖耸耸肩,一脸无辜,轻捏哥哥的手腕提醒他松手。
    刚刚砸上门的?他刚刚砸的是……
    「小栗子!」
    「喳!」小栗子被喊得毛骨悚然。他的主子可正烧着把无名火呢!
    「你说这是……蝶儿姑娘给你的?」
    「是啊,蝶儿姑娘说是您送她的,她让小的还您啊!」
    「不……不可能!」庆焰理不出头绪,如坠五里雾中,伸手不见五指的茫然。
    他不曾送过礼物给金蝶儿暂且不提,这支金钗是他找了十年的东西,怎麽可能会变成是他送给她的东西?到底是怎麽回事?
    一旁的庆煖对此甚有兴味,「嗯?我好像听到小蝴蝶的事情,谁肯告诉我怎麽回事?」
    片刻后,庆焰示意小栗子退下,在房里和四弟说了个明白。庆煖和他虽然说不上「沆瀣一气」,但看在亲兄弟的份上,至少不会害他。
    「你上回没说清楚,原来小蝴蝶是人家的奴婢呀!嗯……」眨眨眼,庆煖带着些失望地思寻解决之道。
    得知哥哥并非畸恋,是缺少了点刺激感;不过换成抢别人的新娘,倒也还可以。
    「我要去问她,这支钗究竟是从哪来的,为什麽会在她身上?」
    陡然问,他想起金蝶儿提过,她七岁前的记忆因伤病而丧失。当年的锦绣不也正是七岁吗?他的心窝倏地收紧!
    「就只问问?然后放着她嫁人去?」庆煖清楚二哥近来的改变。他变温暖了些、开朗了些,足见那只小蝴蝶对哥哥的重要性。按他从一而终的性子,应该会把小蝴蝶绑到身边来才是呀!
    庆焰目光幽芒冰黯。如果她就是锦绣,如果她就是他失踪十年的未婚妻
    ……他怎能袖手旁观自己的未婚妻去嫁别人!
    「不,她不能嫁人。」他更确定非要她不可,即使抢亲也要得到她!「即使要我和怡沁郡王或杨胜动干戈,她都不能嫁!」
    「哪用得着如此。咱们靖亲王府还要点颜面呢!」庆煖撇撇嘴。
    哥哥真是受不了的死脑筋,一点弯都不会转!灵动优秀的他怎麽会和这个
    冷木头是亲兄弟呢?「如果你真要她,跟弟弟我开个口就成啦!」
    「跟你?」庆焰熠辉的睿眸充满疑惑。四弟跟这件事分明毫无相关。
    「呵呵呵……」折扇撼动清风,庆煖白净俊脸上的红唇扬起,「你忘啦?举凡关乎风花雪月的情事,我庆煖总有法子搅和,否则岂不糟蹋了我『风流宝镜』的称号吗?」
    迷人的笑容,缩映在庆焰那对深邃黝棕的幽潭中,愈发明亮……
    ☆☆☆
    出阁的日子到了。
    金蝶儿穿着嫁裳,原本娇甜的脸儿惨白苍怆,上了大厅向怡沁郡王和福晋叩拜道别,感谢多年来郡王府的恩德。
    怡沁郡王只送了一句:「金蝶儿,进去以后安安稳稳地过你的日子,早些生个胖娃儿,大伙儿都会替你开心。下去等着吧!」
    前两天庆焰唐突地离开,尔后都没再过来;德媛首次独断地说出她不接受父亲安排的婚事,怡沁郡王猜想庆焰该是被女儿给气走了。素来恬静温婉的女儿突然转变,坚毅而主见得令他有些吃惊,不得不重新考虑她和庆焰间的婚事,毕竟凡事应以德媛为第一考虑。
    加以这两天德媛为金蝶儿心忧,本就不好的身子,更显虚弱。
    郡王夫妻为女儿的身体、亲事担忧多多,并不想多管这婢子的闲事,能快点把这肇祸的丫头送走是最好的。
    金蝶儿黯然退下,等待日暮黄昏时刻,带着一身的愁云惨雾嫁出郡王府。
    傍晚,金蝶儿便让轿子送进了杨胜的府第。
    由于她只是杨家新娶的小妾,因此既没有送亲的队伍,也没有陪嫁的妆奁;只有一口小轿,和王府派遣的一个老嬷嬷随行。
    轿子只到了杨府的后门便停下了,老嬷嬷掀起轿帘,向里头喊:「金蝶儿,到了。下轿吧!」
    随即老嬷嬷转身去敲杨府后门,「新娘子到啦!快来个人迎接呀!」
    金蝶儿缓缓的下了轿,手上抱着个小包袱,微仰起头,望向那扇小门。
    走进那扇门,就是另一个世界了。
    只要过了那道门槛,从此过往的一切……就一刀两断了。
    无忧的日子、和德媛格格及珊瑚的笑语,还有庆焰……她心中那英姿凛凛、俊挺伟岸的将军,从此将成为仅能藏在心中的刻痕,一个永远触碰不到的影子。她只能抚着淌血的心……直到老,直到死。
    小门打开了,是杨府里的一个佣妇。老嬷嬷上前和她说了一会儿话,然后过来执起金蝶儿的手,做最后的交代,苍老的声音中充满不舍。
    「金蝶儿,进了杨府,可就是杨府的人了。你只是个小妾,将来不管过得如何,都只能忍着过。要恪守妇道,别丢郡王府的脸,知道吗?」老嬷嬷轻拍了拍她的手,叹了口气。「进去吧!别让人家等久了……」
    老嬷嬷的怜惜和心疼,金蝶儿那已经麻木的心,是什麽也感觉不到;她只是呆滞而举步维艰的、一步步踏进了杨府的后门。
    门扉随后沉沉的关上。
    佣妇领着金蝶儿穿过回廊,将她带进一间房里。那房间的门窗上贴了简单的红色双喜,桌上摆了几样果点和一壶酒。里头已经有两个丫头,向她福了福身子,随即一个接过她的包袱另行安置,一个则领她至内堂角落屏风后,褪衣侍浴。
    大大的澡桶已注满温度适中的热水,还洒上了花办,氤氲雾蒙中洋溢着淡香。泡坐在内的金蝶儿,眼中盈着浓浓的哀愁,楚楚可怜得惹人怜惜,她浴净后如出水芙蓉的绝尘之美,丫头见了都暗自盛赞!
    只是,这般出尘恬丽的俏人儿却落入年逾不惑的老爷手中成了四姨太,又教人慨叹「红颜薄命」着实不假。
    出了澡桶,丫鬟只帮金蝶儿披上薄绢纱衣,左右交合后,在腰间系上条红细绳轻轻打结。她感到不自在且心慌至极。「怎麽只有这件衣裳?抹胸兜儿呢?裤子呢?」
    「夫人,您今晚就要伺候老爷,按照往例是不该多穿的。天候入秋了,难免轻寒些,您先躺上炕去盖被,免得着凉,老爷来时会直接上炕歇息。明儿早丫头们再给您送新的衣衫来。」
    「不……不……」莹亮的泪珠奔流而下。
    伺候?她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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