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后,扬月忽已经一个月未曾和他说过半句话了。

    萧景淮自觉当日一片好心,扬月忽不领情也就罢了竟连他也带着不理,着实可恶她不理他,他便也不理她吧。可过了半月萧大少耐不住了摆着一张笑脸去看扬月忽,结果是扬月忽没给他好脸色看

    萧大少暗自下定决心往后真的不理她了,如今又过了半个月.....。

    扬月忽冷眼看着一旁逗弄猫的萧少爷冷声道“你又来做什么”

    萧景淮自动忽略了她不友善的语气“月忽啊,你妹妹明日想见见你,我订在了十味楼你去么”扬月忽闻言面色转好了些低头绣着那快绣了一年的花“恩,去”萧景淮一时心情有些矛盾想她去又不想她去

    半响无话,萧景淮起身离去,扬月忽低声道“多谢你”她说的极声,落到萧景淮是耳中只听到了那个你字。

    十味楼一如既往的生意兴隆。

    扬月忽随小二上了二楼,萧景淮半道说不大舒服一溜烟跑了没影。扬月忽笑了笑随那小二继续走。

    窗边一人身着白衣,她第一眼便注意到了他。二楼客人满满,卫风长的不算特别好看若放到人群中一定无人注意,可她,还是认出来了。

    卫风,卫风。

    一别已经一载有余了,他没有多大变化,瘦了一些。一瞬间只觉得呼吸都停止了,仿佛万物都不动了,好似过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扬月忽呐呐开口“卫....”曾经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又一遍的名字

    如今好像叫不出口了,她想走,她不想叫他看见自己,非常,非常想要逃离。

    卫风眼睛不似以前那般清澈了,深邃的她有些看不懂,他道“月忽”

    她想走,可脚却不受控制般向前走去,一步,两步,三步。

    卫风,卫风。

    萧景淮选的位置,靠窗。十位楼的对面正是他萧家的品茗阁。

    扬月忽坐在卫风对面看着卫风,萧景淮坐在品茗阁窗边看着二人,指尖紧紧扣着茶杯。

    “你....过的可好”

    扬月忽笑了笑“好”

    卫风长叹一口气,伸手抚摸着扬月忽的侧脸“变了”

    萧景淮手一颤杯中的茶溢到手上,转了个身对候在一边小二道“把窗关上”

    眼不看,心不烦罢。

    小二见他脸色不好,小心翼翼问道“少爷怎么?”

    萧景淮垂眸“有酒么”小二点点头“少爷您等等,我这就去给你拿”

    说一杯酒下肚能解万千愁肠,殊不知愁更愁。

    萧景淮喝的东倒西歪,醉成一滩烂泥。迷迷糊糊睁开眼瞧见站在自己面前面色如霜的白衣女子,摇摇头闭上眼,复又睁开眼又再次闭上眼。扬月忽上前“你醉了”醉的像她嫁到萧家第一晚那次。

    萧景淮五指紧紧扣着杯壁“我没醉...不,是醉了,每次醉了才能瞧见你”

    扬月忽转身关上厢房的门。还是说着那句话“你醉了”

    萧景淮吸了吸鼻子牵过她的手一把将她拉到自己怀里“你,不去陪着卫风么”他说这句话倒是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扬月忽摇摇头靠在他怀里“景淮啊...我承不起你的情,你叫我如何还的起”

    萧景淮伸手一遍又一遍的顺着她的头发“我不要你还”话语间又带了多少的心酸,昔日玩笑归玩笑,他知这辈子扬月忽可以跟任何人,可唯独和他,不可能。

    不可能就否定了所有。

    十味楼上她迟迟不见他来,她与卫风匆匆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一个人站在大街上,左顾右盼却找不到那个身着华服的青年,品茗阁的小二看到她一眼认出她,和她说他萧景淮在楼上,喝了许多酒。

    扬月忽跟着小二上去,见他果然在此,方才的慌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心安。

    “月忽,月忽,月忽”他一遍又一遍的唤着他的名字温柔如同晨曦第一缕暖阳,却带着淡淡的哀伤。

    他说“聪明如你,又怎会不知我的心意,你不点明,我不说破,有些话我只敢在喝醉酒的时候给你说,那么今次我是醉了。”

    扬月忽闭上眼睛,静静靠在他怀里,细细闻着他身上的淡香和着酒香

    可是,他们如此尴尬的身份,当真是说不得,想不得,念不得,又要如何甘心,看着她但是能够陪他一起的人却永远不可能是自己。

    也曾喝的一滩烂嘴,搂着花娘,一边一边的唤的却是她的名字。也曾更深露重的夜站在她院子前,一站到到天边破晓。逼着自己不去找她,却还是控制不住,是如何的无奈。

    这种看得到,却知道永远得不到,那是永远...永远。

    “月忽,有我在,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保护你”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他说这番话一字一字说的认认真真,那么得不到便一直保护她吧。

    有多心酸,有多无奈。

    她唯有重复那句话“你醉了”只有醉后胡言,所以不可当真,亦是不能当真。

    那次十味楼上的一个拥抱。

    他还是萧家大少,她还是萧家夫人。

    比之她和卫风更要的无可奈何。

    宋言紧蹙眉头,他猜到萧景淮喜欢扬月忽,却不想是这么一段故事。

    而她如今坐在这里,是以怎样的心情在说那些事。宋言垂眸苦笑“扬姑娘今年多大了?”扬月忽没有在意他从夫人改到姑娘的称呼,抬眉“二十了”

    二十了,竟是与自己同岁的。二十岁她经历过相爱不得相守,不得常欢膝下,最后生死永离。

    扬月忽叹了口气扯下自己头上的一缕黑发,抛之窗外。

    宋言问道“扬姑娘,这是为何”

    “我们那的一个习俗,若是有人离去,便扯下一缕头发扔了,好断了那万千纠缠”断的是青丝,断的,是情丝...

    “原来,还有这么个风俗”宋言低声道

    “我要搬回去了,和卫风一起住”

    而兜兜转转也许她与卫风才是最后在一起的,至于萧景淮,只是一个过客一个很重要的过客。

    她时常会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喜欢萧景淮还是卫风,不过是老天给了太多的选择,却反而不知道了该如何选择。她又何尝不是一个贪心的人,她喜欢卫风却又放不下景淮,而现在萧景淮她会记一辈子,在心里。

    扬月忽揉了揉额头笑道“今日约公子来听我叨扰了这么久,虽与公子未见过几次但却觉的很投缘,有些事还是说出来好过一些”

    宋言轻笑“扬姑娘可还记得我那日说你与卫公子有情亦有缘”扬月忽想了想道“记得,你说那是你的感觉”她转而一笑道“宋公子好准的感觉,街上的算命先生都比不上了”

    “那我往后要是无路可走就去当算命的”宋言亦笑道

    茶烟轻扬,笑语寒暄。

    不过是为遮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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