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言这番感慨无疑说到郭开心坎里了。
    没错啊,他郭开何曾不想好好活下去,安安稳稳的做他的赵国相邦,可偏偏总有人眼红赵王对他的宠信,疯狂谏言,说他是佞臣,践踏他的尊严,这如何能忍。
    他前半生为赵王偃鞍前马后,不就是为了现在的飞黄腾达,权倾朝野。
    这是他应得的。
    谁要让他不好过,他自然也不能让对方好过。
    商道之中尚且说: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又何况官场。
    那些人满口为了赵国,可其中又有多少人真的是为了赵国,还不是为了争权夺利,一个个假正经,还看不起他郭开。
    洛言留心郭开的神情,对方掩藏的很好,可眼神却是骗不了人,若不是知晓郭开历史上是什么人,他绝对不会与人聊这种话题,不过与郭开之间却是无需忌讳这些。
    郭开本身就不是一个喜欢深思熟虑的人,他只会在意眼前的利益,至于以后,他却从未考虑过。
    属于目关短浅且投机取巧的一类人。
    若不是这种性格,历史上郭开也不会被秦国那般做掉了,堪称凌迟处死,死法极为惨烈。
    卖主求荣的人,在任何一个势力都不会受到欢迎。
    “大哥可有交好的公子?凡事都需要多准备一条路,咱们这些做臣子的不如那些王族,在这官场之上,想要过得好,只能靠自己,哪怕靠山是大王,可一朝君子一朝臣,谁也不知道未来会是如何的。”
    洛言摇了摇头,轻叹道,在劝说郭开的同时,似乎也在感慨官场的艰难。
    说完,举起酒壶给郭开倒酒,同时不忘欣赏一番下方扭动腰肢翘臀的舞姬。
    翩若惊鸿谈不上,但也足以赏心悦目,有一种别致的美感。
    尤其是配上那优雅的琴音,格调瞬间提上去了。
    难怪古代人都喜欢在家里养一些舞姬,不是没有道理……洛言心中赞叹,不过他有焰灵姬等女了,似乎也不需要这些,比起焰灵姬的舞姿,下方的女子就显得暗淡了许多。
    不是身材亦或者美貌,而是气质和细节。
    美女大多千篇一律,美丽的人亦或者事务总有共通性,最终取胜的关键便在于细节。
    郭开却不知道洛言脑海之中的东西,他表情有些严肃,下方的舞蹈对他而言毫无吸引力,这些东西都是他年轻时候玩剩下的,少年时为了讨好赵王偃,他可没少研究这些东西。
    年少轻狂且荒唐,老来自然望那啥流泪。
    所以说,年轻人的第一关是戒色,借不了,大多一事无成,同样,色也是驱使男人奋发向上的动力。
    为何万恶淫为首,因为这是刻在基因之中的本能,任何生命都有本能。
    哪怕没有思想的植物也是如此。
    老祖宗总结还是很到位的。
    “不瞒老弟,我与诸位公子的关系并不好,唯一关系稍好的唯有当今王后的嫡子公子迁,可他尚且年幼……”
    郭开面露难色的说道。
    “大哥此话何意?莫非忘了当今秦王是何时继位的?当今王后嫡子,本就名正言顺,继承赵国大统有何不可,再有大哥这样的能人辅佐,未来可期,说不得大哥便是未来的文信侯!”
    洛言收回了目光,眼神灼灼的看着郭开,沉声的说道。
    “可朝中有太多人反对,非我一人可以决定,何况大王的态度也极为犹豫,公子迁继位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
    郭开说着说着,也将心里话说出来了。
    四周无人,他也不介意和洛言聊聊这些事情,问问洛言的看法。
    反正出了这屋子,他什么也不会承认。
    所谓的大哥以及老弟,也只限于这屋子。
    “大哥思虑太多,公子迁只要是大王和当今王后的嫡子,一切便是名正言顺,抓住这一点,一切皆妥。”
    洛言捏着酒爵晃了晃,对着郭开示意了一下。
    名正言顺?
    郭开目光微凝,似乎有些明白洛言的意思了,片刻之后,紧锁的眉头缓缓舒缓,带着几分笑意,道:“贤弟不亏是秦国的栎阳侯,这见地远胜于兄长我,这一杯,大哥敬你!”
    洛言一饮而尽。
    郭开一样。
    随后,两人相视一笑,气氛似乎更加融洽了几分,用大司命的话来说,那就是臭味相投。
    一声收敛。
    郭开继续说道:“贤弟对面相也有涉及?”
    刚才洛言笃定赵王活不过今年,可是让他心惊了许久,哪怕到现在也有些怀疑。
    “略懂一二,大哥不信,不妨多等等,今年年底自见分晓。”
    洛言微微一笑,面对郭开的质疑,没有丝毫心虚,淡定的说道。
    就突出一个神棍风范。
    从颜聚那边得知了赵王身体抱恙,加上历史的资料,这些事情他要是不能笃定哄骗郭开一番,那还混什么?
    至于郭开信不信?
    先入为主的情况下,郭开不得不信,谁让这个世界神神道道的东西很多。
    看面相的算命之术,诸子百家之中也有不少门派涉及。
    比如阴阳家和道家,两者便是其中翘楚。
    信与不信看人。
    郭开不由得说道:“贤弟不妨看看我的面相。”
    大哥,你这面相不是长寿的面相……洛言认真的看了看郭开还算英俊的面容,点头说道:“先前便已经观察了,若不是看过大哥的面相,我又岂会和大哥说这些话。
    大哥前半生为奴为婢,后半生必来大富大贵,期间虽有波折,但只要撑过去,必然可以权倾朝野。
    甚至单论面相,大哥的面相还在文信侯之上。
    文信侯的面相有一缕黑气,那是死气,而大哥面色红润,额头隐隐泛光,此命当真贵不可言。
    可惜大哥不是出生王族,不然必带紫气。
    此乃天命之相。
    可惜了,出生低贱,命格已经更改,此生最高也不过位极人臣,且期间波泽不断,好在大哥挺了过来,下半生再闯过这最后一道坎,便再无坎坷,此生当荣华富贵不断!”
    “真的?!”
    郭开有些被唬到了,换做一般路边摊上的人说,他估计一个大嘴巴子拍过去,可洛言说出这番话,由不得他不信。
    他不觉得洛言有骗他的必要。
    他郭开原来是被父母耽误了,若是他也出生贵族,自小受到好的教育,如何还能被那些权贵看不上。
    说到底还是出身的问题。
    “还是那句话,信与不信全看大哥怎么想,看面相终究是小道,人生之路如何走还得看大哥的选择,不同的选择也会导致不同的路,命格尚且能改,何况这些。”
    洛言神神叨叨的说道。
    说的郭开越发深信,洛言却是这般模棱两口,他就越发多想,想的越多,就越觉得自己的命是被耽搁。
    他自小就聪明,举一反三,忍辱负重,能吃苦,欠缺的不过是机会。
    波折……郭开想到了赵王偃的身体,想到了储君之位,想到了群臣的态度,心中暗暗发狠,这一次,谁挡他的路,他就结果了谁。
    想到这里,郭开对洛言的态度更好了几分,同时将话题引向了下方的舞姬云梦,道:“贤弟,这云梦你便带回去,赎身之事大哥会为你安排好。”
    “大哥说笑了,此女带回去成何体统,传出去,对你我都有影响,虽不在意这等虚名,可也要注意一些。”
    洛言矜持的说道。
    “那贤弟的意思?”
    郭开看着洛言,询问道。
    洛言干笑了一声,说道:“偶尔过来消遣一番便可。”
    “贤弟莫非看不上她?这云亭阁舞姬不在少数,贤弟若是喜欢其他人,大可去挑选。”
    郭开继续说道。
    “大哥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看不上她,我只是喜欢这边的氛围。”
    洛言耐心的解释道。
    郭开闻言,瞬间秒懂,他没想到洛言竟然好这一口,这一点和赵王偃相差不大,若是赵王偃年轻之时遇到洛言,估计两人能成为至交好友。
    “我懂,我懂,哈哈,贤弟喝酒!”
    郭开大小一声,开始陪洛言喝酒。
    一顿酒喝道两人都烂醉如泥,才被人抬下去,洛言则是装死靠在软榻上,待得郭开的手下离去,才睁开了眼睛,走到窗户边,看了一眼被搀扶上车的郭开,旋即敲了敲窗户。
    片刻之后,一道黑影闪身而入,赫然是墨鸦这厮。
    依旧是骚包的黑色紧身衣,肩膀上垂落的羽毛装饰更是增添了几分说不出的骚气,面上的纹路虽然洗掉了,却洗不掉那深入骨髓的邪魅。
    “属下见过栎阳侯。”
    “以后私下里见我无须多礼。”
    洛言摆了摆手,随后面色一正,吩咐道:“去联系一下邯郸的罗网据点,询问一下他们是否知晓赵王偃身体抱恙的事情,若是不知,帮我责问一番,然后派人将这个消息送回咸阳。”
    “诺!”
    墨鸦拱手应道。
    “补充一下,在我未曾回国之前,秦军不得妄动。”
    洛言继续说道。
    他可不想秦军突然动了,导致自己被赵国扣下,虽然有大哥郭开罩着,可郭开终究不是吕不韦,给不了他足够的安全感。
    对比之下,吕不韦若是虎狼,那郭开顶多算是一个狈,有狠辣和聪明,却没啥魄力和大局观。
    不过这对于洛言而言是好消息。
    他就喜欢和这类人接触。
    不过短时间之内做掉李牧难度有些大,至少赵王偃不死,弄死李牧基本不可能,因为郭开只能吹风,却做不到一拳定音。
    这赵国朝堂之上,郭开做不到权倾朝野,指鹿为马。
    目前只能帮郭开稳定局面,让公子迁继位。
    春平君也许可以利用一下,比如刺激一下赵王偃,让他尽快定下储君?
    “再加一条,让大王将质子春平君放回,以表秦赵两国之谊。”
    洛言嘴角露出一抹玩味,轻声道。
    原来为了防止春平君妨碍赵王偃祸害赵国,将春平君要到秦国当质子,在骊山修建陵墓。
    现在赵王偃不行了,继位之人尚未确定,将这个前太子放回赵国,赵王偃会如何对待这位兄长?
    文武百官和权贵会如何看?
    这场闹剧应该很有意思。
    甚至可以借此逼迫赵王偃尽早做决定,方便郭开操作。
    为了这位刚认的便宜大哥能坐稳赵国相国之位,洛言真是操碎了心。
    墨鸦点头应了一声,没有询问为什么,旋即耳朵微动,便是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屋内,因为屋外传来了脚步声,显然是那位伺候洛言的舞女即将过来了,他自然不会留在这里碍事。
    几乎就在墨鸦离去不久,洛言也是走回了床边,懒洋洋的躺下。
    等待了片刻。
    房门被缓缓推开,伴随着清脆的脚步声,一缕清香萦绕鼻尖,同时一张姣好的面容出现在了洛言的双目之中。
    “奴家见过大人。”
    云梦身着白色的长裙,柔软的身姿意外的有料,微微弯腰行礼,露出在外的肌肤白皙胜雪,薄唇涂抹着不知名的胭脂,显得格外的粉嫩且水润,欲隐忍一亲芳泽。
    这是一个一掐就能冒水的女子。
    古人又云:女人都是水做的。
    这话说的一点也没错。
    现代人玩的东西,很多都是老祖宗玩剩下的。
    洛言懒洋洋的靠在软榻上,伸手拍了拍身侧,示意对方过来,同时单手乘着下巴,欣赏对方的身姿摇曳。
    不愧是练过舞的,走路都是带风的,令人觉得有吹风机在一旁给她加持。
    乌黑的长发用玉簪束缚,眸光如水。
    纯欲风。
    云梦靠在洛言身旁,有些紧张,轻咬着嘴唇,手掌轻抚洛言的胸口,似乎有些经验不足。
    第一次?
    洛言眉头一扬,旋即打算探探路。
    来都来了,他又不是正人君子,劝人从良这种事情,他很多年前就不干了。
    何况,他本就是良人。
    想到这里。
    洛言想到了前世的一个笑话。
    微信对话:
    表弟:表哥,你说按摩店里那些人的话可信吗?
    表哥:
    父赌母病弟读书
    刚做不久还不熟
    兄弟姐妹全靠我
    生意失败要还贷
    前夫家暴还好赌
    自己带娃没收入
    无奈走上不归路
    她给你说了哪一句?
    表弟:卧槽!
    (摘抄,我是不懂得)
    ps:继续码字,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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