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王晓初低头嘟哝,话音模糊虚软。道士听不真切,踱近一步问:「你说什麽?」「我又没求你在这儿降妖除魔、花钱请的护卫就让你打跑了,你、你怎麽赔我!」青年道士愣住,好看的菱唇浅抿,莞尔道:「多少人想求我出手降退妖魔都不容易,你……好吧,好吧,贫道写几张符,贴着门户保平安,带在身上能防身的。那妖怪元气大耗,不会如今夜一般暴起伤人的。」王晓初看道士取出腰间系袋里的毛笔和衣兜里的符纸,真要写符作赔偿,翻了下白眼拍掉对方的手说:「谁要你的符啦!谁知道你的符有什麽用,你赔我一个能用的护卫来。」「能用的……」道士目光不禁落到王晓初颈下那爱痕斑斑的身子,还肿着的乳头,吸气别开了视线仰首道:「符和钱我能赔给你,只是贫道有要事,道友有难需要贫道去相助,今晚留下除妖已是耽搁了。」王晓初不甚满意的朝他摊开掌心勾勾指尖,道士有些懵,他催道:「钱啊。你不是要赔我。」被打斗骚动引过来的两位姐姐,陈瑔和元玠,一前一後进到院子里,见到院内狼藉一片都讶异得说不出话,手拉着手担心东家安危,小碎步赶到房门口推开虚掩的门,喊道:「东家,你人没事吧?外头那是怎麽一回事?」「啊。」元玠拉着陈瑔的手呆在门口,恰好撞见她们东家披着白如雪的道袍在跟年轻道士拿钱作赔偿的一幕。

    道士把钱票和符拿给王晓初,余光瞥见门口二人,竟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朝她们点头寒暄道:「两位出来赏月倒是好兴致,不过夜深了,容易有不乾净的东西。方才贫道已经将妖物降退,暂时不用担心。」元玠她们看东家有些尴尬的拉拢衣襟遮掩光裸的身子,而且还遮不住那双曾被她们羡慕的腿,急得俩姐妹奔过去护住他,瞪着道士呛道:「你胡说什麽,敢欺负我们东家!」「你才妖魔鬼怪,我报官!」

    「别、别以为我们女人好欺负的。」话说着,陈瑔跟元玠各拿旁边的花瓶和烛台充当武器逼退道士,道士无从辩解,明白自己是被误会了,眼看她们要把东西砸过来,一手在袖里拈了定身符要施展,就听床上男子出声喝止。

    「好了。别打他,他说得没错,确、咳咳,确实有妖。」王晓初把床帷放下一边,无奈道:「两位姐不必担心,道长确实是要来救我,但他打坏东西我叫他赔。呃、不过他是帮了我们,所以这钱也不必收了,两相抵消吧。」他把钱票拿给俩姐妹,请她们还给道士,再请姐姐们叫仆人烧水让他净身。

    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道士说:「虽然我无法留下帮你捉妖,不过这几日我还有个朋友会来,略通法术,武艺不错,你可向他报上我的名字,他会替你想法子应对的。」王晓初喊道:「我哪知道你叫什麽。」道士回头走近他,优雅伸出一指轻触在他眉心,登时王晓初好像感应了什麽而低喃:「陆松禕?」道士点头:「是我不错。那麽,贫道要先告辞了。」语毕,陆松禕走出室外,云开月现,他的身形一晃眼好像幻化成一头鹿,眨眼就灵敏迅捷的跳走了,一跃数丈,瞬息间已不在眼界内。王晓初獃了,表情木然眨了眨眼,自言自语:「我怎麽有种预感,风雨欲来的预感。」宋镶是妖怪的事未在云来坊传开,元玠和陈瑔二人的口风特别紧,对外一律编了说法交代了宋镶的去处,虽然有人怀疑有人可惜,觉得新来的还没来两天就要走,但日子是照常在过,很快就被淡忘了。

    而那对一同卖艺的好姐妹算是识相的没有追问王晓初那晚的事,王晓初也懒得解释,就这样又到上元节,王晓初那日休店带着大夥去庙里进香祈福,然後就各自散了与亲友过节去。店里每个人都有家人,连他赎回来的女子亦都有自己要过节的对象,就算她们相邀他也会婉拒,其实是心里怕别扭。

    再者那几位姐姐们都是双双对对,他也不想去坏人家好事。幸好这期间店里只有几个散客,而且也出门过节了。剩一个刘小六陪他,这孩子老家在外地,腊月时提前休假返回老家过年,这会儿待在店里帮忙,是个勤奋的小少年。

    小六坐在空的桌席上吃王晓初做的炒饭和菜汤,吃饱了过来柜台报告:「东家,我吃了。你不吃麽?」王晓初慵懒盯着门口回说:「吃得够饱麽?你在长大,得多吃。吃不够我再去烧盘肉来。我还不饿,没什麽胃口,不必管我。」「噢。我吃很饱,东家烧的菜很好吃。」刘小六天真的夸赞道:「以後我找媳妇儿也要找厨艺和东家一样好的。」王晓初听这话想起一个人,心情不悦,斜眼睇他质疑说:「要是你喜欢的人烧不了好菜,你就不要他了?你就为了吃而娶媳妇儿?这能一样重要?」「唔……」刘小六皱眉认真思考,王晓初自个儿也思量了会儿,笑容微涩笑说:「罢了。说不准还真是一样重要的。我以前也觉得给我好吃好住好穿好睡的人就好。你东家我啊,可是到过一个很神秘的地方,那儿什麽好的东西都有,每个人都貌若天仙,大家都深藏不露。听说很多人想去还没门儿。」刘小六抓了抓头问:「咦,那东家你怎麽在这儿啊?不在那个神秘的地方享福。」「呃,因为、我跑出来了。没想到那是一座奇怪的山岭,无坡无路,走到尽头都是悬崖绝壁。」「哇,那东家怎麽下得了山?」刘小六毕竟还是孩子,而且还是更偏僻乡下过来讨生活的孩子,当下一点怀疑也没有就信了常人不会信的东西。他眨着一双眼等王晓初说下文,王晓初昂首轻哼,得意道:「那还用说,我这样厉害的人,多少也学了些绝活。那时我施展驯禽术,召来了一只大白鹤,我就骑着白鹤下山啦。」「真厉害。」刘小六认真鼓掌,王晓初笑着摆手说那没什麽。

    他绝对不会告诉刘小六真相是确有其鹤,但他当时走投无路是被那只巨鹤给叼着送下山的……多丢脸。

    刘小六瞄到有人进店里,立刻跑出去迎客:「二位客倌是用饭还是住店?」王晓初走出来看了眼门外,惊讶瞪大眼,手忙脚乱的躲回柜台底下,刘小六跑进来喊:「东家,客人要住店。咦?东家你做什麽蹲这儿?」王晓初捏着鼻子回话:「我东西掉了。你去忙,我自个儿找。」他蜷缩身子蹲在暗处,听刘小六带人去住房,良久之後才探头查看,拍胸脯吁气道:「真是活见鬼……过个年什麽乱七八糟的都上门了,妖怪、道士,还有……」是颜萍羽,身边带着一个年轻女人,虽然男的依旧是冷淡如霜的样子,少言寡语,可是看背影是手挽着手上楼,亦算是相当亲昵了。

    「呵。」王晓初莫名失笑,想起温玉鹤曾提过颜萍羽有家人,东莺也说过颜萍羽爱的是女人,可是他还是自己厚着脸皮蹭上去讨好、去喜欢。他突然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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