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慎冷哼一声,“不知道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觉得,你区区一个女人,就可以与朕为敌?”
    “金樊雍没有告诉过你,真正惹恼朕会有什么后果吧?”
    唐慎觉得这个金大小姐蠢的可以。
    居然以为百万两黄金她真的接得住。
    如今萧将军既然能把黄金安全的带过来,说明京城还能够勉强控制得住。
    只要他完美解决杭州的事情,再把黄金拿回去,也不是不能度过这次危机。
    就是霏霏.....
    唐慎心里的恨意翻江倒海一般。
    一字一句都像是被咬碎了吐出来一般,“金雨薇,看到朕身后有多少男人了吗?你对霏霏做过什么事,今天就是你加倍偿还的时刻。
    今天开始,你,便会成为全天下的笑话,。”
    唐慎身后的萧将军等人表情都快裂开了。
    皇上这话一出口,金小姐没什么反应,他们却齐齐裤裆一凉。
    萧将军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皇上在杭州这么久,不会还不知道现在的局面已经成什么样子了吧?
    而这局面,就是被他认为天真的金大小姐一手造成的。
    真正天真愚蠢的人,是他们的皇上啊。
    楚蕴轻蔑一笑,能让她成为笑话......
    那可真是个笑话。
    唐慎眼看楚蕴看是那副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甚至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动一下。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这是吓得动不了了?
    朕告诉你,一切都晚了。”
    楚蕴嘴角的弧度更深,含情的眸子里水波荡漾,然而这本应该是魅惑多情的目光,却无端的让周围人浑身一寒。
    粉色的唇瓣微微开启,清冷如珠玉的声音一字一句道,
    “我会让你明白,谁才是真正的笑话。”
    懒洋洋的伸出凝紫般的手,一挥,“全部拿下。降者不杀。”
    “哈哈哈,说你天真你还真是天真,投降?我大兴就没有.....”
    后面的话,消失在唐慎瞪圆了的眼珠里。
    乒乒乓乓兵器落地的声音,还有咚咚的膝盖和地面相接的声音。
    传入耳中。
    仿佛讽刺一般。
    “我投降,不要杀我。”
    “我也投降,大小姐饶命。”
    “......”
    有投降的,当然也有宁死不降的。
    鲜血染红了地面? 流进汹涌的江水中。
    唐慎再次被人按住的时候? 都还回不了神。
    “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目眦欲裂的看向身边还幸存的萧将军几人? 再恶狠狠的看着立在对面阵营的逃兵。
    “你们这些逆臣贼子? 你们居然敢造反。你们不想活了是吧。”
    逃兵中不知道谁忍不住说了一句,“就是因为我们想活着? 所以才投降。”
    这话像是打开了某个关卡,更多的声音接踵而来。
    “明明知道打不过还非要打? 你这样的昏君才不值得我们拼命。”
    “不把我们的命当回事? 我们凭什么要忠诚于你,你这个蠢货,以为你还是当初的皇上的,你可真天真。”
    唐慎:......
    面无人死的被人按在地上。
    他觉得自己似乎还在梦里。
    什么黄金? 什么救兵? 通通都是假的。
    他是皇上,是天子,是天命所归的男人。
    他怎么可能连一个女人都对付不了?
    唐慎只觉得晴天霹雳。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楚蕴目光越过唐慎,“萧将军? 你还要坚持吗?”
    萧将军满是伤痕的脸上划过沉痛。
    他倒是想要坚持,可是? 还有用吗?
    而听闻金大小姐的规则,但凡将者降? 亦可保其家人安康。
    萧将军死死咬着牙,因为太过紧张? 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
    半响。
    “哐当。”武器落地。
    “砰。”跪在地上。
    “微臣? 见过公主殿下。”
    “臣愿肝脑涂地? 为大金国,为公主殿下效犬马之劳,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萧将军闭了闭眼,将眼底最后一丝沉痛关上。
    投降的话,在说之前,他觉得肯定生不如死。
    可等真说完之后,心底却奇异的涌起轻松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才知道,他对于那个笑的神秘又魅惑的女子,他其实是打心底里服气的。
    而随着萧将军的正式投降。
    唐慎也终于闷哼一声,气的撅了过去。
    命人收敛了船只,楚蕴带着玲儿红儿等人返回杭州城。
    在马车离开的瞬间,楚蕴淡淡的放下车帘,收回落在密密麻麻船只后的目光。
    远处船上的摄政王只感觉心里一紧。
    如同面对猛兽一般的危机感让他甚至下意识转开了视线,不敢与之对视。
    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又负气的看回去。
    结果只看见一个远去的马车屁股。
    摄政王:......
    “王爷,皇上的人已经全军覆没,剩下的势力不足为惧,方才朝中也传来消息,一切尽在掌握。
    现在杭州太守府才是咱们大兴最大的敌人。
    别看刚才金小姐能轻松拿下皇上的人,这一来是因为金小姐亲自带的肯定是精兵,二来,萧将军等人本来就舟车劳顿。
    他们敌不过金小姐的人正常。
    在其他战线上,太守府的兵马疲于应战,应该疲惫不堪,是最好的进攻时机,若是等到他们利用了这百万黄金再重振旗鼓的话,咱们恐怕就不好对付了,王爷您看......”
    摄政王看着岸上缓缓驶离码头的华贵马车。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竟觉得一辆马车,都走出了它的从容。
    就如同方才他远远的看见的女子。
    只一眼,他就知道,凭自己那傻侄子,就是再来十个,都不是她的对手。
    可自己呢?
    短短不到半月时间,横扫长江以南各大州,新组建的军队,高强度的作战,按理来说,就像谋士所言。
    肯定是兵疲马乏。
    供给也几乎断档。
    还要接手管理新拿下的势力地盘。
    必然一团乱麻,是最佳的进攻时机。
    可是,
    方才面对那双平静到冷漠的视线时,那种心悸......
    这是他多年来,面对危险的直觉。
    几乎从没错过,也从未如此的强烈。
    摄政王站在船舷上,目光急速的变换。
    若是发起进攻,他将正式与她为敌。
    成功了,他能收回江南,还有百万黄金。
    失败,他便会成为下一个笑话。
    方才她明明发现了自己,若是她愿意,甚至极有可能抓住他。
    最后......
    “罢了,回京。”
    他决定遵从自己得直觉。
    谋士愣了一下,还想说什么。
    摄政王一挥手,“先生不必多说,我意已决。”
    多年后,已经成为大兴皇帝的摄政王不止一次感叹,幸好他遵从了自己的内心。
    没有如同他那个大侄子一般,自以为是。结果为自己的天真和愚蠢,付出惨痛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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