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刚刚与我等擦肩而过的数人有些鬼鬼祟祟,褚觉得很可疑,需不需要褚率部悄悄将其俘获?”
    就在即将抵足成德城时,许褚却是忽然凑近身前,低声说道。
    闻言,袁耀却挥挥手止住,道:“这几人既然从成德城内鬼鬼祟祟的出来,那想来身份都无比特殊,先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话音落罢。
    他细细沉思了一番,遂才沉声道:“仲康,你先遣数位精明的士卒悄悄尾随在他们身后,悄然打探对方的身份以及动向。”
    “待查清后……”
    话语落下,袁耀在脖颈出了做了一记“杀”的手势。
    许褚见状顿时会意,遂连忙进行安排。
    安顿好此事。
    袁耀方才安安心心地开始入城。
    ……
    入城以后。
    他也阻止了守卫前去府衙通禀刘馥的做法。
    这一次到来,袁耀也并不想大张旗鼓,故此他却是挥手许褚携诸众先行前去歇息,而自己则迅速赶赴府中,会面刘馥。
    府衙内。
    此刻,刘馥正襟危坐于主位上聚精会神的办公,案桌上堆积着一叠叠的公文。
    直到袁耀缓缓走近府内,他都沉浸于办公而未有所察觉到。
    迎面望过,袁耀发现案桌上叠放着一张张空白纸张,纸上画满了成德、合肥周遭的地形图。
    显然,刘馥考察当地以后,便将山川河流给手绘了下来。
    眼瞧着刘馥办公如此用心,袁耀也不忍心打搅,便立在一侧静静恭候等待着。
    好半响功夫。
    当刘馥将一公文批复完,抬首方才注意到早已屹立一侧的袁耀,遂连忙起身拱手拜道:“公子远道而来,馥有失远迎,还让公子等候如此之久,馥之过也!”
    “还望公子恕罪!”
    刘馥先是拱手请罪道。
    闻言,袁耀才面露笑意,安抚道:“先生此是说哪里话,你废寝忘食的办公,服务于民,这份勤政便令辖下官员值得学习。”
    “耀如何会因这等小事怪罪于先生?”
    “况且,耀入城也并未事先通知先生,先生不知也实属常理之间,不用自责。”
    自然,对于此事,袁耀也洒脱一笑,丝毫未有怪罪之色。
    “哈哈……”
    说罢,二人方才相视一笑。
    ……
    紧随其后,二人分主次落座,才引入正题。
    袁耀问询着:“先生紧急书信一封送往历阳,让耀迅速赶往成德,不知可否是因为理政一事?”
    “公子聪慧,馥确实此意。”
    闻言,刘馥连连点头应声,随即才继续说着:“馥抵足于此后,先是对成德至合肥周遭这片地形的山川河流等地形做了考察。”
    “现馥有几点看法,想与公子商议一番,故而才加急请求公子前来。”
    话落,他先是表明自身的想法。
    随后,袁耀说道:“好!”
    “建设合肥一事本就不是轻易之事,先生有何想法还请尽管道来,有何难题我等一齐努力解决。”
    “嗯,多谢公子理解。”
    刘馥先是拱手拜谢,遂才缓缓道:“关于建设合肥一线,馥经过考察,现已有对于数点想法。”
    “其一,是各县以及村镇间的地方豪强、乡绅控制基层,垄断民生的问题。”
    “馥微服私访探查了一番,发现县吏要么是豪强乡绅之人所霸占,要么是依附豪强或者与之勾结之辈,他们仗着权势鱼肉百姓,无恶不作,致使各地百姓平日里是敢怒不敢言。”
    “并且,他们各种罗织罪名将富裕之人抄家,然后令走投无路的百姓只得无奈成为流民,然后被豪强、乡绅隐去户籍,收拢为佃户,逃避赋税。”
    “至此,官府所收赋税十不存一,反而是大部分的钱粮入了这些人的怀中。”
    “此事,馥初听闻时已经是无比震惊,但基层乃是国之根本,一旦处置稍有不慎,便会酿以滔天巨浪。”
    “故此,馥不敢擅自作处置,须询问公子之意。”
    “啪……”
    此话刚落,袁耀身前的案几便顿时剧烈抖动了数下。
    此刻袁耀的面庞好似面色扭曲般,无比愤怒,不由一拳紧握砸在了案几上。
    他没想到,地方豪强竟然敢如此恣意妄为,不将官府,不将他袁氏放在眼中。
    明知袁氏现已经彻底在淮南之地立足,却不知收敛,反而依旧我行我素!
    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
    袁耀怒了,他已经在思虑一举铲除、整顿基层势力了。
    正如刘馥所说“基层,乃国之根本。”
    若地方豪强鱼肉百姓一事不做处理,不仅己方无法彻底掌控州郡,甚至会让当地民众对袁氏的威信大失所望。
    人心所向!
    这一点,袁耀一直在争取,他既然已经知晓此事,便决计不会在坐视不理。
    只不过。
    袁耀心底亦明白,刘馥既然已经请他前来,那想必是心下已经有所谋划,便不由出言询问着:“不知先生可否有针对地方豪强的应对?”
    “启禀公子,馥已经有所解决方案。”
    “若我方想彻底权利下乡,不受地方豪强的制约,那么必须将屯田尽快于郡内大幅度实施。”
    “由于地方豪强将流民隐为了佃户,那我方便只能大肆将无主田地抛出,吸引流民前来屯田耕种,但馥想,以这些豪强、乡绅的贪婪,他们到时势必不会放弃这块肥肉,前来争抢是必定的。”
    “只要他们争抢,那我等的计划便成功了一大半,到那时便是我们反击的时机。”
    说罢,刘馥忽是双目紧紧凝视于袁耀的脸色,沉声道:“公子可否听闻汉武大帝大肆启用酷吏一事?”
    此话一落。
    袁耀瞳孔一缩,顿时间恍然大悟,随即高声道:“先生之意,莫非是大肆启用酷吏罗织豪强、乡绅的罪名,只要胆敢争抢屯田地的,便一律抄家灭族?”
    “然也!”
    “唯有如此,方才能一劳永逸的解决豪强垄断基层的事务,而且这也是最快捷,高效的办法。”
    酷吏打击。
    这一套做法,不由让袁耀脑海里忽然闪现出历史上的一位女人。
    女帝武则天。
    他犹记得,武则天为了称帝,但反对者甚多,针对于此,他大肆启用了酷吏,为反对之人罗织罪名,一一处决。
    致使称帝时,表面全是附和之声。
    可以说,武则天是将酷吏用到极致的人。
    在她当政的年间,全国可谓是酷吏横行、猖獗。
    但刘馥给他提及了这一思路以后,袁耀却并不满足如此了。
    凡事要做便做绝。
    酷吏算的了什么?
    这一刻,袁耀脑海里亦是迅速升起了一道新的针对地方豪强垄断地方的想法。
    启用酷吏,建立特务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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