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尘的说话仿佛一个魔咒,挥之不去,一直回荡在脑海之中,柴九满脸苦涩,做梦没想到,当年对付的那个小子,如今王者归来,当众找他报仇。
    不管怎么说,他柴九乃是白水镇上最有声望,身份的人,如今竟要当众跪下磕头,求对方放过儿子。
    谁能想到,这看似不可能的一天,竟是降临到身上!
    谁叫对方手中的人是他儿子?
    如今儿子有难,不要命都得救下儿子,所以磕头算什么?
    “小爷没多少耐性,不跪,等着看你儿子手指被废。”叶尘冷哼一声,对柴九久久不下跪浪费时间有些不满。
    柴九咬牙切齿,挤出一句话,“跪...我跪!”
    踩柴军智手指上,叶尘神色一冷,“赶紧的的。”
    柴九不敢不听叶尘说话,要是不听说话,等到叶尘废掉柴军智手指,那柴军智以后将是个残废。
    所以,柴九不希望看到柴军智成为一个有缺陷的人。
    他已经老了,被废一根手指有何所谓,但儿子仍然年轻,不能步他后尘。
    柴九深呼吸口气,觉得全身力气被抽干一般,两腿弯曲,重重的跪在地上,然后缓缓向前倾,两手撑地面,脸色难看不已地用力磕头。
    砰砰砰...
    一道道沉闷的磕头声音响起,回荡在大厅之中,传进众人耳朵。
    所有人不敢相信这一幕是真的,柴九身为镇上恶霸,最有钱的一人,如今就像一条狗的似的,放下尊严,放下面子,不停给一个青年磕头,求放过儿子。
    有些人无奈的摇摇头,出来混,迟早要还,虽不知道柴九得罪叶尘什么,但叶尘如此当众削柴九面子,实在有些过了。
    这青年不知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道理?
    现在,柴九的确不及这青年,当有一天,柴九咸鱼翻身,身份在这青年之上,柴九怎可能放过这青年啊!
    那些可怜柴九的人,觉得叶尘做事太绝,不懂得留余地,当柴九翻身,柴九必然不放过叶尘。
    只是等到那时候,柴九会不会要了叶尘的命,他们不清楚了。
    其实并非所有人都有这种想法,曾经遭到柴九旗下势力对付的人们,见柴九跪地求饶,磕头不断,他们只差拍手叫好。
    若非担心成为众矢之的,他们都要忍不住高呼柴九活该。
    尽管不可以冲口而出,至少他们可以在心中奚落柴九,希望柴九一辈子没有翻身的机会,永远被踩在脚下。
    他们是希望柴九完蛋不假,不过最后得看叶尘怎么下决定。
    要是最后,叶尘放过柴九,那他们的愿望将会落空,永远不可能看到柴九落魄得像条狗。
    随着柴九不停的磕头,有不少上了年纪的人们惊呼。
    “难怪这一幕如此熟悉,原来十几年前经历过啊!”
    “我也想起来了,十几年前,一个青年为了救儿子,向经理磕头,最后我看不过去,给了他一百块呢。”
    “听这么一说,我记起来了,我也给了两百块。”
    “难怪青年要柴九跪下磕头救儿子,原来是报复...”
    有一就有二,不管往日的记忆封尘多久,只要有人提起,众人好像如梦初醒一般,记得当年发生的事。
    知道叶尘为何对付柴九,众人不觉得叶尘做错,相反觉得叶尘应该这么做,以前没有能耐被欺负,忍了,认了,如今有能耐,自然回来报仇雪恨。
    知道曾经的小伙子长大成人回来报复,不少人叹气,原来做绝的不是青年,是柴九。
    果真,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啊!
    不知道磕头多久,柴九额头红肿,有血丝渗出皮肤,柴九感到有种喝过酒晕倒过去的感觉,努力的摇摇头,想要恢复清醒,继续磕头。
    忽然,柴九有种天旋地转的感到,一头栽地上。
    幸亏本就跪地上,要是站着,柴九脑袋这么砸地上,不植物人,也得脑震荡。
    柴九深呼吸口气,缓了缓道:“放...放过我儿子,放过我儿子。”
    并非所有人佳是冷血,有人情不自禁为柴九求情,希望叶尘高抬贵手,遂了柴九的意,放过柴军智。
    现在柴九一副要死的模样,要是继续磕头下去,搞出了人命,反过来害了自己,有些事差不多得了。
    在场之人,有不少曾经为他父子求情,叶尘当偿还他们之恩,对柴九摆摆手,“大伯,看在众人好像当年为我父子求情那般为你求情,这个仇,我当算报了,这头你也不用磕。”
    众人为柴九求情,叶尘不好反对,要是站所有人对立面,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反正柴九磕的差不多,不如卖众人一个面子,顺道偿还恩情。
    “那我...我儿子,是不是可以放了?”听到叶尘免去磕头,柴九顿时来了精神,希望叶尘赶紧放过柴军智。
    换了没有下跪之前,柴九可能想过报复叶尘,当看出叶尘进退有度,柴九知道叶尘不简单。
    尽管不清楚叶尘这些年经历过什么,他可以肯定,叶尘一定拥有一个并不是他柴九可以抗衡的身份。
    现在,柴九不想报仇,只希望叶尘高抬贵手,给他们一家一条生路。
    “就这么放你儿子,你会不会想太多了?”叶尘冷笑,当着疑惑不解的众人,指向柴军智,“你这好儿子,昨天打我老婆主意,甚至要我的命呢,你觉得这事该怎么算?”
    那些本想开口为柴九求情的人,知道还有这么一茬,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刚才叶尘给了他们面子,放过柴九,免去磕头,要是再多事,那该如何是好?
    如今人家追究老婆被打主意一事,他们无从开口,毕竟勾人老婆,犹如杀人父母,这事情太严重,他们不好插手。
    知道柴军智昨天勾谁老婆,被谁揍,柴九差些气晕过去。
    如果不是晕乎乎,柴九恨不得亲自出手揍死柴军智,你他么咋这么牛哔呢,打谁老婆主意不好,非得打这狠人老婆主意。
    你个臭儿子真想死,买根绳子回来上吊啊,你这不害死人吗!
    柴九重重的叹息一声,谁让柴军智是他儿子呢,总不能见死不救啊,“侄子啊...侄子,大伯错了,大伯向你赔罪!求求你手下留情,饶我儿一命好吗?”
    “饶你儿子一命,谁来饶我一命。嗯?”叶尘指向左边脖子那残旧十几年的刀伤痕,咬着牙质问,“当年,我仍读小学的时候,你拿刀子抵在我脖子上,要我命的时候,你怎么不说饶我这侄子一命?”
    “我纵使是爸收养的孩子,但也是你半个侄子,你对我这侄子可有手下留情,可有放我一马的意思?”
    “对不起,你没有!”叶尘深深的看了一眼何田田,咬着牙沉声道:“倘若那天,不是我爸来得及时,我早已成为你刀下亡魂,死得不能再死。”
    “如今,你好意思向我求饶?”叶尘气势汹汹剑指柴九。
    其他人听了叶尘的话,满脸错愕,不曾想还有这等事情,要是事情属实,那柴九这人的确不该可怜。
    这暂时是叶尘一面之词,怎么也得看看柴九怎么说。
    叶尘将话说到这份上,柴九无可奈何,这是他最不想提起的往事,既然叶尘直截了当说出来,他不可能继续装没听见,这事情得面对了。
    柴九眼睛闪烁,流露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重重捶打地面,“侄儿,大伯当年对你下手,是大伯罪该万死,但大伯有...”
    “嘻...你以为我叶尘白痴,容易被你欺骗不成?将这一套装模作样的恶心样子收起来吧。”摆手打断柴九的说话,叶尘嘴角微翘,流露残忍的笑容,“你以为我叶尘仍是那个你随意对付的小家伙,嘻,你想多了。”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有人承诺了你,只要杀死我,可尽享荣华富贵,我没有说错吧?亲爱的大伯...”
    被叶尘充满攻击性,好像两把利刃的目光盯着,柴九觉得有种被刺穿的感觉,叶尘太可怕了,怎可能知道他当年为了钱,所以下杀手?
    这件事他从没告诉别人,那叶尘是如何得知?
    之前已经猜到叶尘不简单,如今听完叶尘所说,指出他为钱下杀手,他总算知道,叶尘一定相比想象中可怕。
    “哈哈哈,杀你又如何?你这被抛弃的杂种,只要杀了你,九哥和我们可以过上好日子,九哥为何不杀?再说,拿你的贱命,换我们荣华富贵,有何不妥?”
    此话一出,所有人为之震惊,不由哗然四起,他们刚开始以为这话出自柴九之口,当发现声音来自门口方向,他们这才知道,与柴九无关。
    叶尘因为这话,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叶尘要看看,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在他教训柴九的时候打扰,并说上一句,令他怒火冲天,杀意四起的话。
    一道可怕的冰冷杀意,自叶尘身上爆发,这杀意宛如火山爆发,磅礴浩瀚,仅仅瞬间笼罩整个大厅,将所有人包裹在其中。
    当感觉到杀意后,所有人觉得自己好像掉进冰窖一般,浑身发冷。
    大厅后排桌子坐着的马小玲,感受到叶尘怒意,指向徐徐进大厅那一帮混混,皱着眉头询问,“爸,带头之人是谁?”
    何田田认出带头之人是谁,沉声说道:“柴九第一手下,何勇...”
    何勇?
    马小玲听到何勇两个字,瞬间头皮发麻,那不是害死傅青瑜的帮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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