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晨儿微微一笑,打断了墨匀儿的话,他歉意道“刚刚是我不对,确实不该说出那样的话来,匀儿你不要介怀。”
    匀儿嫣然一笑,不想再继续这个尴尬的氛围,她探身朝着晨儿靠拢了几分,妙唇在晨儿的耳边私语道“这下你可知道为什么了吧,我那般介怀你与小夕和白洛了。”
    晨儿一愣,墨匀儿的身子此时与他贴的很近,墨匀儿又要比晨儿高上一头,故此那挺耸的双峰柔软的挤压在了晨儿的胸膛处,弄得晨儿一阵的尴尬和莫名的躁动。
    一直不曾主动说话的墨先生这次忍不住了,他指着此时的墨匀儿和晨儿厉声苛责道“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此处乃学堂矣!!快快分开,快快分开这羞耻之姿!”
    话语罢,墨先生转身又颤抖着手,指着那些偷偷看着此处入了迷的狐族学子们,怒声苛责道“勿看勿看!快快转身回头!”
    墨匀儿莞尔一笑,缓缓挺直胸膛时,透过那一抹的间隙处,晨儿看到了一片的粉嫩和雪白,小脸蛋儿不由的更是红上加红,直接红到了耳朵根儿处。他有些安耐不住了心中的那份属于少年的悸动。
    她的这份笑,唯独属于晨儿。
    晨儿已然陷入了这份不知为何物的情怀中,不过好景不长,墨均快步踏来,直接将墨匀儿拉到了一边,对着晨儿怒意道“虽然你先前不知匀儿是女儿身,但你也不可打她的注意!”
    晨儿耸了耸了鼻梁,话由心生,不经思考弱弱问了句“为何?”
    墨匀儿愣了神,嘴角却笑的格外的开心。看着墨均似雷霆大怒一般的模样,晨儿这才觉察到了自己刚刚的那一问有多么的令人费解。他赶忙摇了摇头,故作淡然道“咳咳,今今今日来,本帝便是找你来的,奈何听到了青狐院内的朗读,这才怒上心头。”
    晨儿不知自己为何要向他解释,再次轻咳了一声,指了指一旁面带“成何体统”的墨先生,肃然道“你们都是黑狐一脉的子孙,为何还要任从书籍上那般写着的尊卑贵贱?难道你们就不怕这份不好的思想继续传达下去,已至黑狐一脉数千年后依然在青丘里抬不起头?”
    墨均冷哼了一声,暴躁道“你这般年龄阅历懂个屁呀?墨先生说了,哪怕真的就绝了这等教育,只要不除了白……”
    墨均话还未尽就赶忙闭上了嘴,他知道自己失了言语,赶忙看向了一旁正有些着急的墨先生。两人对视了一眼,也便没了下文。晨儿将此细节看的清清楚楚,那么,墨均没能说完的最后一句话又是什么呢?
    隐隐觉得,那便是只要不除了白狐一脉,黑狐一脉绝对抬不起头。
    晨儿牢牢抓住了这一点,肃然问道“你将红夕抓去,难不成就是为了铲除白狐一脉?”
    墨均哑然,朝着一旁低头不语的妹妹狠狠瞪了一眼,嘴型像是在说“你怎么就吃里扒外呢?”。晨儿见他不语,赶忙再次逼问道“如今她在何处?!”
    墨均详装听不懂,摇头道“我不知你在讲什么。哪怕你是青丘的狐帝,我不懂依然是不懂。”
    晨儿刚要再次逼问,墨先生果断开口道“狐帝,红夕为何会在墨均那里?他与我这几日都不曾走出过青狐院,奈何又有时间出去胡作非为?依我之见,莫不是谁人欲要加害与黑狐一脉故此又让谁人中了障眼法?此时还望狐帝明察秋毫,还我黑狐一脉个公道。”
    墨先生的一反常态,以及他不再之乎者也反而肃然有嘉的说话方式有些让晨儿猝不及防。
    与墨匀儿对视了一眼后,虽有些不自然,但很快晨儿便认真的思衬了片刻,随之反问道“墨先生说的条条在理,可有谁人能够证明?我是狐帝,我会按照公正的态度去处理每一件事。”
    墨均不耐其烦的指着墨先生对晨儿吼道“墨先生不就是我的人证么?你还想要谁人来证明?!难道没有其他人证明的话你就要逮捕我吗?”
    晨儿毫无犹豫的默然点了点头,“没错。因为本帝怀疑你图谋造反!”
    “造反?!呵!”墨均不屑轻哼了一声,“黑狐一脉若敢造反,还会等到今日用鲜血去证明黑狐一脉的忠心吗?你说我想造反?那你为何不说我爹,我娘他们要去造反?!真是荒唐至极!”
    话语间双手已环与了胸前,说的十分的理直气壮。瞥了一眼一言不发的晨儿之后,他再次开口道“怎么了?还要说我造反不成?还是说你根本就听不懂我说的话?难道你不知昨日黑狐一脉为青丘战退了美鹰外族的入侵吗?!你们白狐一脉当真就这般视我们黑狐的功勋与无物?!”
    晨儿确实不知此事的详情与经过,但是也听过了黑狐一脉昨日的英勇,而且自己的小姨还告诉了自己,如果有空的话就声势浩荡点去青丘的祖坟处祭拜一下黑狐一脉英勇抗敌的勇士们。
    晨儿借此话题,再次肃然开口“黑狐一脉确实是青丘的英雄,但是你们仅仅想依靠这份功绩来改变刻在骨子里的尊卑贵贱还远远不够。这份有问题的教育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本帝一个阅历尚浅的孩子都知道的事情,难道你们不觉得么?”
    墨均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难道你不觉得唯有胜利者才能编写历史?”
    晨儿愣了愣,轻哼了一声“看来你确实要造反呀。”
    墨均被这话说的鸦雀无声,但却义愤填膺。墨先生则有些嫌弃般瞄了墨均一眼,可能也是因为墨均说话不经思考,他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反倒说得越多,越会说漏什么。
    墨匀儿颦眉看着自己的哥哥,肤如羊脂的玉手牢牢抓住了墨均的手臂,焦急劝阻道“哥,不要做糊涂事好不好。爹和娘为黑狐一脉的尊严奋斗了一辈子,难道到了我们这里你就想要它付之一炬吗?”
    见哥哥不理睬自己,墨匀儿长长叹了口气,索性问道“哥,你将红夕带到哪里去了?”
    墨均面对妹妹一脸的无奈,但是想着心中的大事,他还是将妹妹的手从自己的手臂上滑落而下,耸了耸鼻子,提醒道“匀儿,我们是黑狐。”
    “黑狐又怎么了?”墨匀儿眼神忧虑的反驳道“只要我们活的开心,不比其他的一切都重要吗?更何况不还有晨……狐帝呢吗?相信狐帝好吗?我们自己就别做什么荒唐事了好不好?这样只会乱上加乱的。哥,你懂妹妹的话吗?”
    墨均失去了耐心,怒意道“妹妹!哥不懂这些大道理,但是哥觉得墨先生说的那句话才是真理。历史是由胜利者编造的,一切也都是胜利者如愿改变的。就比如他!”
    墨均指了指晨儿,肃然道“狐帝之位原本是白宁的,而他呢?他有个白帝舅舅,所以他胜利了,他便是胜利者。虽然他胜的轻松,但是无疑他获得了滔天的权利,不是吗?唯有胜利者才可如愿以偿。”
    晨儿见他说的义愤填膺,轻蔑的插嘴问了句“是墨先生告诉你的?”
    墨均重重点了点头,墨先生一愣。从脸上赶忙挤出一抹苦笑来,因为晨儿正在以一种饶有兴趣的眼神看着他。
    这些对话下来,晨儿确定红夕就是墨均带走的,也确定了墨均试图造反。对于这件事他不得不防,以至于他不得不先下手为强。将他们镇压在襁褓之中,青丘也不会再闹不安宁。
    正当双方僵持不定的时候,突然一声清脆的钟鸣回荡在了整个青丘之内。众人都知,这是青丘钟被敲响了,且有大事发生。
    晨儿身为狐帝,自然要赶忙回去,但是转身的瞬间他却被墨均持着墨池拦下了去路。
    墨匀儿一慌,赶忙劝道“哥!你要干嘛?!别胡闹了好不好?”
    墨均一副肃然,眉头拧的很紧,似是有百座大山压在自己身上那般。他的压力很大,稍有一步走错他也知道将万劫不复。他正在暗自思考,自己到底要不要在这里就挟持了这送上门来的狐帝!虽然这人类的剑术堪称出神入化,但是他的实力无疑比不过自己。说到底他也还是个人类,在妖族面前,那种天生的惧怕便会让他走不动路来,更别提施展剑术了。
    他是这般想的,殊不知晨儿且修了仙道。
    可是就在他犹豫不定之间,晨儿面色从容的扬天喊了声“大同!”,不到三息的时间,一抹暗色的流光从天而降。气魄肃然,威压凝重。
    看着眼前的这个庞然大物,墨均深深咽了口唾液,自知失去了这次短暂的时机。他无奈收了墨池,愤愤然的转身再次朝着一间房屋走去了。
    晨儿嘴角扬起一丝胜利的弧度,拍着大同的身子,对着依旧看着自己哥哥离去背影担心的墨匀儿说道“我们走吧,陪我去天穹狐宫。”
    墨匀儿颦眉点了点头。在晨儿的示意下,二人纷纷跳到了大同的背上,大同怒瞪了一眼身后的墨先生,鼻孔中喷出了两道白气!似是在威吓他,替晨儿撑回面子。
    墨先生愣神后慌忙行礼恭送,大同这才飞天而起,化为了一道暗色流光,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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