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确实不见了袁淼的身影,晨儿和白贞急切的扫视了昆仑山周边的每处空间,可是悬空而停着的除了空气便再无其他身影,哪怕是飞鸟都不曾见到。
    白贞忙于破大阵,也是丝毫没有顾虑到这么多。
    帝晨儿更是无暇去操心,故此他们并不知道袁淼到底哪里去了。
    帝晨儿紧紧皱着剑眉,双手护在了嘴边,扬声喊道:“淼哥哥~你在哪!?”
    ——
    早已是山崩碎石林立的地平面上,头带凤翅紫金冠的袁淼正挥舞着手中的如意金箍棒,与一身着黑袍带着半边面具的神秘男子正展开着一场“殊死”搏斗。
    男子全身仙气外散,且赤手空拳竟能同舞动如意金箍棒的袁淼战的不相上下。
    风雷啸一棒捶落而下,面具男子瞬时间便撑起了一道屏障结界。
    袁淼喝道:“给俺说!仙门中你算老几?!”
    面具男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袖袍之下,右臂之上一条仙气幻化而成的微型白龙正逐渐的盘旋汇聚与掌心之内。
    袁淼对于面具男的气息有些熟悉,但是望着其身形却有些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他确信这人曾经遇见过,而且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在两年前的那场仙门战青丘的战役中感受过,毕竟那时是接触仙气最多的一次。
    见其不说话,毛躁的袁淼又喝了一声,“快说!你是不是两年前也欺负了青丘!”
    面具男只是无奈耸了耸肩,未等袁淼话音落罢,他右掌便猛地一击打出,一声低沉的龙吟震响,白龙已张开了威严的大口,似要吞下袁淼一般,已经近在了眼前。
    袁淼猛地一惊,金箍棒借力与那人屏障结界之上,骤然间向身后翻了数个跟头!
    正当他要去重新挥舞着如意金箍棒朝着那白龙挥去时,白龙却突然停了下来,且并没有趁势进攻的意思。
    袁淼皱眉不解似嘲讽般说道:“咋滴?仙门对俺妖族也会怀有恻隐之心?!”
    面具男无奈吐了口气。
    原本的他在三天前便已经来到了昆仑仙山,他也不是为了昆仑仙山的那点天地灵气而来此地静修的,他身上还有这一道特别特别重要的任务要去做。
    在昆仑仙山的北面有着一条名为弱水的河,他的任务就是要去那弱水河畔找到两个隐世的大妖。
    可是当他来至昆仑山后,这里似处处都设置有结界,且若是施展飞行法术,那么此时身份有些特殊的他便会被仙门之人有所察觉,故此他必须要绕开所有的结界,前往弱水河畔。
    三天的时间里,他终于摸索出了前往弱水最快且不会被发现的一条小路,但是奈何昆仑山突然地颠了一颠,他原以为自己是被发现了,但是正当他躲避起来的时候,苍穹上发生了一场大战!
    天火落,金阵起,而且那些个气息都是他所熟悉和期待已久的气息。
    当他欲要靠近一探究竟的时候,突然间便被少年身旁的这只猴子给发现了。
    发现也就发现了,可未等寒暄,那猴子嗖的一下便飞至了身前,二话不说的就已经挥舞着他那如意金箍棒朝着男子毫不留情的打来。
    看着天上妖族势如破竹的战斗,男子心中其实开心的不得了。
    正在此时,袁淼又逼问了一声,“喂!说吧,你到底欺没欺负青丘!”
    面具男子再度长长的叹了口气,“行头不错,挺适合你的。”
    “哈?”
    他终于开口说话了,可是声音听在袁淼的耳朵里似从未听过,但是却感觉这说话方式他有些熟悉。
    “你……你别跟俺说这些!”袁淼翻着白眼砸了咂嘴道:“俺问你的话,你如实说来便是!若你欺了,那俺今日便打死你;若你没有,那也无需夸俺,更无须奉承俺,俺比你们仙门可分得清这些个是非黑白!”
    面具男子无奈摇了摇头,“袁淼兄,两年未见,你的猴性还是这般的急躁和不懂得掩藏内心呐。熟人似都变了样子,可唯独你,却偏偏依旧如此……这是件好事。”
    “哈?”袁淼又愣了,“你……你别说的和俺可熟的样子……你……”
    未等袁淼说完,面具男子已爽朗的笑了起来。
    与此同时,再听得一声熟悉的龙吟,看到了那杆长枪,袁淼直接是愣在了原地。
    “南……南宫?!”
    面具下的脸似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正是在下!”
    袁淼突然的一阵羞愧,也有一阵说不出来的激动感!
    下一刻,还未等南宫寒再度说些什么,毛躁的猴子已经将其牢牢的抱住了。
    虽没有那么的煽情,但两年未见,对于故人,袁淼还是非常想念的……
    可是在抱住南宫寒的那一刹那,袁淼却突然的一怔。
    南宫寒的身子理应魁梧,肌肉发达的不成样子,可是为何偏偏这次却感觉南宫寒竟瘦若骨柴呢!?
    袁淼急促的推开了南宫寒,双手重重的按在了他的双肩上,表情格外的严肃道:“怎么回事!?你的身子……”
    “南宫家的诅咒罢了……”南宫寒推开了袁淼,似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随之他避开了袁淼的视线,望向了高耸入云的昆仑山巅,“晨儿就在那里吧,还有师娘,以及青丘的诸位……师父他一直在等着,一直在等着你们回来的这一天……”
    袁淼双手再度搭在了南宫寒的肩膀上,将其强硬的转过身来!
    双目灼灼的望着南宫寒面具下的双目道:“到底怎么回事!白叔他知道吗?”
    南宫寒无奈一笑,“我同样在等你们归来,师父说了,南宫家的诅咒……需要晨儿的血……”
    “晨儿的血?”袁淼似思衬了片刻,随之豪爽道:“嗐~你吓死我了!既然你需要,晨儿就绝对会给!这样看来也不是个什么大事!害我白白担心你……你得赔我这份操劳!”
    南宫寒没有回应他,只是面具下的那双不及昔日那般清澈的眼眸中却流露着一种很是悲凉的神色。
    对于袁淼的乐观,南宫寒其实也很向往,但是他这个人却从来也做不到,因为他的身上所背负的东西确实要重的多。
    袁淼再如何的傻大粗,那他起码也是白猿山庄的少当家。没有太多的烦恼,也没有特别重的责任。
    南宫寒向往他的一身的轻松,向往着那云里游玩,山涧嬉戏,云淡风轻,畅所欲言……
    正在这时,突闻山巅之上晨儿的急切呼喊。
    “淼哥哥~你在哪儿!?”
    “坏了!晨儿这是找不到我了!”袁淼一个警醒,随之抓住南宫寒的手便欲朝着天上飞去,“走!若是见到你,晨儿也一定会开心的!”
    南宫寒仓促间却打断了袁淼的手,有些踟蹰未定。
    袁淼回首笑问道:“怎么了?怕晨儿笑你如今这般的瘦弱身板?”
    南宫寒摇了摇头,“两年了,晨儿他……他可遇到了‘阴阳锁’?”
    听着南宫寒的话,袁淼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完全的听不懂南宫寒想要问什么,或者想要表达什么。
    袁淼皱眉道:“什么阴阳锁?”
    南宫寒抬起了头,双眼有些浑浊。
    “你知道的……晨儿也是半妖……”
    “那又怎样?”袁淼丝毫不以为意的耸了耸鼻子道:“晨儿的身边有白叔,有白贞婶婶,同样的还有你我,有湘琪姐和十年!有什么好怕的?三界大不祥又怎样?这些年里也没见几个不详的事情发生呀~”
    见南宫寒神色依旧低沉,袁淼吐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吧,晨儿的身边有我们,我们的身边不也有晨儿嘛~南宫,俺不知道你这两年到底经历了啥,俺也不像晨儿和白叔那样会讲些个大道理,但是俺觉得,你变了……变得有些……不果断了,而且……怎么说呢,俺觉得你似乎少了昔日的那种自信和坚强。”
    南宫寒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喃了喃句:“可能也是因为身处在了三界这个深渊里吧……”
    “什么呀?”袁淼探头问道。
    南宫寒却没有再解释,而是直接的摇了摇头,“没什么。”
    袁淼长长的“哦~”了一声,他回过头来,有些在意的侧目瞅了南宫寒一眼,婉言提醒道:“咱们是兄弟,若有难事便直言开口。”
    听闻此话,南宫寒一怔。
    看似袁淼随意的一句话,听在南宫寒的心里却很暖,暖到他微微一笑,久违的放松了长久征伐的如紧绷之弦的心神。
    “走吧~”袁淼对着南宫寒招了招手。
    南宫寒这次没有再犹豫,反而是一马当先,也不再隐藏气息,直接化作了一道流光飞冲云霄,直奔昆仑山巅。
    “你等等我呀~”
    袁淼一直在身后喊着,南宫寒只是微微一笑。
    眼前是云烟,耳畔有清风,南宫寒闭上了眼睛,唇角微微上扬,自顾自的又喃喃了一句,“也许……在你的身上永远也不会出现‘阴阳锁’,毕竟……你是他的亲外甥。他也不会允许你被阴阳之苦缠身,毕竟那很痛苦。”
    ——
    河畔边,垂柳旁,亭榭楼台处。
    一袭红裙轻抚琴,黄袍长发缓凝神。
    红裙女子纤手停罢,琴音袅袅而落,击起了水面的一层涟漪。
    闭目凝神的黄袍男子依靠着红柱,双臂环与胸前。
    琴音落罢,男子缓缓睁开了双目。
    女子道:“长风,弱水三千浮不起鸿毛,真心万里……如何才能照到他的心中。”
    男子望了一眼清潭,悠然道:“我尚可弱水之上飞游,却奈何不及你心中无我……”
    女子鼓了鼓腮,娇弱道:“你又来……小小只属于他一人!”
    男子淡然无波的看了她一眼,“他只会属于白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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