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帝晨儿拳头握的很紧,太阳穴处的青筋爆绽的厉害,咬牙切齿的有些气急败坏,想着不甘心寻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不甘心白白的在此处浪费时间。
    就当他需要继续不顾一切的深入的时候,身后的白狗急切的喊道:“回去吧!这里就是条无底洞,将希望放在其他两处洞内也不是不可,没必要深追与此处的障眼法之中。”
    “越是施展‘障眼法’的地方就越是有着意想不到的收获,这是一种直觉。”帝晨儿继续朝着前方的虚无黑暗冲去,目光坚定的望着前方。
    “直觉有时并不准确。”白狗再次解释道:“我不比你的心情弱上几分急切,我想要活命,我也想要守护南蛮之地,南蛮的命数在我的身上,亦在三只大妖身上,你还太年轻稚嫩了些,冲动只能浪费你我更多的时间。我并没有嗅到任何的气息,继续在这条无底洞里深入的话,并不能称之为你的性格是执着坚毅,只能算是一个莽夫。”
    帝晨儿不厌其烦的听着这些个‘大道理’,没耐心的砸了嘴,温怒道:“你觉得我是个莽夫?!”
    白狗毫不犹豫的直言道:“不理智的坚持便是莽撞。”
    帝晨儿轻哼了一声,“等着瞧,我会告诉你的,我现在的状态并不是虚荣心在作祟。”
    “那还能是什么?”白狗对此不解,无奈反问,“难不成还是理智的沉着冷静?”
    “你说了不算!”帝晨儿抿紧了薄唇,手指划过了身下的幽泉水,荡起了一层更为激烈的‘浪花’。
    白狗对此无奈摇了头,心中对于这个少年多了一份不好的评价,那便是虚荣心太强了些,对此,它的结论只有四个字,难成大事。
    尽管白狗将一切都赌在了这少年的身上,可是这少年终究还是个孩子,阅历一十四年,在这妖仙神魔的三界间,他终究是个不成熟的娃娃。若不是除去帝晨儿再无旁人可助它一臂之力,白狗断然不会陪着帝晨儿在这里漫无目的的莽撞‘前行’。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白狗愈发的觉得现在的行为很是的愚蠢,但是先前的话说的太过了些,若是再继续多有那般激怒帝晨儿的言语,指不定的会说怒了这年轻气盛的‘娃娃’,仅凭白狗现如今的灵力,他也足有自知之明。
    “有火光!”
    帝晨儿的一声惊语突然的回荡起来,震入了白狗的耳中,它下意识的猛地抬头,只是前面被帝晨儿的身影给牢牢的挡了住,它并不能看到什么。它耸了耸鼻子,嗅着味道……
    白狗突然的一惊,“在前方有股熟悉的气息!”
    “三只大妖!?”帝晨儿赶忙回头问它。
    白狗瞧着帝晨儿只有喜色而并没有为先前的事而饱含讥讽的面容,心中突然地五味杂陈起来,难道是自己有眼无珠,错……
    “说呀!”
    还未等白狗自行惭愧的想完,帝晨儿便再一次的催促问道。
    白狗缓过神来,抛去了杂念,微微闭上了眼睛,鼻子耸动着,嗅着那微弱的气息,片刻后终是言语,“是那闭门思过的张统领!”
    帝晨儿闻言,剑眉再也不见了因兴奋而带来的短暂的舒缓,拧做了一团。
    ——
    南蛮之地氤氲毒瘴成灾,夜色未至,夕阳黄昏未到,已是被这紫色烟云笼罩,高过了山林近百丈,已至了羽山青鸾宫的半山腰处,有着欲要直冲云霄之劲。
    羽山青鸾宫四方威严大门紧闭,城墙外再无守卫身影,而此时聚集与城中的百姓皆是身披战甲,手握刀戈,共计约有三千之数,妇孺老少皆是列阵其中,千色容貌皆是一副愁容,眼神之中虽有畏惧,但也含着几分被压抑的怒火在默默的燃烧着。
    江堂展手持三尺青峰,左握青色鸾凤大旗列阵在东,一人独矗东城门之巅,青旗随着寒风飘飞,目光聚焦与那山下毒瘴之中的那道正在兴风作浪的庞然大物。
    江堂婉身披雪貂绒裘衣,双臂横与胸前,一副的肃杀之态,目露凶色,列阵在南。
    列阵在北的伊巧巧秀眉紧皱,那张小巧伊人的脸上挂着愁容,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韵味来,而此时的她再无盘着一对双平髻,而是少有的盘上了男子样式的束发,红飘带随风摇曳着,有种违背感,但却给人一种不容点评的感觉。
    青鸾宫主自始至终不曾出现在羽山青鸾宫子民的视线之中,而此时正吸引着许多人注意力的并非是这三位分别矗立在东南北三方城墙之巅的三位执事,而是那西方城墙之上所正在东张西望着的那位不知所措的稚嫩孩童。
    “西执事背叛青鸾宫无人守城,但对方可是那一位啊,一个孩子守西城门太过儿戏了些吧。”
    “这是宫主的令,不能违背呀。”
    “但这是整个青鸾宫三千子民的命脉呀,一个孩子……宫主脑子是进……是怎么……我不是质疑宫主的决策,而是……而是……”
    “别说了,宫主也断然不会拿着我们的性命开玩笑的,这都闹掰了,我们只能背水一战。”
    “可那孩子……”
    突然间,山下传来的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破,好似一座大山瞬间崩坏了一般的声响,震的所有人的心都在这一刻猛地一个颤动,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颤动之间,闹的一个瞬间的冻结,这是一种后背发凉的畏惧。
    江堂展眉头一凝,面色沉如静水,青色鸾凤大旗猛地一扬,沉声一喝,“全员速动,听我号令!结,圆甲守阵!妖幼一痕在内,二痕三痕其次,四痕以上在外,三层结界之阵速启!北执事守护,南执事准备助我!”
    声音落罢,三千之数全员速动,井然有序。不过区区数十息的时间,见到了那突然凌空而起的庞然大物之时,‘蹭蹭蹭~’三道由不同实力的妖而撑起的结界瞬间撑开,就仿若三层龟甲一般,外围的最坚,内里的最弱,但是足以叠加相合,护着三千子民,唯独护不到那四方的高大城墙,以及那城墙上的四道不一的身影。
    “青鸾,快出来见我!本尊的耐心已然耗尽,眼下之事更是你们咎由自取,此番不闹得你青鸾宫满城风雨誓不罢休!南蛮血染山河,将会一子不留!”
    声音还未曾落罢,三尺青峰便惊鸿闪现与庞然大物的眼前,好似急雨逆倾,寒芒闪过了它的眼眸,下一瞬,一袭青衣的江堂展顷刻间出现在了它的身前,右手双指并合,凌然的自胸前划过,点向了庞然大物的头颅眉心处。
    “你好大的胆子!”庞然大物面对此等‘大不敬’勃然大怒,一声沉喝夹杂着强烈的威压回响天地之间,脚下的紫色烟云毒瘴更是瞬间成飓风之态,一道道擎天的毒瘴紫云飓风冲天而起,就仿若连接天地的不周山似的。
    江堂展的一剑飞出,与那庞然大物的坚硬头颅擦出了星星之火,随着庞然大物口吐瘴气飓风,两只眼睛更是瞪大如灯笼,似火在燃烧,两道暗紫色的妖气精光骤然间朝着江堂展喷射而去。
    江堂展一手揽剑回首,一手则是轻描淡写的负与身后,而那负与身后的那只手,掌心内正迅速的汇聚着磅礴的妖气。
    庞然大物的尾巴横然一扫,江堂展悬停而立,不退不攻。
    “敢挡本尊的路,你也配!?”
    江堂展不以为意,仿若讥讽之音并不入耳,依旧的对此无动于衷,可就在那凶猛带尖刺的尾巴即将要拍在江堂展身上的那一刻,突然间一股杀伐之气所凝结而成的咒界瞬间的覆盖了方圆数十里,一片的猩红,腥臭覆盖了整个天空。
    一声春雷炸响,如同天打雷霆。
    江堂婉已然出现在了其弟江堂展的身侧,横然一臂硬是挡下了这庞然大物的一击摆尾,同一时间,杀伐咒界敞开的同时,庞然大物略显惊愕的刹那,江堂展一掌轰出,在一声更为惊颤的爆破声中,庞然大物的身躯瞬间被江氏姐弟给震退了数十丈远。
    虽然被震退了甚远,但是它的身上却不曾见得有一处伤痕出现,那副身躯上的鳞甲当真坚硬无比,胜过罡山金刚石数十倍,与那龙族龙鳞甲相差无几。
    待到庞然大物稳住身形之后,那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江堂展,此时再看他,已并非先前之容,而是面生黑色纹路,且这纹路复杂,有着大量的天地灵气正在疯狂的窜入其中,而那些个窜入灵气的纹路就像小型的河流一般,逐渐的朝着江堂展额头处的那三道如爪痕般的纹路汇聚而去。
    那额头处的灵气纹路,若再添上一纵向一笔便是一个‘王’字。
    庞然大物虽然惊愕但却不惧,冷笑道:“你们倒是隐藏的挺深,没想到一青鸾宫中,也能藏得下你们这两尊大人物?”
    江堂展三尺青峰凌然一挥,飘逸之中深含王霸之气,“忠于誓言,诚于一诺,誓死守护青鸾宫!”
    “你若替本尊取来青鸾浴火之心,本尊可许你永生荣华富贵,权重尊称。”
    “少废话!”江堂婉横眉冷对,右手呈爪,隔空直接探出,杀伐咒界之中骤然间便掀起了一阵的腥风血雨,一硕大的白色虎爪纵然间拨开了血云,从天而降,直取庞然大物的妖身。
    江堂展三尺青峰紧随其后,断然抛去,双指并拢,一点即出,手指纷飞如持笔书画,与长剑相呼应,那飞去一剑便如一条激流而下九千尺的湍急瀑布,锋锐而又极具冲刷劲力,迅速的便朝着那庞然大物的脑袋刺去。
    “可别怪本尊不曾给过你机会。”庞然大物冷然一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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