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堂展是我的仇人!”江悔青无神的眸子愈发的被魅惑充斥着,红唇微启,道着平淡的话,“也是我的舅舅。”
    此言即出,沙一梦明显的一怔,恰巧此时正持着清风明月和七星诛天自巨石之后独自走出的白娘子白贞也听到了此言,秀眉亦为紧皱,握剑的手不觉已然用力,那双美眸之中更是闪烁起了惊慌,担忧以及不敢相信的复杂之色。
    沙一梦邪魅的双眼注视着少女的杏眸不得离开,她沉声问了一个更近真相的问题,“你......父亲是谁?!母亲又是谁?”
    “不知道。”少女的语气平淡无奇,虽是受了狐族魅惑之术的缘故,但其中却也听得出她本意的无所谓。
    沙一梦蹙了眉,她并没有求证再问,眸中的那抹桃红的魅惑之色也逐渐的开始了消散,当这位风韵犹存的老板娘与驻足不前,面色肃然的白娘子对视了一眼后,双方竟都开始了凝眉不展。
    因为她和白娘子都心知肚明,魅惑之术的关键就在实力压制之上,而沙一梦的实力又远远不是眼前的这个小丫头能够靠近的,故此她们也都清楚,这个丫头没有说谎的可能,亦不可能隐瞒实情不报。
    江堂展是江悔青的舅舅,那么江悔青的娘亲还用多问吗?那么为什么这个女孩却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呢?是刻意的隐瞒?还是不想让其知道真相的避讳?
    “你对我做了什么!?”江悔青从方才的那抹无神之中迅速的脱离而出,愤然站起了身来,凝眉怒目,她讨厌极了别人擅作主张的揭开她内心的伤疤。
    一旁的小狐不知道眼前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却听得出来,江悔青很是的愤怒,可是刚欲开口询问,却被白娘子的抢言给率先制止了。
    “晨儿,此番前往妖王之属,我们带不得青青姑娘!”白娘子这次独断专行,并没有再照顾自己外甥的心情。
    “为什么?”小狐凝眉,显得着急,“小姨,青青姑娘她已无处可去,跟着咱们......”
    “晨儿!”白贞不再了温柔,持着双剑快步的走至了小狐边,那双美眸闪着沉重之色的盯着怒目的少女,“她和你行在陌路,身份是迷,小姨不想冒险,这次小姨不能再任由你的任性,因为它很有可能会害了你。”
    小狐听不明白,心中有好多的疑问。
    江悔青轻哼挥袖,伸手道:“那就将小狐还我!”
    “不可能。”白贞摇了摇头,坚定的话语间絮乱的妖气已从她的体内缓缓流出,这股磅礴的妖气威压独独强加在了愣头少女江悔青的周身,劲风呼啸起,少女心生寒。
    “我会留你一命,给你选择如何生的权利。”白娘子的话语逐渐的变得冰冷起来,“最好再不出现在我家晨儿面前,这是我最后的底线,不可逾越的底线。”
    白娘子的冰冷话语出口,着实也惊吓到了帝晨儿,因为就算是他,也从未曾见到过这般语气言辞的小姨。
    在逐渐增强的威压下,少女江悔青的身子已经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她再一次感受到了这份威胁到她活下去的压力,虽与那女人的杀伐之气不同,但是这份冰冷早已寒了她的心。
    没有人能够阻止她活下去,也没有人能够震慑她,一切都不过是时间问题,我可以隐忍,但终会爆发,这便是江悔青的妖生信条。
    “好。”颤颤巍巍的说了这么一字,江悔青已经感觉到了那份威压正逐渐的消散,她的杏眸盯着眼前的这个惊世容颜的女人看了又看,直到威压尽散之后,断然挥袖转身,离开前,她言道:“终有一日你会后悔,不曾在今日杀了我。”
    言语罢,少女化作流光迸射而去,白贞心头猛地一颤,杀心突起,握剑的手却还在犹豫,她并非不可成为杀人不眨眼的女人,但骨子里的她还是想着散尽心中最后的温柔待人,毕竟那还是个孩子。
    “交给我吧。”沙一梦看出了她的犹豫和杀心,指尖一挥赫然便有着如沙的妖气幻化而成了一柄妖气巨剑,“宁可错杀,不可让其活!现如今赤与白的争斗中我们本就孤注一掷,怎可让其赤色留有后路!?”
    话语罢,沙一梦凌然挥剑,正有一道剑气挥出,可就在此时,听出不对的小狐突然的跳出了那个圈子,直接是循声跃起,撞在了沙一梦挥剑的手臂上,一道恢宏的剑气划掠天际而去,紧追那道黑影,破空之声犹如狐儿狂嘶。
    小狐摔落至了地面,苍穹上传来了一声哀嚎,但是那道黑影只是跌落了数丈,却又再度疾驰飞行远遁。
    “住手!”小狐惊慌失措的吼了出来,他还是陷入了红尘之中。
    沙一梦欲要不顾阻拦的再度挥剑,可偏偏这时白娘子却抓住了她的皓腕,对其无奈的摇了摇头。
    沙一梦紧蹙眉头,“你的心软终有一日会害了你所想保护的人。”
    “那时他会成长到足以保护自己。”白娘子无奈,瞥了一眼正疯狂用爪子抓着地面的小狐,她不忍外甥如此煎熬,叹了口气,终是无言。
    苍穹上仓惶远去的黑影逐渐的消失在天际,沙一梦自顾自的摇了摇头,妖气所幻的巨剑也终是消散。
    “她怎么了?她有做错什么吗?你们为什么突然间就要杀她?!”小狐吼了一嗓子,四脚朝天的趴在了地面,“小姨,你难道不懂晨儿的心吗?”
    白娘叹了口气,“小姨懂。”
    小狐有气无力的略有指责,“那为什么小姨还要千方百计的赶她走?”
    “正因为小姨懂你,才必须要赶她走。”白贞仰头看天,似是瞧见了一袭白袍正对着她微笑,白贞语重心长道:“晨儿,你舅舅需要你,现在的你不应该落入红尘之中,你也应该学会知足,毕竟你的身边还有着匀儿那姑娘。小姨喜欢她,并非是因为她救了你我,而是因为她很懂事,也很懂你,爱你。”
    “可是我也不想让青青姑娘离开我。”
    “所以才需要小姨帮你。”
    “......”小狐哑口无言,他也不想让自己对小姨心生埋怨,因为是亲人。
    ——
    黎明破晓之际,南蛮山林之内荡起了万里的扬尘,在那山林间正有着各色的大旗迎风招展,气势恢宏,如黑云蔽日。他们手中的刀剑打磨锃亮,摩擦间发出了铮铮的寒音。
    此番景,犹如欲要踏平整个南蛮似的,浓郁的肃杀之气尽显其中。
    这是华夏的妖族大军,一面旗帜就代表了一妖族,而每个妖族都尽显着争夺之意,他们的目标就在不远的前方,那里是南幽河畔,是妖王之属的建所。
    昔日的四大王族已现其三,金翅虎,紫月狼以及暗鸦,他们行军最前,也彰显着他们在华夏妖族中不可撼动的地位,而至于那已经被仙门抹去了踪迹的青丘狐族,整个华夏妖界似乎早已在两年前便忘记了这个族群,但却不敢忘记那在顿丘之所策妖的一袭白袍,虽然皆言他死,但无人能够佐证真伪。
    不过提及到那袭白袍的却很少,因为在堕天,那是个不可提及的存在,会招来灭顶之灾。一边显摆着自策妖时得到的力量,一边四下里寻找追杀着那袭白衣的后人以及支持者。
    坐在红轿中的户雷丁抱着他的刀,对着轿帘吹了口气,轿帘掀起,看向了那一侧的那辆镶金带玉的华贵马车,恰巧那马车上的幔帘也在此时掀起。
    郎寅对着户雷丁抱了拳,笑道:“金翅虎这次是势在必得了?”
    户雷丁不置可否的点了头,沉着脸色道:“郎寅,紫月狼族的大权至了你的手中,那个老家伙可放心?”
    郎寅笑里藏刀,转移了话题,“紫月狼此番也对妖王之属势在必得,户兄,看来你我两族之间也是要起一番争斗了呀。”
    户雷丁轻哼了口气,接着话锋一转,道:“出发前我家老祖还念叨着,与你家那个老家伙长久未见,有些想念了老朋友,此番妖王之属罢,他想摆宴兽王洞,来招待他的故友,这话待到回去后,你且勿要忘记传达。”
    郎寅一笑,颔首道:“放心,我家老祖也时长挂念三位旧友,前往贵府尚无难事,只是怕那天庭,不允许四个老家伙碰面呐。”
    “无妨,你只需传达便可。”户雷丁放下了轿帘,转过了,凝神闭目,沉声道:“堕天迟早会一统三界,届时仙门神权奈他们四个老家伙何?”
    郎寅亦放下了幔帘,话中含话道:“只求遮天森林里的两个老家伙可别耽误了这次摆宴兽王洞的机会才好呢。”
    这话声音不大,但是却足以入得不远处正阴沉着脸,满是肃然的在车马上闭目凝神的暗鸦族长,令翡。
    年轻的他没有任何言语回应,似是与他们划清着界限。
    遮天森林发生了政变,二公子令翡在其姐令玉的帮助下成功做上了暗鸦一族族长的位置,其父下落不明,家中长辈对此也默不作声,更有两位对政务不管不顾的逍遥老夫妻祖宗,对其发动政变看的平淡。
    那一夜间,暗鸦一族的重任便交到了个这个曾经只图快活闲适生活的年轻妖身上,他叫令翡,再不叫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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