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是听不见呢,还是诚心找不痛快呢?”
    一群天剑仙宗的弟子围了上了,气势汹汹。
    帝晨儿对此不予理会,装聋作哑。
    那姜不就吐掉嘴里的瓜子皮,眼神冷漠的看向那白衣公子,将手里的一小捧的瓜子全部洒回了小盘里。
    “喂,这里是听书的地方,聋子来这里,恐怕有些不合适吧。”
    “恩,瞎子来这里倒是可以,聋子确实有些来的不是地方。”
    帝晨儿笑了笑,“但这里没有聋子,只有一群的瞎子。”
    “你找死啊!”
    一修士想做出头鸟,尚未拔出剑,便被姜不就一个眼神给喝退了,后者拍了拍手上的瓜子灰,突然嗤笑一声,“瞎子若有一群,其中必然包括你。”
    帝晨儿微微皱眉,哂笑问道:“可包括你?”
    “自然不包括。”
    “那为何又包括我呢?”
    “眼瞎的人往往是在找死,你说,为何要将你包括在内?”
    姜不就站起身来,悠悠然朝着帝晨儿走去,“我这人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更不喜欢别人打扰我的意思,从不将就做事,所以你得死在这,走,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那你想怎样?在这里杀了我?这恐怕不好吧。”帝晨儿撇撇嘴,指了指那说书的,“天剑仙宗势再大,能大的过一个公道天理吗?今日我来听书,又不是不交银两,这茶馆又并非你天剑仙宗所有,岂不是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姜不就斜眸看了一眼那提着胆子正看着他们而心惊胆战的说书人,片刻后又回到帝晨儿的身上。
    “嘴碎,可以赌上,颜面,必须存在,况且你有些眼熟,现在,我已经想起你是谁了。”
    说话间,他已经坐在了帝晨儿的对面,两人同桌,对视而往,眸子里一个杀意森森,一个清风自在。
    “怎么,想在这里动手了?”帝晨儿挑挑眉梢,“我记得咱们两个有比过一次剑,在西岐南宫将军府的时候,那时好像并非是我败吧。”
    姜不就额头暴起青筋,却依旧淡定说道:“好汉不提当年勇,今非昔比,不试一试,又怎知孰强孰弱?”
    话语间,一股滂湃仙气陡然自其体内爆发而出,威压震震,瞬间逼退所有围观的天剑仙宗弟子,劲风鼓荡,毫不犹豫的就朝着帝晨儿猛扑而去,后者心中一怔,体内仙气亦是不甘示弱的冲出。
    顷刻间,那名说书人被震飞撞在一根大梁柱子上,所有天剑仙宗的修士皆如纷飞大雪一般从四处砸落而下。
    这姜不就的仙气确实今非昔比,但他的成长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些,此时竟已有临门之境的预兆!
    两股仙气的碰撞持续时间很短,最终以帝晨儿被震退,撞坏了楼道上的栏杆,弄的一个狼狈收场。
    “斩妖剑!”
    姜不就低沉一喝,背后之剑凌然出鞘,右手骈成剑指,不过瞬间便划出一‘斩’字符箓来。
    仙剑刺过符箓,汇聚剑上,骤然朝着帝晨儿迸射刺去。
    “燃!”
    就在帝晨儿身形未稳便准备出剑的时候,突然听到这一声“燃”字,下一瞬便有一火色剑光斩开茶馆二楼墙壁,自那外面白雪街道而来,将那斩妖剑给骤然震飞。
    叮——
    姜不就的斩妖剑在被那剑光斩碎附着剑上的符箓的同时,愣是被那猝不及防的剑气给震钉在粗壮的顶梁柱上,发出颤颤嗡鸣。
    而那火色剑气所掌握的力道恰到好处,就在即将斩向房梁的时候便消散了。
    没有造成过多的损失。
    “莫太白,你终于是在这郢都城内现身了!”
    姜不就唇角上扬,剑指一勾,那钉刺在顶梁柱上的飞剑抖颤,继而随着他那一指,骤然便从那窗口迅飞而去。
    他竟没有在理会有些狼狈的帝晨儿,反倒是直接飞出,去寻了那莫太白。
    对此,帝晨儿有些纳闷。
    燃剑莫太白不是天剑仙宗的剑仙吗?那这姜不就还不是剑仙,却为何以这种口吻同莫太白说话?
    难道这期间……天剑仙宗也发生了什么大变化?
    比如第十一剑仙安然的退出宗门之类的。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齐老头儿的嘲笑声。
    “呦,被人给揍啦?”
    “去你的。”帝晨儿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站起身来,“不过说实话,这姜不就的实力简直可以称得上突飞猛进,仅凭仙道之力,我可能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嘿,但他体内仙气不稳,有着邪性掺杂其中,不纯。”齐老头儿道了个明白,“原本以为他昨日拿走那妖丹,只是为了尽快的卖个好价钱,或者是欣赏用的,可现在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
    齐老头儿嘿嘿一笑,“那小子,是入了邪门歪道,炼化了妖丹,实力突飞猛进,亦不是难事,但他又操之过急,并没有根除邪性,稳固根基,很容易走火入魔,堕入魔道。”
    帝晨儿嗤笑一声,若有所思。
    这吞噬妖丹的仙道修行法,自己不也想过了?记得那时姜子牙也是这般说的,邪门歪道。
    但不置可否,这样做,确实能够飞快的提升自己的实力。
    只要能做到固本培元,又不走火入魔,那就是一条修仙的大道。
    “你小子想什么孬点子呢?想的那么下作。”齐老头儿抬头一巴掌拍醒了他,“走了,该撤了,这儿呀,咱们可呆不得了,那门外,可来了个不得了的年轻人呐。”
    莫太白……
    “多了不起?”
    齐老头儿竖起羡慕的大拇指,“嘿,假以时日,那剑型仙气也压不得道祖的五行火气,那天剑仙宗里的年轻剑仙,也恐不是那门外年轻人的对手。”
    剑型仙气,压不住道祖的五行火气?
    不是说仙气煅型为剑,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吗?
    况且……他帝晨儿就是这剑型仙气。
    “呦呦呦……奶奶个熊,又他娘的要窜稀啦!”齐老头捂着咕噜噜叫的肚子,一溜烟的又蹿下楼去,“茅厕茅厕茅厕,臭小子,等着我一块儿走啊,别他娘的将老子给搁这喽儿。”
    “知道!”
    没好气的回应一声,帝晨儿其实也不想走,对那门外的燃剑莫太白和那姜不就,皆产生了兴趣。
    他走至窗边,周围的天剑仙宗弟子不敢轻易上前,纷纷都冲下楼去,御剑而飞,将那白雪地上,身后跟这个小丫头的持剑莫太白给团团围了住。
    就像昨夜对付那头豺狼妖时一模一样的阵仗。
    帝晨儿哂笑呢喃一声,“在这里也要施展那大剑阵法吗?还真是为所欲为呀。”
    白雪街道上,更无行人。
    姜不就剑指那死鱼眼,“莫太白,你勾结妖族,叛离天剑,已是死罪,我等领命前来惩处与你,宗主开恩,若你交出那鸾妖,死罪可免。”
    “活罪难逃。”莫太白呢喃一句,回头看了看抓着他衣袂的小女孩儿,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剑,“姜不就,我的剑不斩无辜之人,妖亦如此,小环未曾伤过人,故此我要保她。”
    姜不就冷哼一声,“那你残害同门下山叛宗而去时,为何不说你的剑不斩无辜之人。”
    莫太白缓缓抬头看他,“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们心生邪念,走上陌途,欲要取走她的妖丹,问,此为无辜否?小环不过安心生活之妖,问,何错之有?”
    “妖就是妖,人与妖势不两立,何来无辜与错!”
    姜不就凌然甩飞长剑,骤旋与胸前,滂湃仙气渡之,“你执迷不悟,与妖同行,今日天剑仙宗匡扶正道,在此诛杀你这偏袒勾结妖族的孽徒,莫太白,今日你必死无疑,天剑仙宗要为天下黎民讨一个安宁!”
    话语罢,众修士身上仙气荡漾而起,结成仙印,自那半空凝成法阵,仙气荡漾。
    “斩妖剑!”姜不就一声沉喝,胸前悬飞长剑骤然迸射而出。
    莫太白不看那剑,而是抬头看向那天上的法阵,“诸位师弟,莫太白方才拦下姜不就一剑,便是怕他毁坏了黎民的茶馆,今日你们为杀我而在此凝成大阵,恐伤及无辜,还请速速收手。”
    话语间,他左指已画出三道符箓,一道开山而去,拦下姜不就的斩妖剑,一道护住身后的玉小环,敞开一道结界屏障,令有一道以雷霆落笔,渡与他那奇重无比的长剑之上。
    雷霆弥漫如电蛇,长剑扬天而去,霹雳雷霆间已冲向云霄,一剑刺在那即将成型运转的法阵之上。
    轰——
    雷霆四散霹雳落,仙宗修士如雨下!
    与此同时,莫太白甩飞手中剑,踏剑而行,穿云而去。
    “追!”
    姜不就一声令下,全城修士皆御剑而行,入那夏日的柳絮纷飞一般,齐刷刷的自各个角落飞天而去。
    莫太白剑指燃起火焰,死气沉沉的死鱼眼漠然回头看去,叹了口气,一指划下!
    “燃!”
    一道火色剑光横斩而下,火势强悍,骤然扩展至整座郢都城。
    若是天剑仙宗继续追去,恐必被这指尖炎剑所震慑而下,若是不追,这炎剑必然斩塌半座郢都城!
    “诸位师弟,切勿追来,迷途知返,千金难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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