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野业绪出身良好,智商优越,容貌出色,但从小到大患有情感冷漠症,对一切漠不关心——一切包括他人,也包括自己。
    别人欢声笑语的时候,她面无表情;别人痛哭流涕的时候,她漠不关心;别人毛骨悚然的时候,她泰然处之。
    她犹如世界的观众,冷漠地看着一切的发展轨迹。
    这副态度吓着了很多人,根本没有人愿意和她交朋友,但有一个脸上有雀斑的小女孩非常乐意和宫野业绪在一起玩,她说她喜欢宫野业绪的可爱,于是即使多次碰壁,还是不放弃,最终到达了能和宫野业绪一同上下学的地步。
    可惜后来转学了。
    宫野业绪于是继续度过形单影只的六年级,度过国中,度过高中,然后在高一时遇到了第一个有勇气对她告白的人。
    虽然是个嚣张跋扈喜欢欺凌弱小的不良少年,但没经历过恋爱的宫野业绪无所谓答应。
    她想尝试恋爱能不能让她的生活有些起色。
    然而没有。不良只是一个无趣的垃圾而已。
    当然,她也不否认自己是一个垃圾。
    拳打脚踢之后,不良骂骂咧咧地从对方那里拿来了钱,边骂边数,然后数完拿出手机给她发短信问她情人节想要买什么,他这里有的是钱。
    拐角处,宫野业绪收回看向那边的目光:“新出的包。”
    她撞见过好几次校园欺凌的画面,但都视若无睹,反正她是受益人,在分手之前能再捞几笔,何乐不为?
    但是有一个傻子冲到她面前揭露他男友的面目,并且骂她与他狼狈为奸。
    宫野业绪不理他。
    但是傻子开始和不良杠上,每次都会阻止不良欺负他人,即使傻子每次都打不过不良,但是傻子被打得鼻青脸肿也要逞英雄救人。
    宫野业绪就像是看两个猴子在打架,冷眼旁观闹剧持续。
    后来学校转来了一位脸上有雀斑的女孩,她的校服洗得发白,又矮又胖。
    不良将目标对上了看上去就很好欺负的女孩。
    宫野业绪认出这个女孩就是当初与她一起上下学的孩子,但是她没管,袖手旁观不良的带头孤立。
    女孩的校服上被写上侮辱性的文字,被扯过头发,被按到马桶里去,但是只换来别人的哈哈大笑。
    宫野业绪依然做着局外者。
    不良给了她很多很多钱,想同她更进一步,宫野业绪拒绝了,并且提出了分手。
    不良那一天都很焦躁,攻击性非常强,几乎是看见一个人就骂一个人,但碍于他的武力值,几乎所有人低着头走。
    下午的时候宫野业绪被不良用分手的理由叫过去,但过去后没看见不良,只看见了头破血流躺在地上的女孩。
    宫野业绪试探了鼻息,冷静拨打了救护车的电话。
    救护车来之前,一大群人提前来撞见了这波画面,议论纷纷,但出乎意料却是那个一直跟不良和宫野业绪对着干的傻子站出来帮宫野业绪洗脱了嫌疑,并且还指着不良指出了他才是真凶。
    不良被警察带走。
    傻子跟宫野业绪说你现在知道不良的真面目了吧。
    宫野业绪说那种拙劣的嫁祸方案不会成功,傻子是多管闲事。
    傻子的确是傻子,女孩的父母都放弃救人了,傻子还自己出钱帮女孩付了住院费。
    听说他们相处得很愉快。
    与之相反,宫野业绪这边出了感情问题。
    经此一遭,宫野业绪和不良决裂,这也就算了,但问题是不良背后有关系,很快有人帮他顶罪,而他出狱之后立马找上了宫野业绪,明面与暗中不断打压。
    这次被欺凌的换成了宫野业绪。
    她觉得这种感觉还很新奇,处处碰壁了一阵子之后,她就产生了厌烦,正在着手安排一切的时候,那个傻子又出现了。
    这次被帮助的人成了她。
    然后宫野业绪在傻子出头的时候毫不犹豫转身离开了。
    但是傻子似乎一点儿也不计较,他带伤站在宫野业绪问她现在知道欺凌别人是不是不好的行为,然后说他会保护宫野业绪的。
    宫野业绪依然说不用他多管闲事。
    宫野业绪的布置即将收网,不良靠山倒台,不良即将入狱,行事都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不良又忽然失踪一段时间。
    傻子邀请宫野业绪一起去看看女孩。女孩似乎也认出了宫野业绪就是她少时的好友,如今她们同病相怜,她想要看看宫野业绪。
    宫野业绪若有所思。
    宫野业绪去了。
    他们约在天台谈话。
    女孩坐在轮椅上,已经彻底毁了容,头上包着厚厚纱布,傻子把空间让给他们进行谈话,然后在傻子不在的情况下,女孩的神色变得狰狞扭曲。
    她骂宫野业绪蛇蝎心肠,对她见死不救,甚至她被勒索的钱还大部分落入了宫野业绪的口袋里,她还骂宫野业绪不要脸勾引傻子。
    宫野业绪在这时候知道傻子一直喜欢着他。
    宫野业绪就站在那里看着女孩扑过来想把她推下去。
    她好像还没尝过死亡是什么滋味。
    然而就在女孩即将扑到她的时候,傻子救了她,然后从高楼坠落了下去。
    宫野业绪这时候知道喜欢她这种人的代价。
    那一个瞬间在宫野业绪的眼里是以慢速度播放的。
    女孩连滚带爬来到天台边缘,用着哭腔不停喊着“贤太郎”,可是已经无济于事了。
    地上是一滩烂泥,底下是一片慌乱。
    不良从楼道进入天台笑着问人死了没有,然后就与宫野业绪四目相对。
    是不良在教唆杀人。
    而女孩好像被唤醒了意识,猛地惊醒。她冲向了宫野业绪,那模样好像要把她撕下肉来,宫野业绪躲过去了,但红了眼的女孩开始无差别攻击,她咬下了不良脖子的肉,毫无准备的不良抽搐着倒地,女孩攻击完径自冲下了楼。
    楼下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
    宫野业绪盯着天台上的狼藉,沉默。
    贤太郎当场确认死亡。
    不良抢救无效,死亡。
    女孩下落不明,失踪。
    目击到这一切的宫野业绪,精神失常,住院。
    ……
    服部平次说他对比了贤太郎的个性和宫野业绪扮演的个性,注意到二者完全相反。
    他做出了和池波武之前做出的一模一样的推理。
    服部平次怀疑当初的那个女孩一直藏在医院,而宫野业绪住在精神病院就是为了那个女孩。
    宫野业绪因为愧疚扮演着贤太郎假装贤太郎仍然存在,并且不定时去给女孩送吃送喝送医疗用品以便于她能够活下来,并且她生怕自己一直代入角色走不出来并且为了自己能一直留在这个精神病院,她在医院扮演的角色状态就是与贤太郎完全相反的模样。
    池波武点头赞成服部平次的推理。
    服部平次说他等会儿还要去医院的旧址看一看。
    “最好不要。”
    “啊?”
    “会吓死人。”
    服部平次没忍住笑出声,说池波武多心了,他去过那么多地方见过那么多死人,怎么可能会怕一个废弃医院?
    “不,我的意思是,”池波武道,“你会吓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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