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了点头,“是他,他现在在用的是我本来的身体……”说着,谢宝就把他跟涂御的纠葛说给了一遍。
    这里头弯弯绕绕的,孙书渺听完也觉得有些乱,最后只得说:“你这沾着‘天道’和‘问心’两头的好处,还来拜在我门下。玄门正宗的好处真可谓是让你一个人占尽了。”
    谢宝苦笑道:“师父您开什么玩笑呢,我几斤几两您不知道?我这点微末的本事还都是这几个月才学上身的,除了谢芮佳的身体,我占了什么好处了。”
    眼前的女孩面容陌生,神情语调却是自己熟悉的小徒弟,看她现在这么精神,孙书渺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那现在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你就不怕我和那些人一样,只想着利用你嘛?”
    “您和他们不一样!”谢宝脱口而出,然后谄媚笑道,“您这么有本事,哪里需要我这么个没用的呀,我也只能打给您当小徒弟,在您身边服侍您。”
    孙书渺和‘天道’、‘问心’那些道貌岸然的人确实不一样。他立足于俗世就是为了钱,给钱,就帮着办事,但也不会为了利益就出卖本性却害人。比起那两派沽名钓誉、利欲熏心之辈,谢宝觉得她师父这简单市侩的个性简直是可爱的飞起。
    孙书渺摆摆手,“得了,这些话留着和别人说吧。你先旁边歇着,我要想想怎么把你魂魄里的东西给处理了。”
    本以为是魂魄要散,他才把她的魂魄打回来,但原来是他的‘镇魂尺’把她魂魄沾着的其他东西给震荡开了。现在他先给她‘捏’好了,问题不大,但是那些东西肯定是要取出来的。总不能真的看着她哪天变成谁的傀儡。
    他们说话的时候,孙秘书就在旁边听着。
    他跟着孙书渺很多年了,命都是他救回来的,这么多年什么离奇古怪的事都见多了,这时候虽然吃惊于宋敬亭的小女儿不是本人这件事,却是不见什么害怕的。
    孙书渺需要安静,他和谢宝一起出了暗室。
    谢宝在床上躺了好久,身上一直没力气,现在换了具身体,只觉得浑身力气都用不完似的,舒服得很。摸了摸肚子,她说:“我饿了,好几天没好好吃东西了。”
    孙秘水瞥她一眼,“不许吃,这身体不能消化的。你用完了自己一了白了,回头还得我想办法弄出来。”
    “弄出来?怎么弄出来?抠出来嘛?”
    孙秘书给恶心的不行,骂她说:“好好地一个小姑娘,能不能好好说话?!”
    谢宝现在反正也没有秘密瞒着了,一身轻松地道:“本来就不是小姑娘了,按我出生的年份,你叫我一声太奶奶还有的宽呢。”
    一句话把常年冰川面瘫脸的孙秘书说的破了功,差点要扑过去怼她。
    当然谢宝也就是嘴上逞个能,看到孙秘书脸一放下来,她就脖子一缩溜到旁边去了。
    孙书渺在里头待到第二天都没出来,谢宝也不敢乱跑,就在他书房的沙发上躺着睡着了。
    孙书渺一出来,就看到沙发上多了个人。孙秘书一直在等着他,只是坐在椅子上闭眼睛休息,听到动静他就迎了上去。
    “她就那么睡了?”孙书渺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好歹是关乎她自己的大事儿,怎么就这么没心没肺地睡过去了。
    孙秘书跟着撇撇嘴,“可不是嘛,本来还问我有没有客房呢,我说没有,她就倒沙发上睡了,倒是真的不挑。”
    孙书渺摇摇头,“睡着也好,我想到办法了。”说着伸手凭空一抓,沙发上的谢宝身体一个抖动,像是过了电一样抽搐了几下,随后就安静了下来。他握着拳头,就又进去了。
    拳头里的,当然就是谢宝的魂魄。因为她魂魄里粘连的东西已经存在一段时间,已经隐隐有融为一体的趋势,所以直接剥出来肯定是不行的,他想了一夜,觉得兵行险招,把她的三魂七魄拆开来,分别进行剥离杂质,这样就算哪部分出了问题,也方便补救。
    方法虽然简单,但实际操作起来却需要十二分的小心。
    孙书渺既然敢想这样的办法,也是有□□分的自信的,以他现如今的修为,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并不困难。只是费时费力,费点精神。
    他在暗室这一待,就是三天三夜。
    三天以后,他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谢宝的三魂七魄又合到一起。然后他也没有停留,直接缩地成寸,把她送回了宋家。
    而宋家那边,因为她之余些许呼吸,人却昏迷不醒的事儿,已然乱成了一锅粥。
    ‘问心’不乏能人异士,当然有人看出这是魂魄例题之症,便开始用起各种招魂之法,想把她的魂魄可招回去。可是他们按照的是谢芮佳的生辰八字起的法,她的魂魄早就不在世了,自然是杳无音信。这可真是愁怀了一大帮子人。
    ☆、第59章 本心
    第五十九章
    谢宝很快就苏醒过来,并且身上的伤痛一下子就“痊愈”了。
    这事情,宋家上下没人能解释的清,怎么前一天还一筹莫展,怎么忽然人就醒了,而且还如重获新生一般,一扫病态。当然最好也就归功于那些帮着她‘招魂’的人了。
    谢宝醒来之后,身上的不适没有了,而且人是越发地神清气爽。也不知道是魂魄里的杂质被去除了,还是因为孙书渺在她的魂魄上弄了什么,反正就是一觉醒来,感觉脑子都清醒不少了。
    她醒来以后,宋家有人给她看过,确保她是真的没事了以后,宋敬亭就把她喊了过去。
    谢宝过去以后,他先是表现出一个‘慈父’该有的关怀,然后问起了她受伤的前因后果。
    谢宝是善于察言观色的,她醒来没多久,就感觉到了身边的人对她的态度不同以往了。虽然还是低眉顺眼的恭敬,但是就是不像之前那么忙着讨好她了。这种变化只可能是因为她的地位变化了……
    “您是问师父为什么责罚我呀?”她蹙着眉,轻轻抿嘴,有些犹豫,又有些后悔地说,“是我恶作剧惹了师父不高兴,他一时生气,就动手惩罚了我一下,小惩大诫……是我自己身子弱,没受住,您可千万别和师父置气,他想来疼爱我,之前还说要把一身本事都传授与我。想来这也是爱之深,责之切,他对我抱了很大的期望,才会这样严厉地对我。”
    宋敬亭盯着她看了会儿,想了想,然后问:“你师父之前真的是那么说的?”
    谢宝悔恨道,“想来也是我的所作所为让师父失望了,一切都是我的罪责,还望父亲明鉴。”
    宋敬亭本以为谢宝受了那么重的伤,肯定是遭到孙书渺的厌弃了,但听她现在的说法,又似乎是孙书渺对她爱之深、责之切的表现,一时也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不过,谢宝昏迷的这几天,孙书渺并没有派人上门来询问过,这态度才是真真地说明了问题。
    冗长的一段沉默一会,谢宝心里也打起了鼓。难道这是不相信自己?
    不过宋敬亭为人也谨慎,虽然心里怀疑,但是面上也没表现出来,只是让谢宝先回去了。
    下午的时候孙秘书特地来了一趟宋家,送来一些补品,转达了孙书渺对她的关心。并且说是孙书渺这几日闭关起坛,才把她的伤势控制住了。
    宋敬亭道谢,孙秘书又说:“原也是我们大师当时在气头上,出手重了,险些伤了孙小姐的根基。他也是后悔呢,毕竟是最疼爱的徒弟,要是就这么给毁了,不用别人说,光他自己就要难受死了。”
    两人谈了一刻钟,宋敬亭总算是相信了谢宝之前的话。等孙秘书走后,宋敬亭就让人把孙秘书送来的东西炖了,并且让人从库房里也找了好些好东西出来,要求厨房不限量地给她供应。
    他的命令下去了不出半小时,谢宝屋里死气沉沉的下人们忽然活过来一般,又各个都喜笑颜开的,争着抢着跟她说话逗趣儿。
    谢宝心下哂然,这宋家还真是上下一体,沆瀣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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