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允立刻道:“刘荆州,没有任何表示。”
    刘琦恍然地点了点事,这确实是他父亲的作风。
    深沉内敛,有事不轻易吐口,只是暗地里的揣摩,并不急于动怒,也不急于动手,虽然看着有些瞻前顾后,但绝对不会因一时之急而做出鲁莽的举动。
    这就是刘表的一大特点,过于稳重。
    他一辈子的成就在于此处,但同时他一辈子失败的地方也在于此。
    想到这里,刘琦不由暗暗叹息。
    “我父亲没有任何表示,那他最近针对南阳郡,可有什么特殊的指示?”
    “针对南阳郡的特殊指示?”张允摇了摇头,道:“这倒还真是没有。”
    一旁的李典却突然开口道:“虽然刘荆州不曾对南阳郡有军政方面的指示,但却将使君的两个妹妹接回了襄阳,还有被使君任命为南阳郡丞的陶商,也被刘荆州带到襄阳去任为文书掾史了。”
    “哦?”刘琦闻言皱了皱眉,脸上的表情略微沉了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看起来,那些王八蛋士人的言辞,或许还真就是让刘表走心了。
    而带走刘灵、刘雅以及陶商,这算是从侧面给自己一个暗示。
    这是刘表给了自己一个理由……一个让他赶紧回襄阳的理由。
    当爹的,这是再给儿子一个台阶下。
    刘琦伸手拿起桌案上的一个玉龟,来回地把玩着。
    李典和张允都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刘琦,等候他下达指令。
    少时,却听刘琦言道:“蔡瑁对此事的态度为何?”
    张允摇了摇头,道:“没有态度。”
    没有态度,就是他最大的态度,看来这家伙亦是开始变得奸诈狡猾了。
    不过也幸好他没有什么态度,若是换成他原先与自己还处于对立关系,此一番蔡瑁再联合南郡宗族对刘表施压,配合那些嚼舌头的士人言论,自己处置起这事,还真就是有些棘手。
    如今蔡瑁跟自己的关系大大缓和,他与蔡氏宗族在南阳郡又有一些共同利益,除非他刘琦变成了南郡宗族的致命威胁,否则蔡瑁绝不会公然反对他的。
    终于,只见刘琦重重地落下了手中的玉龟,用力之大,看的张允竟然有些心疼。
    “替我准备几件东西,几日后,我亲自返回襄阳,去见严君……对了,把郡署的财帛细软也都收拾好,让几位夫人还有蔡大家亦同随行,你们也跟我回去,咱们大伙一同回襄阳,过一个团圆的年关除夕。”
    张允和李典彼此相互惊诧的对望了一眼,不知道刘琦这又是在玩什么花样。
    ……
    当天晚上,刘琦来到蔡觅的房间……跟阿姐切磋新姿势。
    杜嫣很听话,但有时候还是略微羞涩,有些需要她配合的新创意,她目下着实放不开,就算是勉强配合,也不尽兴。
    任姝……算了吧,初经人事,不能对她提太多的要求。
    蔡琰……暂且不计入考核范围。
    考察来考察去,还的是阿姐最配合、最好了。
    今天刘琦和蔡觅练的功夫是是老树盘根。
    说实话,这套功夫着实是有点难为蔡觅,毕竟她已经是二十七八快三十的年纪,身材逐渐变的丰腴……
    这体重上来了,运动量大了自然也就累得慌。
    “哎!”
    蔡觅累瘫倒了床榻上,然后伸手用力‘啪’的一声拍在了刘琦的背脊上,嗔道:“属狗的,不折腾死了我,你是心里不舒服是不是?”
    刘琦站起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步履轻浮的来到了桌案边,在案上摆放的茶台旁,开始浸泡茶汤。
    热水早在和蔡觅行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此刻浸泡的茶叶香气扑鼻。
    刘琦美美的喝了几盏后,然后长出口气,感慨了一声:“舒坦!”
    蔡觅喘息均匀后,亦是披袍起身。
    她坐在刘琦的对面,也是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和刘琦一起品味这香茶。
    少时,却见蔡觅长舒了口气,道:“今日白天,我和昭姬妹妹还有那位任妹妹,都分别谈过心了,此刻也大概知道了她们的心结所在。”
    刘琦闻言忙道:“这么快?阿姐果然是好手段,我可是问了好半天都不曾问出来的。”
    蔡觅伸出莲藕般的玉臂,在刘琦的手背上轻轻抽了一下,气道:“这种事怎么可能是问出来的?自然是需要探!你当年的手段都到哪里去了?”
    刘琦呵呵一笑:“当年的手段在你身上都用尽了,如今换成别人,委实没有三年前的那般聪明劲了,也没那劲头了。”
    蔡觅幽幽言道:“说白了,女人么,一是或多或少都有些善妒,二是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怕,一旦妒了,就容易惹出些事端,其实我也善妒,但你对我好,真心实意待姐姐,姐姐这心便系在你身上,想妒也妒不起来,而且我也不怕。”
    刘琦恍然地道:“那阿姐的意思是,昭姬和任姝一个是妒,一个是怕?”
    蔡觅轻笑道:“你以为呢?”
    “可这妒的是什么,怕的又是什么?”
    蔡觅轻道:“昭姬妹妹远来荆州,虽然姐姐不知道你们俩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看的出来,她的心思此刻应该是都落在了你的身上,时间想来也不短了,她出身经门,又是名满天下的才女,一心为你,但这好的结果却一直都遥遥无期,反倒是一个任姝,突然冒出来也能入你门,成为妾室,她不求正式之位,只求一段正果却不得,你说她焉能不妒?”
    “那怕的人是任姝?”
    蔡觅点头道:“我跟她几次交心,多少知道了些她过去的身世,是说吧,就扮丑妇这个事儿,多少是有些不对,但她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这些年她也是过的胆颤心惊的,每日都是如履薄冰的,对她而言,被你纳之为妾对她而言乃是最好的归宿,但这份归宿到底能不能守的住,她亦是说不准的……故而,她害怕。”
    刘琦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心中暗道:好么,原谅这两个女人突然抑郁的原因是在这呢,不过不论是害怕还是妒忌,都纯属多余。
    等等。
    刘琦眉头皱起,突然将手中的茶盏放在茶台上,皱眉细思。
    害怕与嫉妒……这两种感情,眼下是不是也适用在刘表对自己的感觉里的自己?
    “少郎君,少郎君?”
    蔡觅的声音将刘琦从沉思中唤醒了过来。
    “想什么呢?”
    “啊?啊!呵呵,没什么,只是去了襄阳之后,该如何行事?”
    一听刘琦说起了襄阳,蔡觅的脸上露出了些许担忧。
    “这次去了襄阳,你打算怎么办?如何向刘荆州解释?”
    刘琦笑呵呵的,没有正面回答,他反倒是问蔡觅道:
    “阿姐,你可知道,当你被一个人嫉妒或是让人感到害怕的时候,什么办法才能解决?”
    蔡觅摇了摇头:“你说呢?”
    “方法很多,但其实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你找一个让人更嫉妒更让人害怕的存在,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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