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
    张氏一声急呼,打断了卫允的臆想!
    “嗯?娘子怎么了?”卫允不解的看着张氏。
    “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张氏有些懊恼的道,但同时心底也有那么一丝丝的小窃喜,眼角掠起一丝欣慰的笑意,几不可查。
    “那娘子是什么意思!”卫允哪里不清楚张氏的打算,不过有些时候,善意的谎言更有效果。
    卫允眨了眨眼,睫毛微颤,看着张氏的眼睛,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心底却早已悄悄的替自己机智的表现以及进精湛的演技点赞了。
    “切身是想········”话说一半,张氏便看到了卫允眼底的笑意,顿时羞红了脸,气恼的抬手就锤了卫允几下,白了卫允一眼,没好气的道:“夫君明明知道妾身想说什么,却故意说东说西的调侃妾身,哼!”
    说完把脸往旁边一扭,鼓着小脸蛋故作生气的模样。
    煞是娇俏可爱,看的卫允心底泛起丝丝涟漪。
    轻轻将娇妻的笑脸挪了回来,卫允柔声说道:“为夫这样说,难道娘子还不明白为夫的心意吗?”
    张氏看着卫允:“可是现如今妾身的身子这般重,又不能与夫君·······与夫君········”
    卫允轻笑着问:“与为夫如何?娘子为何不说下去?”眼底又满满皆是调笑。
    张氏被卫允看的羞红了满脸,目光慌乱的四处躲闪,想要低下头,却被卫允的大手抵住了下巴,顿时便手足无措。
    “嗯?”卫允却不肯放过张氏:“娘子为何不往下说了?”
    张氏顿时又是一顿小拳拳锤在卫允的胸口:“夫君怎能········怎能这般为难妾身!”
    “好好好!”卫允赶忙握住张氏的手,柔声说道:“不过娘子也不能再提方才的事了!”
    “可………”张氏还欲辩驳!
    却见卫允忽然抬头有些感慨似的道:“大学里说,修身、齐家、治国、之后才能平天下,为夫若是连持身以正都做不到,又何谈齐家治国!更遑论收复燕云,平定天下,令四海归一,天下一统!”
    张氏的眼中,卫允的身影忽然无限拔高,好似山岳般,矗立在身侧:“夫君志向高远!妾身很是佩服呢!”
    卫允将张氏揽入怀中,说道:“人生在世,总得有些追求,才不枉来这世间走上一遭,从前我没什么大志向,只想着能够一家人安安稳稳,和和睦睦,长长久久的生活下去,日子过得舒心,幸福,安稳即可!
    可大姐姐为了救父亲,为了救这个家,甘愿放弃了自己的未来,去盛家做妾,在一帮子妾室小娘里头挣扎着求存。
    二姐为了这个家,为了照顾病重的父亲和年幼的我,一直拖着不肯嫁人,幸而后来遇上了姐夫,也算是过得幸福美满!
    为了让大姐姐在盛家过得安稳,我拼命的读书,日以继夜,从未有过懈怠,帮二姐姐和姐夫创办了肥皂生意,置办家业!家里这才有了今日这般景象”
    卫允说着忽然话音一顿,低头看着张氏,缓缓说道:“如今我的官做的比盛紘高了好几级,大姐姐在盛家势必不会过得太差,明兰,桓哥儿,还有刚出生的栎哥儿!盛家都不敢苛待!
    如今娘子又有了身孕,我昔年的心愿,也算是达成了,可现如今,我也想尝试一下,看看自己能否做到前人做不多的事情,在此方世间,绽放出属于我卫允的光辉来!”
    说到底,卫允的灵魂终究是来自于二十一世纪,这个世界对于卫允来说,终究不是故乡,若是能够在世间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也不枉来这世间走一遭!
    那个男人心里没有一点雄心壮志,想要凭着自己的一身本事,闯出一片天地来!
    张氏将脸颊贴在卫允的胸膛之上,柔声道:“今日方知夫君胸中竟有如此沟壑,妾身愿陪着夫君一路前行,携手与共,不论前方是刀山火海,亦或是地裂山崩,此志不渝!”
    卫允愣了愣,随即便哈哈笑了起来,紧了紧握着张氏的手,说道:“有娘子这位贤内助相伴左右,为夫便无惧任何艰险!”
    说着话音一转,柔声道:“只是娘子日后莫要再替为夫准备什么通房妾室了,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如今大姐姐还在盛府之中做小娘,咱们一边筹谋着如何将大姐姐接出来,另一边为夫却又在纳妾收通房,为夫虽不是什么君子,却也不屑为之!”
    张氏却道:“在妾身眼中,夫君便是天底下最最君子的君子,此事确实是妾身有欠考虑,未顾及夫君的想法,妾身这厢给夫君陪个不是!”
    “赔不是?”卫允眼睛一亮:“娘子意欲如何给为夫赔不是?”
    张氏看着卫允发光的眸子,忽的心里一紧,怯生生的反问一句:“夫君想妾身如何给夫君赔赔不是?”
    卫允笑了,笑的有几分诡异,几分期待,俯身凑到张氏耳边,悄悄耳语了几句。
    张氏顿时便满脸通红,横了卫允一眼,道:“如此未免太过········太过羞人了些!”
    卫允直直的看着张氏的眼睛,道:“娘子只说愿与不愿?”
    张氏顿时缩着脑袋,贴着卫允的胸膛:“妾身整个人都是夫君的了,夫君若是实在想要如此,那妾身也只有依了夫君!”
    ··············
    红烛帐暖,玉人········
    次日,神清气爽的卫允一如往常的去上衙,张氏则带着丫鬟婆子回了一趟英国公府,按着和卫允商量好的说辞,说动了英国公夫人,将其接至卫家暂住。
    二月十三日,花了八日的功夫,一路昼夜兼程的张千均赶至庆州,于北镇抚司大营之中宣读圣旨,二月十四日,锦衣卫同知,兼宣威将军的张千均,以北镇抚司暂代镇抚袁文绍为副将,领两万四千黑甲军,拔营南下。
    以风字营的六千轻骑为前锋,兼领斥候之责,负责引路开道;以火字营(神机营)与山字营(重甲营)的一万二千人为中军,以林字营的六千步卒为后军。
    黑甲军四营皆只带十日的干粮,火速赶赴南阳,先在南阳领取朝廷分发的粮草辎重,还有一营军械。
    只花了七日,两万四千黑甲军便从庆州一路南下,于二月二十日中午之前,赶至南阳,与户部和并不派出的押送粮草的队伍会合。
    二月二十一日,襄阳府与荆州府交界之处,黑甲军大营。
    张千均与副将袁文绍以及各营将领坐在大帐之中。
    “如今叛军已然占据四府之地,不知诸位有何良策,可破叛军!”张千均一身甲胄,坐在上首。
    两侧分坐五人,分别是副将兼先锋的袁文绍,以及四营的营指挥邓涛、袁晓、张旭、孙耀武,这四位分别对应风林火山四营。
    虽然在品阶上是和千户等同的从五品,但在实权上面却远胜于普通的千户。
    袁文绍道:“将军,风字营派出去的斥候已经和九江的江南大军取得了联系,顾家二郎已然入营,如今江南大军明面上是由谢秉德统领,实际上全由顾二郎调配。
    顾家二郎的本事大人也知道,我等只要和顾二郎联和,按照指挥使大人定下的策略两面夹击,叛军不过数万之众,其中还多是些普通百姓,未经训练,并无甚战力,而且数万叛军分散于四府之地,其实力又弱一分,我等两面夹击之下,定令其首尾不能相顾!”
    风字营的邓涛说道:“如今叛军战力最强的主力聚集在武昌府,与九江的江南大军对峙不下,其余三府之地不过些乌合之众罢了!”
    山字营的张旭也道:“将军,既然如此,我等不妨兵分两路,一路击荆州,一路与九江的大军合击武昌!”
    张千均听着点了点头。
    袁文绍却眼睛一亮,说道:“将军,末将同意兵分两路,不过咱们却不必和九江大军合围武昌,咱们不妨去信九江,令顾二郎绕过武昌,直接攻击长沙,咱们再派出一路人马,南下荆州,另一路却悄悄潜入德安府,伺机在侧!”
    张千均不禁接着说道:“荆州府、长沙府与武昌府互为犄角、若是这二府之地之地被我等收复,便等于将叛军一分为二,一路在武昌,一路在常德,叛军定然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不论他们去救那一路,咱们伺机在侧的另外一路人马,便可直接攻下武昌,然后三路人马形成合围之势,定能将叛军主力一举歼灭!”
    袁文绍又道:“彼时便只剩下了一个叛军人数最少的常德府,想要收回,易如反掌!”
    “好!”张千均拍案而起,高声道:“令副将袁文绍为先锋,领风字营三千人马,袁晓领林字营为佐,即日攻入荆州!”
    袁文绍起身拱手道:“末将领命!”
    张千均又道:“邓涛领风字营剩余三千人马为前军斥候,张旭、孙耀武各领本营人马随本将军入德安府,伺机而动!”
    帐中众将纷纷起身拱手,齐声道:“末将领命!”
    张千均目光幽幽,浑身气势晦莫如渊,沉声道:“命全军烧火做饭,吃饱喝足之后,于午时三刻之际,全军开拔!”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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