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见大师的“阿弥陀佛”和顾颐的“你这是让我来看你撒狗粮的吗?”几乎同时响起。
    “别扯些没用的,你来的时候,看见我的狼没有?”司华悦回身问。
    她就纳闷了,无偿地帮了他那么多次忙,怎么每次见面,他就跟吃了呛药一样,总是语气冰冷,态度刚硬?
    “在山底下等着你呢。”顾颐也在心里纳闷着相同的问题。
    说着话,他径直走向那个躺在地上的人,探身试了下他的颈动脉,然后神情冷峻地睃了眼司华悦。
    “把这些人拷走!”他对随他一起来的警员吩咐了声。
    那人愣了下,看向空见大师,显然他认得这个大和尚,转向顾颐问:“顾队,全部?”
    顾颐略一沉吟道:“全部!”
    “你敢?!”
    司华悦一听急了,她戴手铐都已经戴习惯了,可空见大师怎么能被戴上手铐,这事要让人给捅出去,他以后还怎么以大师的身份自居?
    一个得道高僧被警察拷上手铐带回去审问,蒙羞的可不仅仅是出家人的脸,还有佛祖的脸。
    更何况,今天如果没有空见大师冒险前来相助,她和武松指不定就被山下的那些大兵给误杀爆了头。
    武松更加不能被拷上手铐!
    虽然他为人非常低调,认识他的人也不多,但他和司华悦不同,司华悦的一言一行代表的只有她一个人。
    她被警方带走,别人提起来,顶多说司文俊教女无方。
    而武松的一言一行直接代表的是司文俊,一旦被人传扬出去,不知道的,一定会以为是司文俊涉案,武松代人受过。
    到时候司文俊不仅名誉受损,经济也会受到最直接的影响,估计第二天司致集团的股票开盘就是一顶大绿帽。
    “你搞清楚了,我们是被他们绑架的受害者,我们可以协助你们警方办案,但不能被你们当做嫌疑人给采取强制措施强行带回去审问!”
    司华悦扯着嗓门嚷嚷开,让明处和暗处的所有人都听清楚。
    “地上那个是被枪杀,是他们那几个人的同伙,你去搜下他们的身,他们每一个身上都带着枪。”
    一听说这些人身上带着枪,外围的特警迅速将手里的枪上膛。
    还有三名特警的枪口,对准了司华悦他们三人。
    司华悦见状大怒,她最讨厌被人拿枪指着脑袋。这踏马万一走火,她的小命可就交代在这儿了。
    “别拿枪指着我们,我们仨身上就带着一把小水果刀。”武松的那把匕首被司华悦直接给言语压缩。
    几名警员立即上前搜身,果然,包括初亮在内,他们身上不仅有枪,还搜出来好多管制刀具。
    那几名警员还想上来搜司华悦他们三人的,司华悦错步避开他们的咸猪手。
    “我们的身,你搜不起!赶紧的,上面还躺着五个,他们身上也有枪!”
    笑话,你一男警察敢来搜女人的身,你是嫌在职年限久了?
    那几名警员为难地看向顾颐。
    他们不知道一身夜行衣的司华悦是女的,顾颐当然知道不能搜司华悦的身。
    他一听上面还有五个,以为跟这里这个一样,也是尸体,赶忙摆了下手,亲自带人上到山顶。
    见那五个只是暂时性昏迷,他这才放下心来。
    今晚如果伤亡数字太大,就必须得连夜上报,那这里发生的一些事,就不是他一个刑警队长能瞒得住了。
    至于山下的庙里,死多少人也不归他们管。
    刑科所的人对弹道进行了勘查,然后根据现场留下来的痕迹进行初步分析,得出的结论便是:司华悦所说的话基本属实,他们三人确实是被这些人绑架,然后用刀割断扎带自救,而后击晕绑架他们的五个犯罪嫌疑人。
    至于初亮他们嘴里所说的暗处有狙击手一事,不排除那个死亡的犯罪嫌疑人是被躲在暗处的人所杀。
    却没有证据证明,那个人跟司华悦他们是一伙的,因为没找到人。
    但有一点可以确认,死者在死亡的前一刻有持枪伤人的意图。
    所以说,这个人的死,即便是司华悦他们所为,也完全可以按防卫过当来认定,而绝非故意杀人或过失杀人。
    “带走!”
    现场勘查完毕,该做的记录和摄像都已经做完,顾颐一声令下,命人将初亮等人押下山。
    顾颐转过头看向司华悦,“走吧,随我们一起回去做份笔录总不算难为你们吧?”
    “算也不算,”司华悦眼珠一转,“想让我们去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们,事后给我们仨一人颁发一份好市民证。”
    顾颐一愣,说:“好市民证?没听过!”
    司华悦直接停下脚步,“给不给办?”
    顾颐后槽牙狠狠地磨了下,“我只听说过好市民奖,没听说还有证。”
    司华悦回头看了眼空见大师,见他眼观鼻,鼻观口,口观胃,胃观肠。
    再看武松,那家伙一脸的少私寡欲、谦下不争,跟空见大师站在一起,仿佛一个和尚,一个道士,俩世外高人。
    只剩她这一个有欲有求的凡夫俗子在跟顾颐“争名夺利”。
    遂扭回头无趣地说:“行,奖状也行。”这些东西,她是给空见大师和武松争的,她才不稀罕,她家里的锦旗和奖状有的是,侠女的。
    “那好吧,”顾颐哭笑不得地道:“我只能答应帮你去申请,这东西可不是我们刑警队负责发放。”
    “行,你最好不要敷衍我,不然我天天去你们刑警队大门口蹲守索要!”说完,她又低声咕哝了句:“反正我现在已经失业了,有的是时间!”
    这样的司华悦让顾颐感觉有些陌生,终与他印象中的那个强势、不屈不挠的侠女有着很大的不同。
    时间能改变一个人,变化在漫漫时光中悄然而至。
    “东西带出来了?”与前面的警员稍稍拉开一些距离后,顾颐低声问。
    “嗯,在我包里,”整肃面容,司华悦也压低声音说:“那个人我错以为是初师爷,那晚我没看清初师爷的脸,但他们的声音简直一模一样。”
    “整件事目前来看,是她和初师爷联手策划,她说骨灰罐里的是毒品,但我认为不是。”
    司华悦不相信初亮的话,“你回去后,最好不要轻易打开,先送去疾控中心,我怀疑里面的毒品不是我们所理解的那种。”
    “嗯,”顾颐应了声,瞥了眼身后的空见大师,问:“空见大师怎么会出现在庙里?”
    这个司华悦还真不知道,到现在也没来得及问,“我也不知道,不过今晚如果没有空见大师,我们的计划就完全失败了。”
    “哦,对了,还有件事,那个初亮嘴里有我想要的答案,我有个请求你得答应我。”司华悦目光灼灼地看着顾颐。
    顾颐明白司华悦要说的是什么,想了想道:“行,我会想办法,你是不是想带着那个拷问官出身的马哈一起?”
    “是。”司华悦并非怀疑警方的能力,她是担心警方受制于他们的职业规定,有些事不好出手。
    马哈就没有这份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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