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灵的准备耗费了极长的时间。
    天边日月更替,繁星坠迭,他的身影始终行走在这一片广袤的平原之上,此地的风貌从外部观察并没有发生改变,然则与之互为依托的对立空间中却早已被饱含杀气的剑光所充斥。
    从凌灵踏足此地开始,他便已经直接将这片平原从人类的视野中隐藏了去,且凡人的脚步已经无法抵达这座区域。
    足足三日之后,凌灵才从原野中脱身,他体内的能量已经消耗了九成以上,这还是期间身体不断吸收补充后的结果,若是时间在场一些,恐怕中途就要撑不住了。
    这或许也可以算是漫威宇宙对凌灵最不友好的一点,他没有方向和途径去寻找布阵所需的材料,只能不断地以能量为基础凝聚灵剑,这虽然也是一种修行的方式,可阵法越大,痛苦也就越深。
    数量庞大的灵剑汇入虚空,几乎将凌灵榨成了藕干。
    所幸灵剑有灵,仿若新生的生命,它们能够自发自主地吞吐天地能量维持己身,剑阵不起,坚持数月也不成问题。
    此外,更加耗费心神的当属方位。
    没有阵盘,无法使灵剑自动归位,凌灵只能亲自在大地上以神念和脚步去丈量测算。
    因为这不是纯阴或纯阳那般与凌灵元神相通,随意间便可信手拈来的剑阵。
    于是,走出平原后,凌灵形容枯槁,脚步虚浮,像是被人折腾了三天三夜。
    返回家中,凌灵倒头便睡,体表毫光闪动,如饥似渴地汲取着游离的能量,各种能量在靠近他身体的时候展露真容,宛若万千绚烂缤纷的光点前赴后继地涌入身躯。
    神盾局。
    弗瑞站在窗边仰头看天,眼底不时泛出期待的光芒。
    少顷,他回身来到座位上打开电脑,详细查看着天剑局发来的相关汇报。
    凌灵曾说,托尼和弗瑞从本质上而言可以算作是一类人。
    托尼对当下局势中人类的未来表现出了极度的不安和担忧,弗瑞自然也是如此,他所能了解到的关于这个宇宙的东西或许比托尼只多不少。
    所以,弗瑞对地球的忧虑还要更甚一筹。
    一个神盾局当然远远不够。
    哪怕局里曾经出过娜塔莎和鹰眼这样的特工,但至少迄今为止,这种精英特工在正面战场上的作用似乎也只能局限于疏散群众、清理小兵这样的边缘事务。
    托尼不是神盾局的人,他是复仇者,一个与神盾局有深切渊源却又互不统属的超级英雄组织。
    灭霸的出现,无限宝石危机,在所有人类的头顶敲响了警钟,人类终于注意到,他们在无垠的宇宙中太过弱小,当危机来临之时,大部分人只能依靠着极小数量的超级英雄顶在自己面前。
    弗瑞非常厌恶这样的现实。
    于是他寻求转变,将天剑局彻底清洗了一遍后重新布置,把精英成员调入其中认知,将其视为地球在太空中的第一道防线。
    神盾局主要负责地球内部诞生的矛盾和恐怖危机,天剑局的目标则是任何来自地球之外的所有事务。
    而惊奇队长,就是他交给天剑局树立威信的第一张王牌。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关上电脑,他的眉间浮起几道沟壑,连带着光秃秃的黑色头皮也跟着动了起来。
    凌灵消失了三天,若说谁最紧张,弗瑞当属第一。
    他担心凌灵会带着无限手套直接跑了,要不是托尼和史蒂夫在他面前再三保证并且极力阻止,恐怕凌灵的照片已经登上了全球所有媒体的头版头条,成为有史以来最大的全球通缉犯。
    不过虽然放弃了明面上的一些举动,但暗中调查寻找的步伐却从未停止。
    方才,凌灵回归的消息也上报到了他面前,弗瑞暗自送了口气,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大的疑惑和忧虑。
    疑惑的是,凌灵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忧虑的是,凌灵可以随时突然消失,谁能保证无限手套在他手上真的可以安全?
    即便凌灵将他从一团灰烬中带了回来,他对凌灵的怀疑也绝不会受到干扰,这是他最让人讨厌,但某些时候有确实能够让人信任的特征。
    一天之后,凌灵醒来。
    体内能量恢复了不少,但距离圆满尚需时日,唯有精神状态已至最佳。
    他悠闲地打开电视准备听着声音开始主动修炼,没想到宽大的屏幕上居然跳出了托尼的大脑袋。
    视频之初,托尼正低着头还没反应过来,直到星期五主动提醒,他才愕然抬头。
    “凌,你醒了?”
    凌灵半靠在椅子上问道:“怎么回事儿?”
    托尼一边继续着手上的工作,一边解释道:“哦,你消失了几天,有的人急坏了,所以我才让星期五把庄园纳入监控范围。”
    不用猜,凌灵第一个就想到了弗瑞。
    “事实上我也很好奇你去哪儿了。”托尼抬起眼帘问道。
    凌灵没好气地道:“当然是去提前做好大战的准备,要不然去旅游吗?”
    闻言,托尼点了点头,“看来你虽然言语上对灭霸很轻视,但实际上却并没有掉以轻心,我突然对你更有信心了。”
    凌灵摇着头没有再做解释。
    这时,托尼举起手中一件红色的金属手套说道:“我也没闲着,这是新的手套,可以随时从其他手套上转移宝石,这样或许能够降低宝石再次被夺取的几率。”
    “可以但是没必要,这次我和你们的目标殊途同归,等我做完自己的事情,我可以用无限宝石把他们全部送走。”
    托尼微微沉默,而后道:“凌,其实大家认为最好的方式就是在他过来的瞬间直接打出响指。”
    “不行,我还有话要问。”
    “我知道,所以我只是忍不住想说出来。”
    “那你说完了吗?”
    “嗯……凌,你有绝对的把握吗?其实大家这几天都在准备,我知道斯科特和巴顿已经准备好了遗书,其他人大概也是一样。”托尼认真地隔着屏幕注视着凌灵的双眼,随后郑重地道:“我不想输。”
    “放心,你们不会输。”
    我可能会输,但人类不会输,复仇者们不会输。
    这个阶段的灭霸不难对付,凌灵输掉的几率只会出现在更强的存在身上。
    随即,凌灵突然问道:“你是不是也留下遗言了?”
    托尼脸色迅速转变着,然后无比确定地道:“没有,我才不会做那种无聊的事。”
    凌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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