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门大殿中一股强大的气势横扫而过,赤狮与恶蛟浑身一个激灵,面上好似流露出几分人性化的畏惧之色。
    “霍师弟的实力,愈发强大了。”何延明感知着一闪而过的气势,面色微变。
    他本以为此次闭关,成就七脉武势实力大增,与宗主的差距也会缩小上几分,可刚才的气势却让他清楚,两者之间的差距不仅没有减小,反而越来越大了。
    “不愧是我们那一代,力压归元上宗全部同龄人的天才。”失笑得摇摇头,不再向三长老看去一眼,收敛气势,登上石阶。
    一阶一脚印,阶阶问武心。
    山峰之上,一座颇具古风的大殿拔地而起,殿前四根石柱耸立,分别雕刻着一位归元上宗历史上,晋级【武相】的强者。
    吱呀。
    何延明与三长老未刚到大殿门口,殿门无风自动,向外敞开。
    “归元上宗第三大长老江无,第五大长老何延明,拜见宗主。”
    两人一齐向殿内盘膝坐在蒲团上,做文士打扮中年男性微微躬身,宗主乃是十一脉全开的武势巅峰强者,当得起他们这一礼。
    “二位长老请坐。”
    声音颇为亲和,温柔,仿佛响在两人心间,抚平心中怒气。
    坐了一会儿,见宗主迟迟不开口,何延明满心挂念着自己的孙儿,忍不住道:“宗主,破云他……”
    “何长老请放心,宗门已经发布了搜寻何破云下落的任务,有遍布大渊的武盟成员,想必很快就能有所收获,本宗主会安排人随时将第一手信息,送到你的浮云峰中。”
    得到了宗主的承诺,何延明的心情微微放松了几分,他的儿子儿媳在某次与大渊武阁交手的行动中战死,两人只留下了这个当年还不足一岁的小儿子。
    何破云是他一路拉扯大的,也是他精神上最后的寄托了。
    双拳暗暗捏紧,他根本不敢去想最坏的打算。
    金宁郡那种小地方,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威胁到激发了七十个精孔以上的何破云才对,这其中一定隐藏了什么秘密。
    似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何延明抬头道:“宗主,我想出宗一趟。”
    霍宗主双眸微睁,余光扫过边上的何延明,他用脚指头去想,都知道这位第五大长老要去干什么。
    对于这种事,他不会去阻止,也不会去主动告诉他新晋的第十大长老,或许会跟何破云的失踪(死亡)有直接联系。
    当年因为何破云展露的天赋,比三长老推荐的那位要强,何破云对归元上宗的价值要更高,所以他偶尔会隐隐偏向与何延明一脉。
    如今何破云已死,再加上那位虎王长老在文京展现了媲美七脉武势的实力,他心中的天平已经向另一侧倾斜。
    在他心中,就连自己的亲族,也没有归元上宗地位更高,要是牺牲亲族能够壮大归元上宗,他也会毫不犹豫牺牲自己的亲族,乃至于牺牲自己!
    见宗主没有阻拦的意思,何延明哪里还坐得住,行了个礼,急匆匆得向大殿外走去,快步离开。
    “师尊。”守候在大殿门口的弟子见到何延明出来,立刻凑上前去。
    “承修,备车,老夫要去金宁郡一趟。”
    承修神色一动,他没记错的话,金宁郡就是破云失踪前的所在地,师尊要去那里,心中所想已经不言而喻。
    面上没有任何变化,恭敬得应道:“是,师尊,请您稍等片刻,弟子这就去。”
    注视着承修离开的背影,何延明背负双手,心中浮现何破云从小到大的种种经历,不自觉间,已是老泪纵横。
    缓步踏下石阶,到得地面,泪水已然被全部蒸干。
    “师尊,请上车。”承修的声音自边上传来,为师尊主动拉开后座车门。
    恢复了往日锐利的目光,淡淡扫过承修以及边上有些战战兢兢的司机,何延明弯腰入内,靠坐在柔软的沙发上,一言不发,闭目养神。
    “你开车给我稳一点,不允许有任何颠簸,明白吗?”
    “小的……小的明白,”司机神色有些拘谨,谄媚得向承修笑了笑。
    “记住你说的话。”承修挥挥手,示意司机别再耽误时间,催促他赶紧发动轿车离开。
    轿车行驶在荒芜的黄土道上,一直闭目养神的何延明蓦然睁开双眼,视线落在被隔板隔开的司机身上。
    “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司机的动作略微顿了顿,伸出左手在脸上一抹。
    一张薄如蝉翼的人脸面具出现在掌中,司机的声音也变得浑厚了不少:“明明在上车前,就已经辨认出本座的身份,但依旧毫不在乎得坐上来,不知道该说何长老艺高人胆大好呢,还是无知者无畏?”
    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故事,何延明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在车内回荡。
    “哈哈哈哈,以为老夫跟承修那小子一样好骗,你就搞错了,当年老夫宰了多少昊日门的兔崽子。
    你们身上的气味,就算隔着十万八千里,老夫也能轻易得辨别出来。”
    舒展手指,迸发数十下清脆的响声。
    “有话快说,有屁就放!
    否则老夫不介意先提着昊日门一位【武势】层次的武道家头颅,跑回去回去领个功先。”
    “这么多年没见,老友你还是那么暴躁呢。”司机转过头来,露出了一张伤疤纵横交错的脸庞。
    “关宣?”何延明神色微变,这人可算是他的老对手了,从还是年轻一代的时候,就经常因为宗门的原因,互相交手。
    “不好好当你的昊日门副门主,怎么跑来给老夫开车了?”何延明靠坐在沙发上,看起来这姿态极为放松,毫无防备,实则他的警惕心已经提高到了极高的程度,只要稍有不对,他便会爆发惊天一击。
    “当然是有些很有意思的消息想要分享给你了,本座想你对这则消息,一定会很感兴趣。”关宣单手抹动方向盘,仿佛真的在和相识许久的老友聊天一般。
    “前些日子,我们家护法带回来了一位愿意加入昊日门的武道家,从他的口中,本座可是得到了些很有意思的信息啊。
    比如,他是与武盟【稚童】强者何破云,一同进攻金宁郡的武道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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