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传,欲练花间派身法花间游,需要在情花丛中奔走转进,不能被小刺扎中,否则不死也要留下难以磨灭的伤害,这几乎是在死亡边缘打滚,以这种残酷方式练出的身法,确有独到之处。
    苏小小想出手,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由萧业自己想办法挡住必杀的一击。
    萧业也不能闪避,苏月儿就在身边。
    儒家重在修心,北宋苏洵有言: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敌。
    面临生死考验,萧业的心神反晋入古井不波的境界,有条不紊的释放出才气,一枚枚看不见的心经与理经字符潮水般涌去。
    心理二学是儒家经典学说的继承与发扬,本质上仍是仁义礼智信,与绝情经格格不入,瞬间,那元婴就感觉心神受了冲击,不符合自己三观的理念疯狂涌入心灵。
    不过元婴毕竟是元婴,渡了苦海之劫,回溯了自己的前世,心志坚毅无比,如果萧业也是元婴,或许能让他精神错乱,乃至于变成白痴,可惜还不是。
    “还想挣扎?”
    那元婴冷冷一笑,可随即,面色微变!
    仁义二字符文直奔印堂而来,且避无可避,只能硬受。
    仁义符文专克不仁不义之辈,什么是不仁不义?
    既有儒家的传统标准,也有萧业的自我认知,但不论以哪种标准,花间派所为已称得上不仁不义!
    这与经文对心灵的影响不够猛烈不同,仁义符文直接冲击精神!
    “嗡!”
    仁义符文冲入识海,光芒大作,天性压制,迫使那元婴收回部分精神力抗衡,必杀的气势为之一泄!
    就等这一刻!
    “快退开!”
    萧业低喝了声,手腕一翻,才气化为一把鬼头大刀,一记力劈华山,挟着一往无回的气势,直劈而下!
    苏月儿也知自己在一边非但帮不上忙,还有可能被挟为人质,于是飞身后退。
    “当!”
    这一刀正中拳头,发出金铁交鸣的巨响,萧业口喷鲜血,倒飞而出!
    毕竟是元婴中期,哪怕萧业手段百出,也当场受创。
    苏月儿一把接住萧业,就觉巨力袭来,也不由连连退后,化解力道,那元婴还想追击,苏小小已及时拦住。
    “花间派的人果然都不要脸!”
    苏小小的袖中,飞出一枚绿光闪闪的珠子,泛出诡异的光彩,似乎多看一眼,魂都要被吸走。
    “哼!”
    牛长根一根闷哼,傲雪寒梅图悬于头顶,起伏波动,内里的情花呼之欲出。
    双方元婴也迅速接近,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苏月儿也退出里许,才身形止住,她自己的气血翻腾不休,恶心难受,却顾不得,关心的问道:“萧郎没事吧?”
    “不愧是元婴中期,不过想杀我没那么容易,我们赶紧恢复下。”
    萧业勉强摇了摇头。
    “嗯!”
    苏月儿与萧业一起闭目调息,看的嬉莲儿与姒彩儿羡慕不己。
    “阿弥陀佛~~”
    就在这时,一声佛号喧起,灵元与灵苦满面悲天悯人相,合什前来。
    萧业心里格登一下,他预感到有佛门插手,这一战打不起来了。
    果然,灵元道:“大劫还有十五年,每一位元婴陨落,都是我九州修行界不可承受的损失,请花间派与素心宗的诸位道友听贫僧一言,暂时罢兵休战可好?”
    花间派三大元婴面面相觑,明摆着,佛门是来拉偏架的,心里怒火中烧。
    佛门虽说声势不及道门,但隐藏的深,谁也不知佛门的真正实力,而自家门中还没有阳神,根本抗衡不了佛门。
    花间派那里,也是极为不甘,一个个眼神交烁,传音交流。
    突然牛长根耳边有佛音传来:牛道友,素心宗共来了十八元婴,最低元婴中期,集十八人之力,可布素女散花大阵,道友确定要于今晚与素心宗决一死战?
    牛长根心里一凛!
    素女散花大阵是素女亲创,以散花为名,十八尊元婴如翩翩起舞,极尽优美,却杀机四布,互补短长,浑如一整体,即便面对阳神,都可掰掰手腕。
    既便他手里有新炼的法宝傲雪寒梅图,都不敢言必胜,毕竟法宝到底是死物,越强大的法宝,催动起来消耗的真元就越恐怖,以他花间派的元婴数量,怕是催动不了太久就会力竭,这是数量上的差距,哪怕心法占优也难以弥补,心里不由起了退意。
    显然,素心宗仗着人多,已经决意要毕其功于一役了。
    想到这,牛长根不由暗恨,若非当年下错了注,错投了李建成那个窝囊废,花间派又怎会被太宗打击的体无完肤?
    区区几十年间,根本恢复不了多少元气,若非大劫将临,时不我待,花间派还会继续蛰伏下去舔伤口。
    眼下绝非决战之机,只有自己成就阳神,才能将素心宗的诸多女子尽掠过来,大肆采摘!
    不过牛长根可不甘心白白退走,沉声道:“既有大师出面,我花间派无论如何都要给佛门一个面子,但那小子击杀我门中区长老,自古以来,杀人偿命,素心宗若肯把那小子交出来,牛某立刻退走。”
    萧业睁开眼,徐徐道:“本官所杀,乃是劫狱的贼人,这位前辈简直是枉顾是非,此言置朝廷律法于何地?”
    又一个元婴厉声道:“是你假扮韦九娘偷袭在前,是你先不守规矩!”
    萧业冷冷一笑:“官府抓贼,从来没有墨守成规之说,你拿江湖规矩给官府下套,本官看你是昨晚没睡醒吧!
    况且你花间派以元婴劫狱,却被金丹斩杀,滑天下之大稽,你还好意思当众喧哗?本官若是你,就该滚回家奶孩子去,再也不出来丢人现眼!”
    “找死!”
    那元婴老脸臊的通红,大怒!
    是的,不管萧业用什么手段杀的区长老,但金丹杀元婴,总是不争的事实,世人只会记得,花间派的元婴被一个金丹杀了,这是一辈子也抹不去的污点。
    “人间是朝廷的人间,你动辄以死要挟要官,莫非你要谋反?难道你忘了数十年前,太宗皇帝一声令下,花间派被杀的猪狗不如的惨象?莫非你还想再试一试?”
    萧业索性站在空中,傲然道。
    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当年太宗下令剿灭花间派,佛道二门纷纷响应,是屠杀花间派的主力军,真是血染长空,尸骸遍地,也是花间派余孽刻骨铭心的血海深仇。
    灵元一见花间派众元婴的神色,暗道了声竖子其心可诛。
    其时佛道二门是留了手的,并没有斩尽杀绝,仍给花间派留了些火种,毕竟灭去花间派只符合太宗的利益,但不符合佛道二门的利益。
    “阿弥陀佛~~”
    灵元喧了声佛号,岔开道:“花间派劫狱,确实有过,但萧施主毕竟杀了人,所谓人死为大,不如向花间派道个歉,此事作罢,如何?”
    萧业却头铁道:“法师此言差矣,本官乃朝廷命官,杀贼天经地义,法师让我向贼人道歉,不知朝廷允不允许,太后允不允许,大唐江山社稷允不允许,嗯?”
    这话,萧业以咏叹读书法激发才气而出,顿时,天地起了共鸣,嗡嗡作响,一股无形的威压弥漫开来。
    众人均是骇然!
    萧业虽然不能算是引动天地规则,却是上应了天道,天道给他助威!
    ‘此子,断不能留!’
    不论是佛门,还是花间派元婴,均是眼神阴了下来。
    “那你先将区师弟的尸骨交还!”
    牛长根忍着杀机道。
    “哈,交还尸体,你为何不早说?”
    萧业哈的一笑:“那具尸体,已被本官锉骨扬灰了,你若现在下去扒拉一番,或能扒拉出些许残渣!”
    牛长根哪怕是元婴巅峰,修养远非寻常人能比,此时也是气的浑身颤抖,这小子明显是睁眼说瞎话啊!
    其实谁都知道,区长老的尸体就在萧业的储物袋里,可是谁也没办法强行搜他的储物袋,基本上搜储物袋,可以视为不死不休的奇耻大辱。
    有素心宗作后盾,施压的效果会大打折扣,而且萧业口口声声朝廷,在朝廷的角度,击杀区长老无可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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