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平淡如流水,几乎每一日,巧娘、张玉与殷殷的精神力境界都在增长。
    三日后,巧娘不再吸收了,她的精神力已达到了金丹巅峰,与萧业一样,需要沉淀,积累,真正领会到了什么是元婴,才能冲击精神力元婴。
    又过两日,殷殷停了下来,她的修为仍是先天,未达圆满,但精神力已是金丹三转,因修炼功法的缘故,需要更多的感悟,为冲击真正的金丹做准备。
    只有张玉,仍在稳步提升,实际修为是金丹四转巅峰,精神力境界已是金丹七转,而神格只消耗了大约三分之一都不到,由此可见李靖的底蕴之深厚。
    与之相反,,银凤的日子很不好过,萧业隔三差五去找她一趟,虽然人站在面前,说不出个所以然,却让她压力极大,心里生出了一种危机感。
    好在这样的日子没持续多久,又过数日,苏月儿找来了右肃政台,带来一个惊天消息。
    “萧郎,你家老族长过世了。”
    “什么?”
    萧业大吃一惊。
    虽然这几年没有回去,但是一个金丹修士,给凡人配制延年益寿的药材,只要照方按时服用,不说活一百岁,活九十岁没有问题,而老族长才七十来岁。
    “什么时候的事?”
    萧业问道。
    苏月儿道:“是昨夜暴病而亡,妾怀疑,很可能另有隐情。”
    “多谢苏大家告之,我得回江都一趟。”
    萧业脸色沉了下来。
    “嗯,出了这种事情,妾只能说节哀顺便,你自己也看开点,妾先回去了,如有异常,会随时通知你。”
    苏月儿不便多留,担心的叮嘱了番,转身离去。
    萧业怔怔站着,一幕幕往事浮现上心头,不觉中,眼角竟有些湿了。
    摸着良心说,萧松虽然有时候偏心,又有优柔寡断的毛病,但对萧业,也是尽了一个宗族掌舵人的义务。
    至少在萧让要强娶婶婶的时候,给了自己一个机会,又把科举精要传给自己,为考中童生奠定了坚实基础。
    如今说走就走,萧业真心接受不了,而且他隐隐有预感,自己的后院……要乱了。
    ‘叔公,如果你是被奸人暗害,我必为你报仇。’
    萧业深吸了口气,回到案头,书写折子,大体是叔公暴毙,要回江都奔丧。
    ……
    洛水临河小院,张易之负手面窗,望着河面穿梭往来的船只。
    他与央吉的婚期定在了十日后,因是迎娶,并非入赘吐蕃,朝廷方面并没有反对,甚至女皇还有意加强张易之的实力,呈默许态度。
    “哗啦!”
    门口的珠帘掀起,一阵浓郁的香风刮来,仅凭香味,就可判断是韦九娘。
    张易之头也不回的问道:“办妥了么?”
    这些日子过去,九娘已经端正了心态,把对张易之的恨埋在了心里,但不管怎么伪装,冷淡是必然的,与张易之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张易之或许心里有愧,也可能门派不愿寒了九娘的心,花间派的情报网络仍操持在九娘手里。
    九娘道:“办妥了,昨夜萧家老族长已经暴毙,不过……刚刚我们的人传来消息,苏月儿曾去右肃政台见了萧业。”
    “有问题?”
    张易之淡淡道。
    “嗯!”
    九娘点了点头:“苏月儿停留的时间并不长,而且江都靠近建康,或许素心宗有眼线留意着萧家庄,故而妾猜测,萧业已经知晓了萧松暴毙之事。”
    “公子!”
    这时,外面有人唤道。
    张易之转回身,喝道:“说!”
    九娘嘴角略一抽搐,一股愤恨涌上心头!
    自己过来,张易之头都不回,来个仆役,就转身了,难道自己在他的心目中连个仆役都不如?
    本来对是否要坏张易之的事,她还有些犹豫,毕竟踏出了这一步,就没法回头了,但此刻,张易之的表现彻底让她寒了心,一个疯狂的念头渐渐迸出。
    那人在外面道:“萧业进宫,向女皇请旨奔丧,女皇准了。”
    “知道了,你退下罢。”
    张易之面色一变,挥了挥手。
    “是!”
    那人转身离去。
    “呵,我倒是疏忽了,还有素心宗在死心塌地的帮他!”
    张易之冷笑道:“如我所料不差,萧业今晚就要去萧家庄,要不要着人通知萧让?让他早点做准备?”
    九娘沉吟道:“公子别忘了,素心宗在盯着萧家庄,倘若公子派人过去,露了行迹,极易牵扯到公子身上。”
    张易之反问道:“萧让这等小人物,色厉胆薄,胆小如鼠,猝不及防之下,万一露了马脚,岂不是麻烦?”
    ‘不是这种人,岂能坏你的事?’
    九娘暗哼了声,表面上却是作出一副为张易之着想的模样,沉吟道:“公子可莫要小觑萧让这等市井之徒,为人处事圆滑的很,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料来自会妥善应对。
    再说我宗的泄阳散乃不传之秘,凡中者,死状如马上风,极难看出,既便是佛道二门都不甚了解,公子不必担心。”
    “嗯~~”
    张易之面容稍松,哈哈笑道:“还是九娘看的透彻,是我多虑了,这个……我好久都没疼你了,今晚就留下来吧。”
    说着,就伸手去搂九娘的纤腰。
    九娘却向边上一让,冷冰冰道:“公子即将成亲,请自重,若让那位夫人得知,妾也难做人,请公子勿让妾为难。”
    随即转身而去。
    “这……”
    张易之动作僵住了!
    凭心而论,央吉虽然姿色也不错,却不会在床榻之上奉迎他,刚开始,还能尝个鲜,时间久了,就索然无味,与九娘的媚骚入骨简直不能比。
    而且央吉是吐蕃长公主,身份尊贵,性格强势,刁蛮任性,热恋期还没过,就渐渐地露出了本性,数次三番,都让张易之颇为不快。
    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越是对央吉不满,就越是回想起九娘的好,有时候,张易之扪心自问,与吐蕃结亲真的有必要么?
    而今日九娘的冷淡,让他意识到,兴许自己将永远失去九娘了,这是他断难接受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隐有怒意闪现。
    ……
    萧业家!
    气氛凝重!
    张玉、杜氏与巧娘均是默不作声,谁都没想到,老族长居然会暴毙。
    “哎,收拾下吧,我们今晚就走,是什么情况,总得到了地头才知晓。”
    杜氏叹了口气。
    “嗯,我先回卫里一趟,很快回来。”
    萧业点了点头,正要出去,萧义却匆匆而来,手里拿着封信函,奉上道:“公子,刚刚有人送来的,说一定要您亲手打开。”
    “哦?人呢?长啥样?”
    萧业接到手中,问道。
    萧义道:“送来就走了,是个不起眼的中年汉子。”
    ‘不起眼?’
    萧业眉心微拧,出于谨慎,先拿才气一扫信函,确认没有陷阱,才撕开封口,细细看去,面色数度变化,眼神渐趋阴冷。
    “夫君,怎么了?”
    张玉不由问道。
    “你们先看看吧。”
    萧业把信函递去。
    张玉与巧娘凑在一起看,杜氏也递来眸光。
    整封信并不长,主要是介绍花间派有一种奇药,名为泄阳散,通常是给女性用的,服下泄阳散,可将体内的阳气泄尽,独余纯阴,起提纯炉鼎之用。
    但如果给男人服用,会长泄不止,脱阳而亡,死状则如中了马上风,端的歹毒,又因泄阳散并非毒药,死后既便是阳神,如果不是先存定见,都几乎不可能检查出来,只会在横骨穴残留有较重的阴气,并随着时间渐渐散去。
    横骨隶属足少阴肾经,位于下腹部,当脐中下五寸,前正中线旁开半寸,乃广义宗筋所聚之处。
    横指横传,骨指水气,而肾属水,也即肾气,此穴乃人体的极阳之穴,蕴含阳气的肾气以横骨为始,向全身散播。
    当中了泄阳散,阳气泄尽之后,会阳尽阴生,留下阴气残余。
    “难道叔公是中了泄阳散而死?”
    巧娘猛抬起头。
    “此人会是谁?为何送来这样一封信,难道是花间派的仇家?”
    张玉也满面不解。
    “回去就清楚是不是花间派在捣鬼了!”
    萧业眸中,隐有杀机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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