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就这么像小孩子一样互相骂起来了,似乎有些幼稚。
    直到两人骂的嘴都干了,纷纷拿起杯子咕咚咕咚喝水,才算告一段落。
    李远表情严肃的看着苏志,“别废话了,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你怎么打算的?”
    “过不去,我欠你一次!未来我一定会给死去的兄弟们报仇!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有话说,有屁放!”李远颇为不耐烦的说道。
    “我要去密间司,不管路之寒和马连武在哪里,我一定要找到他们!”苏志特别认真的看着自己的这个最好的兄弟。
    “哪有那么好找,暗楼找了好几年都没有一点音信,何况密间司呢。”李远感觉苏志想的有些简单,如果真的那么容易被找到,那他就不是路之寒了。
    苏志用力的拍拍自己的脑袋,李远还以为这小子出现什么问题了呢,赶紧凑上去,没想到苏志突然蹦出一句话。
    “我有感觉,路之寒现在一定在大周,虽然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暗楼虽然厉害,可是他无法动用官府上面的资源,密间司恰好相反,他们可以借助官府的力量,而他们现在最缺的就是高手,我就不信,暗楼、密间司、风间司,三方合力,挖不出他来。”
    李远一想也是,苏志和官府、江湖的关系都还算可以,暗楼那边自己去说一声,就算自己不说,估计暗楼也一直在调查路之寒的下落。
    以前是各自为政,现在苏志恰好充当三方的联络人,别的不管,就负责找出路之寒的下落,这样一来是最恰当的。
    这算求吗,开什么玩笑,李远和路之寒的仇恨那真是仇深似海,这点不用苏志多说,肯定还有别的事情。
    “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情,一并说了吧!”
    苏志的表情有些为难,心思了好半天才说出来,“我知道你的本事,你的想法,何况你在哪都是一样的增进修为,我欠聂红枫一个人情,我走了,你留下!”
    这句话李远听了一愣,这事可超出了他的预计,自从刺武出来以后他就再也不想和任何官方组织发生纠葛,就算之前在天府的时候,就算和军校关系还不错,但到了敦煌就分道扬镳。
    现在怎么办,李远现在犯难了,其实他没去天府之前也曾想过来到泯灭之地,这里提升实力的速度不用多说,只不过危险性大一点罢了。
    泯灭之地除了虎豹骑和军校的人之外,自然少不了一些不愿意受管制的江湖散人,当时李远就是这么想的,这些年他自己一个人也习惯了,独来独往其实也很好。
    其实最主要的是他怕了,当年路江死了,大海也死了,他们和猴子他们还不一样,猴子他们是死在了战场上,将军难免阵前亡,何况士兵呢,虽然也是一样的难过,可这样李远还能够接受。
    如果路江大海的事情再来几回,李远根本不敢想象,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接受,所以他宁愿自己一个人。
    苏志还想说什么,却被李远拦住了,“我现在下不了决定,给我一天的时间,我出去转转!”
    说完这句话,李远离开了苏志的住处,在这偌大的敦煌城里随意的转着。
    敦煌城在没有异族和天魔的时候,在大周西部也算是最繁华的城市,这从高耸的城墙就可以看出来。
    走进一间老旧的房屋,屋子里很宽敞,散落着很多布满灰尘的家具,这一切都能看出当年这家的主人生活过的还算不错。
    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如果没有特殊的事情,谁会抛弃一切,背井离乡。
    用手将灰尘掸落,随意的坐下,心中想着这家主人当年过的日子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生活吧。
    一个妻子,一个孩子,一座房子,一头辛勤耕耘的老黄牛,几亩田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回家时妻子在做饭,并不一定十分的丰盛,但肯定是很可口。
    孩子有的时候会调皮,当爸爸的一定是将孩子拽过来,在他的屁股上给上两脚,当然这是男孩的待遇。
    如果是女孩,一定会乖乖的坐在门槛上,两只小手托着下巴,眼巴巴的等待父亲回来。
    如果今年收成好,或者出去务工东家多赏了那么几文钱,一定先给女儿买上那么几块方糖,或者给妻子带回二尺红布。
    自己呢,在炕上一坐,拿起自己心爱的烟袋锅,吧唧吧唧的抽上那么两口。
    晚饭了,烫上二两烧酒,要是有那么一盘花生米,这才是神仙的日子。
    二两烧酒一下肚,一天的疲劳全都消散的无影无踪,等孩子睡着了,搂着媳妇做些该做的事情。
    这才叫生活啊。
    可惜,当年的主人也是很享受自己的生活吧,这宽敞的院子,虽然破旧但仍然能看出当年的风采的家具,一切的一切全都化为泡影。
    胡思乱想什么啊,李远走出了这间破旧的院子。
    从天府走的时候是初春,而现在已经是初秋了。
    树叶微微泛黄,秋风吹过,有些树枝似乎已经不堪重负,将树叶散落。
    街上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看不出年纪的老人在清扫着落叶,偶尔直起腰来,轻轻捶打着自己的那已经衰老的身体,时不时的皱起眉头,回头望去,刚刚已经收拾干净的街道上重新铺满了一层落叶。
    他摇摇头,没有一丝的停歇。
    李远走上前去,和老人攀谈着。
    老人现在已经五十多了,祖祖辈辈在敦煌生活,子女们受不了这样的环境,早就离开了这里。
    不是子女不孝,当年也曾提出将老人接走,可老人不舍的。
    他清晰的记得发生的一切,即使已经过去几十年也没有忘记,这辈子也不会忘记。
    而到底为什么,到现在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天魔和异族毫无征兆闯入了敦煌,那一天,敦煌城里杀声,哭喊声,响彻天空。
    那时候他的子女还小,被他和瘦弱的妻子给塞进了地窖,在他刚刚将孩子放进去的那一刹那,异族即将冲进了他的院子。
    他没想到的是,如此瘦弱的老伴,一把就把他给推进了地窖,就在那一刻,平日里并不勤快的妻子却迸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在异族破门前的一瞬间,将地窖死死的关上。
    老人此刻眼睛里已经有了泪花,他说,我想冲出去和异族拼命,但两个孩子还在地窖,他只有死死的捂住孩子的嘴巴,从缝隙里看到妻子的头颅被异族一刀砍掉。
    而那时妻子的眼睛里没有恐惧,只有失落,失落的是不能再陪着自己的丈夫一直到老,失落的是不能看着可爱的孩子们一天天长大。
    军校的人来了,将那个异族杀死。
    老人安全了,冲出地窖,给了几个岁数比他孩子大不了几岁的军校学生一记耳光。
    当他扇完这记耳光,抱着自己老伴的头颅痛哭流涕。
    学员们深深鞠了一躬,他们知道自己来晚了,他们没有抱怨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扇了一耳光,他们只能埋怨自己。
    自那以后,军校和虎豹骑都直接进驻敦煌,可敦煌城里的人却越来越少。
    孩子们大了,不肯留在这里,可老人看着其他家那已经破旧的院子,独自一个人留下了。
    老人只是说了一句话,有一天异族天魔都被消灭了,孩子们还能回来,这里是他们的根啊!
    说完这些话,老人并没有流泪,他的泪水早就流干了。
    李远本想给老人留点银子,老人却拒绝了,他说:“孩子,我不缺银子,我在这里扫地也是自愿的,如果有一天,后代们回来了,这街道还是干净一点,看起来好看!”
    李远听不下去了,转身就想走,没想到,老人追问了一句,“孩子,我想问你一句,我问别人他们都不告诉我,这是嫌弃我老了!”
    “大爷,你问吧!”
    “你说,咱们能不能将那些畜生赶出去,那样我的孩子们还能回来!”
    李远沉默了,他只能用力的点点头,“大爷,一定会的,你的孩子们也会回来!”
    “那就好,那就好啊!”老人慢慢的弯下腰,继续清扫地面上的落叶。
    其实李远也不知道自己在有生之年能否将那群畜生赶出大周,赶出整片大陆,他是在欺骗这个老人。
    因为就算有一天真的成功了,老人还在吗,现在这位老人还能活几年,三年、五年到头了。
    但他不得不欺骗老人,而老人何尝又不知道自己在骗他呢,他宁愿别人骗他,这样他也许还能多活几年,即使子女不回来了,心里最起码还有个盼头不是吗?
    李远似乎做了一个决定,但又不能肯定,他还是漫无目的的走着。
    酒馆,就是和苏志喝酒的那个酒馆,既然来了,那就喝点,李远一直以来只来遇到烦心事,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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