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四个,大部分人没有体力,所以白泽只能选择用最省力的办法来掰开这细缝,能容得人走过去。

    白泽看了看自己那小锤子和别针,皱眉,然后拍了拍季秋白的手背,问:“季秋白,现在怎么办?”

    季秋白本来正在神游,听得白泽这话有些反映不过来。他现在处于一种自我嫌弃的状态,觉得自己什么都没用,不舍得连累白泽。但是他太无能也不能不连累白泽,于是陷入了循环的自我嫌弃……

    所以当白泽询问‘现在怎么办’的时候,季秋白是愣了,然后有些忐忑,不敢说话。

    季秋白吸了口气,松开搂住白泽的腰的手,转而摸了摸那条窄缝,说道:“如果小狼你能把这里冻住,然后迅速生起火来,就能把这里的石头撑开。”

    医生:“咦,为什么?热胀冷缩吗?”

    “对……”季秋白有些尴尬,“我没试过,就是随便说说,没什么把握,也许不行……”

    “试试。”白泽冷淡道。

    旁边站着的女人有些坐不住了:“你以为我们没想过这种办法吗?但是哪里有冰?哪里有火?不可能……”

    “嘘。”张倚霄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没问题的。”

    现在是光线最亮的时候,白泽听完了季秋白的建议就开始找可行的位置,他顺着一条已经开裂的缝隙开始冻结,白泽的冰温度极低,远远低于零度,除了季秋白,谁碰到都会被冻得皮肤粘连在冰上,不撕掉一层皮绝不可能脱离。

    季秋白则是在白泽冻结成功的时候,用打火机炙烤那些冰层。

    在白泽用手覆盖住岩石的时候,旁边的女人还有些轻蔑,但是在看到白泽手掌中隐隐出现的冰时,女人顿时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有些狂喜。

    周围没有力气站起来的三十多个人也听到了白泽冻结时发出的窸窣的声音,当季秋白点上打火机的时候,他们都挣扎着坐起来,眼神里有了些对于求生本能的渴望。

    李艳红护住身后的孩子,眼神有些阴狠,有些坚决。

    白泽和季秋白忙了半天,却并没有预想的效果好。主要是白泽的冰温度太低,而打火机火焰很小,温度也不太高,尤其是用久了,就会烫人的手,季秋白虽然不怕冷了,但是反而非常怕热,几次烫得手都快掉皮了,咬牙都忍不了。

    于是进度就这么慢下来了,白泽的冰温度太低,除了季秋白没人敢凑近,那打火机又小,忙了半天,那岩石也没碎,只不过是松软了一点……

    季秋白大拇指都快要烫熟了,连忙对白泽说:“等一下我找点东西在这里弄个火堆。这打火机太小了。”

    白泽看着他,说:“我给你这个的意思就是让你去弄个火堆。”

    “……”季秋白甩了甩手,突然觉得自己挺白痴的。

    但是白泽竟然不嫌弃也不抱怨。

    和医生一起去外面找可燃物的时候,季秋白忍不住问:“医生,我是不是特别没用……”

    医生笑道:“和白泽比,谁都是没用的人。”

    “但是你们——”

    医生最近一直看着季秋白精神不振,本来没上心,突然听他这么一说,当即就明白了,这孩子竟然在愧疚吗。医生本着快速找到症结然后解决的方式,打断了季秋白的自怨自艾,道:“我们什么?你管你是什么样的,白泽不嫌弃你,你自己嫌弃个什么劲儿啊?”

    “……”季秋白被噎的一愣一愣,就是找不到话反驳。

    医生砍了些干枯的死树,但是这里面太潮了,木头都是湿的,要把水分抽干才能燃烧。季秋白无意识的寻找,自己却想明白了。

    季秋白什么能力,白泽当然清楚,他不嫌弃……他不嫌弃你。

    季秋白耳朵根突然红了,装模作样的捡了几根木头,然后跟着医生回去了。

    他的大拇指被烫出了一个水泡,很疼但是没什么影响。

    回去将火生大了,白泽就敢在更大范围冻结。这里不缺水,而且非常潮湿,听说是前几天冷的时候的冰雪融化后流到这里的。

    由于这里伸入地下,所以冬天的时候倒是不冷,就是有冰雪融化就一定流到这里,这里非常的潮湿,到处是青苔,这三十多个人就是靠着青苔和雪水坚持到现在的。

    白泽忙到晚上也没弄碎几块岩石,光线暗了些,季秋白眯起眼睛四处看。然后季秋白就看到李艳红从石头上小心翼翼的扣下一块青苔,那动作小心翼翼就像是捧着什么最重要的东西,但是她没有吃,她将那东西交给了一个更为虚弱的女孩儿。

    那个女孩儿季秋白曾经见过,见过她的照片,那是李艳红和父亲的女儿,今年上大学,据说学习非常好,本来是前途一片光明,谁想到就遇到了这种事……

    季秋白以前非常憎恶李艳红,觉得李艳红是个讨债鬼,她凶神恶煞没有感情。但是那人却会把什么东西都让给她的女儿,简直,简直就像是……

    白泽直起腰,然后提供那些人一些能够维持生命的食物。日后还有很多路要走,白泽没办法一直供养他们,只能找到出去的办法。

    季秋白看着白泽累的几乎直不起来的腰,也有些生气了,心想为什么小狼又要给你们东西,又要帮你们走出去啊?你们不会帮帮忙吗?

    季秋白很想对别人说,但是看着一个个瘦的像是干尸一样的人,季秋白就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白泽忙了好几天,才让附近的岩体裂出明显的缝隙。

    然后季秋白就把白泽的工具分发给有劳动能力的人,连别针都发出去了。李艳红是这里面干的最起劲的一个,那是因为她的女儿快不行了,即使母亲再怎么照料,仍旧只靠着医生掉着口气,李艳红必须加紧进程,将她女儿送出去,最起码要让女儿死的时候能见到太阳,能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

    李艳红几乎是不要命的劳作,她的双手都是血泡,她拿着一个小小的锤子,无论白天黑夜,都尽量对准岩石的缝隙,用力的敲打,后来累得浑身发抖,也绝不休息。

    季秋白突然觉得有些无奈,长久以来的恨意是不可能消失的,但是他却有些感动,作为一个母亲,李艳红做到了她能做的一切。

    于是尽管医生一再对季秋白摇头示意那女孩儿没救了,季秋白仍旧会坐到李艳红的女儿身边,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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