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这种东西,祁承弈从小到大也见过不少。
    所以在玉佩的材质鉴别这方面,祁承弈还是有些心得的。
    冉渊掉落在平浪山的这块玉佩,这会儿已经四分五裂了。但若是拼凑一下的话,也还能勉强拼凑出它原来的样子。
    这种破碎了的玉佩,想要看清楚它的材质,比完整的玉佩当然要更加容易一些。
    祁承弈看得出来,冉渊的这块玉佩玉质着实称不上有多好,雕工也很普通,是商场里常见的大路货,走的算是平民路线。
    这样的玉佩,祁承弈实在不知道它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不过,倒是看得出来,这块玉佩应该是个老物件。
    这不是说它可能是古董,而是指它应该被人常年佩戴过,所以玉佩表面上的莹润光泽,是新玉佩所比不上的。
    “玉佩这种玩意儿,除了自身的材质和雕工比较重要之外,它的主人也很重要。”季慕善看出祁承弈眼中的意思,解释道,“普通人拿到这样的玉佩,当然没什么特别的。不过,冉渊的这块玉佩,应该是曾经在德高望重的长辈手中盘过,而且是盘了好几十年,所以其中也蕴含了一丝功德之力。”
    祁承弈吓了一跳:“冉渊身边,还有同样身具功德之力的长辈?!”
    那他们家很了不得啊!
    功德这种东西本来就很少见,可冉家却能一次出现两个身具功德之力的人,这当然很了不得了!
    季慕善哑然失笑:“你想太多了。冉渊那种情况,已经是百万里挑一了。他们家要是真能出两个‘冉渊’,冉渊也不至于把自己搞成现在这个样子。我说的这种情况,即便对方真的身具功德,也绝对没有冉渊这么夸张。而且玉佩中原有的一丝功德之力并不明显,若是落到普通人手中的话,也顶多还是被当成普通的玉佩而已。当然,它也会潜移默化的蕴养主人的身体,不过见效太慢,所以通常都不会被人察觉到。”
    祁承弈明白了:“也就是说,这东西只是恰好落到了冉渊手里,所以才发挥出了它的特殊作用。”
    季慕善赞赏的看了祁承弈一眼:“没错,就是你说的这样。这块玉佩虽然出身普通,但它曾经有过一个好主人,又传承到了冉渊这样身具庞大功德之力的人身上,这就注定了它的不平凡。冉渊当初出事的时候,玉佩被摔碎,激发了它内部暗藏的功德之力。这一丝功德之力又牵引出了冉渊体内的功德之力,让冉渊体内的功德之力自动护主,这才让冉渊像个活人一样生存了下来,甚至连他自己,在一开始的时候,都没察觉到他已经死了的事实!”
    祁承弈忍不住惊呼一声。
    没想到,这看起来不起眼的玉佩,竟然真能有这么大的作用!
    “可惜了,这么好的东西,现在却被摔成了这个样子。”祁承弈不禁惋惜的道,“不过,我看它的碎片保存得还挺完整的。拿去找专业的师傅看看的话,或许还能把它补回原状。”
    “它暗含的一丝功德之力已经被冉渊牵引走了,现在就真的只是一块普通的玉佩而已。”季慕善也有些惋惜,“不过,它对冉渊来说,应该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东西。我们还是直接把这个还给冉渊,让冉渊自己决定,要不要修补它吧!”
    如果这块玉佩没有碎掉的话,或是即便它碎了但它内部的功德之力还在的话,那么它就拥有了成为法器的潜质,而且还是成为功德法器!
    功德法器,是比季慕善得自白无常的锁魂铁还要珍贵的法器!
    季慕善活了两辈子,也只在她师傅手中看到过一件。
    当初她师傅原本是要将那件功德法器传授给她的,但功德法器实在是太珍贵了,惶恐的季慕善根本不敢要。
    而且,当时的她也担心,因为这么一件功德法器,会让她和师兄弟之间起了隔阂,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也正说明了功德法器的重要性。
    因为,功德法器不仅是对付阴魂的顶尖利器,更能不用天师和佛门僧人作法,就可以直接送阴魂前往地府投胎转世!
    如此一来,若是有天师能拿着功德法器到处超度阴魂的话,只凭此事,那就不知道能抵多少功德了!
    天师求的本就是功德,这还能不让人趋之若鹜?!
    而且,天师若能有一件功德法器常伴己身的话,这对自身也是有着莫大的好处的。
    比如,帮天师抵消掉一些泄露或改变天机的因果。
    可千万别小看了这点因果抵消。
    天师的五弊三缺,往往就是由这些因果造成的。
    这种种原因,都注定了功德法器有多难诞生,以及诞生之后,又有多少人会出手争抢。
    所以,打一开始,季慕善就没想过自己哪天能够拥有一件功德法器。
    却不曾想,就在她毫无准备的时候,这么一个机遇就被送上了门来。
    偏偏,这有可能成为功德法器的玉佩,还已经被毁掉了。
    这怎么能不让人叹息?
    也亏得季慕善心胸豁达,对此除了一丝惋惜之外也没别的感觉。换了是其他心性焦躁的天师在这里,怕不得立马被气吐血!
    “这样也好。”祁承弈不知道功德法器,对碎掉的玉佩自然也没多大感觉,“不过,冉渊看到这碎掉的玉佩,会不会引发他情绪上的波动吧?”
    “应该不会吧?”季慕善偏着脑袋道,“这玉佩只是碎了而已,又没有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再说了,我们虽然要多多少少顾忌到一些冉渊的心情,却也不必对他的情况太过郑重。不然的话,谁知道哪天他脑中的那根弦就被触动了?难道,在他了结心愿之前,我们都得在他面前缩着脖子做人吗?”
    他们已经做到了他们所能做的,剩下的,当然还是得靠冉渊自己。
    祁承弈也明白这个道理,当即点点头不说话了。
    而季慕善将玉佩也收起之后,又回过头看了一眼山上。
    祁承弈察觉到她情绪中的异样,低声问道:“怎么,你发现什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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