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双手一拱,抬头问道:“三位师长看到了保安团在二郎滩的战斗没有?”
    袁学正三人点点头,纷纷说道:“确实看了,但是那不是胡人呀。”
    赵平点点头说道:“是的,他们不是胡人,可是也全部是骑兵,而且自家们打仗的大部分是步兵,自家们有步兵克骑兵的法子。”
    “这是赵家庄的绝密武器,也是大宋的绝密武器,自家们要让胡人尝试尝试轰天雷的厉害。”
    赵平最后一句充满了自信。
    袁学正摇摇头说道:“马匪只是少数几百人,听说胡人兵力是几万。你两千兵力在胡人面前浪花都不会显现出来。”
    赵平承认这一点,但是又继续说道:“是的,自家们兵力远远不如胡人,也不是孤军奋战,嘉定还有余置制使几万人马在虎视耽耽。”
    “这次夔州及昌州的人马也有好几千,加起来也有万人吧。”
    袁涛必须说服,于是赵平搬出兵法。
    “孙子兵法曰,以正合,以奇胜。自家们是作为一支奇兵,其作用就是出其不意攻击胡人的,胡人也不知道大宗还有自家们这个奇兵,他们在明处,自家们在暗处。”
    “况且,赵家庄保安团两个恶战都是胜利,还攻占了势比天险的铜鼓山。”
    那可是两个概念。
    袁学正眼睛瞪了他一下,说道:“汝乃是孤儿寡母呀。这个汝要想想。”
    这个我当然知道,就是娘亲那一关不好过。
    赵平点点头说道:“这个是当然,小子已经考虑好了,不会亲自上战场,就是现场指挥而已。”
    “况且,赵家庄保安团两战大胜,士气高昂。”
    “有余置制使下面作战,赵家庄作为奇兵出其不意的法宝,正是与胡人作战的最好的时机。”
    赵平着重强调他们是后勤人员。
    “昌元县是安排自家们送粮草补给。不是主力。”
    袁学正见到赵平油盐不尽,看来他决心已经定下。
    自己也难以阻挡,于是叹气之后说道:“那平儿汝一定要建立亲兵营。如果战场上露出败像,一定要率先回来。”
    老师虽然有些古板,可也知道赵平的重要性。
    “赵家庄不能没有汝,只要你还在,保安团还可以重建。”
    赵平只得口头答应。
    心里却想到,如果自己率先逃回后果极其严重。
    赵家庄保安团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高涨的士气,顿时会一落千丈甚至烟消云散。
    赵家庄的形象也会一落千丈。
    赵平敢于赌的缘故,是这次战争,胡人没有讨到好最终败退。
    余玠也正是通过这场战争,让其威望达到个人历史的顶峰。
    当之无愧成为大宋当时第一战神,引起朝廷主和派的不安甚至政敌嫉妒。
    他最终被丞相谢方叔和参知政事徐清迫害致死,其家人部属也惨遭杀害并被抄家。
    也正是因为他被迫害之后,大宋与胡人由相持被动防御,从而真正走向下坡路的。
    余玠是战神。
    大宋必须挽救。
    挽救关键是余玠。
    自己必须挽救,也只有自己想过去挽救。
    可是,这个难度太大了。
    自己可是与丞相之类斗。
    自己有什么资本?
    可是如何才能挽救?
    自己有功名没有?才仅仅是一个十岁出头的童子。
    怎么办?
    与此同时,王十九娘与乳娘坐轿子回到王家庄。
    他们是在赵家庄护院的保护之下回去的。
    她已经来到赵家庄,必须派人保护。
    无论如何,她名义已经是赵家庄的人。
    她去赵家庄时是凄凄惨惨,惶惶恐恐,前途未知。
    回来兴高采烈,护院保护,威风凛凛。
    她去时只有父兄相伴。
    回来时整个家族相迎。
    王家庄护院一通报。
    王家上到耆老族长,下到王十九娘的小一辈,全部都出来迎接了。
    王十九娘年纪虽小,却是族长最小一个谪女,她的侄儿侄女年齿甚至比她还要大。
    一个比王十九娘大了三四岁的小娘子看到眼前一幕,心里嫉妒万分,排场并不亚于族长。
    她不禁一哼,说道:“哼,再威风也不过是赵家庄的侧室。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她旁边那个比她小些的小娘子冷冷看了她一眼,说道:“只怕有人想给别人做侧室也没有机会。”
    看到这个小娘子别过头去,灵光一闪的她突然叹手一拍:“十九娘身边只有一个乳娘及一个小丫环,非常孤单。”
    “听说赵家庄那些丫环个个都很不得了,她过去肯定受罪。”
    她不停自言自语看着十九娘说道。
    “更何况另一个侧室洗家也很厉害。十九娘正需要贴身人的时候。”
    想到自己的身份,这个小娘说道:“奴家在家里本来就是庶女,自幼失母,不如投奔十九娘,当一个贴身丫环也比王家庄强。”
    在这个王家这个小娘子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她来到王十九娘身边。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终于找到一个机会自降身价当贴身丫环。
    她没有想到后来竟然意外成功。
    虽然表面王十九娘名义上丫环,她实际上最贴身的姐妹。
    关键是其收入远远超过她的姐妹。
    让那些错失机会的姐妹羡慕不已,当然这是后话。
    王十九娘跟随父亲来到王家庄议事大厅,意外发现大厅里面竟然还有一个空闲位置。
    她不禁疑惑,这是哪个的位置?
    难道是哥哥的,可是哥哥已经有了位置。
    奇怪,真的奇怪,不是哥哥又是谁的?
    父亲向她示意,说道这是她的座位位置。
    什么,我一介小女子,竟然还有位置?
    什么时候竟然考虑我这个王家最小的嫡生女子位置?
    在众多长辈面前,她瑟瑟发抖,不敢坐下。
    王文修看了她一眼,指着座位说道:“十九娘,这个位置是给未来姑爷坐的。”
    哦,原来是未来夫君的,这个当然可以。
    可是那些耆老不会跳起来反对吗?
    父亲也经常被耆老弄得灰头灰脸。
    他扫视议事大厅,沉声说道。
    “你今天是代表未来姑爷来王家庄,正好坐下。”
    奇怪,这些耆老不但没有反对,反而纷纷称是。
    王十九娘看了乳母一眼,乳母点点头。
    她只好自己坐下,乳母及丫环侍立在她身边。
    这还没有完,大厅还有书法,书法让她吃惊。
    书法她非常熟悉,是父亲亲笔所写。
    内容却是让她无法淡定。
    “飞梭似电造云绸,织女羞惭怕下楼。舞袖嫦娥玉帝赏,无衣王母气心头。”
    这个不正是她未来的官人为飞梭织布机所写的诗吗?
    她有一种被浓浓幸福所包围的感觉。
    她情不自禁向乳母望去,乳母点点头,露出一丝笑容。
    就是她的丫环也有一种与荣俱焉的感受,小脸也兴奋不已。
    父亲王文修没有时间关注这些。
    他在桌子上摆出一块布匹。
    众人正在围着他们带来一块布匹讨论。
    她已经认出,这个正是飞梭织布机织就。
    她与乳娘丫环更有一种与尔俱荣的感觉,因为她听到那些人不停称赞。
    不停称赞布匹的平整光滑细密精致,更为飞梭织布机速度不可思议。
    听到赵家庄组织人员对外来流民的安排,王文修拍手叫好:“此乃功德千秋之事,岂能不为?我王家庄与赵家庄休戚一体,定当竭力而为。”
    次日,袁学正眉毛紧锁,一付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他后面跟着一副忧心重重的钱绍及严格。
    袁学正把《大宋中华报》甩给赵平,恨恨说道:“你如此自绝天下,得罪一大堆高堂之人,难道不想考进士了?”
    赵平一看,原来今天二版刊登了他的《战争说》内容如下:
    “夫战,非风花雪月,也非浅吟低唱,乃以生命为代价,凭兵马作武器,取得最终胜负。
    夫胡人者,草原野狼也。
    草原荒茫,野狼为王;
    适者生存,劣者淘汰;
    崇尚强者,蔑视懦弱;
    畏威而不怀德,尚武而不修文;
    动辄屠城,只留妇孺;
    野蛮粗暴,岂知礼仪;
    肆意杀戮,不用科举;
    子民圈养,任之掠夺。
    前辽尚有女真、敌烈、阻卜等拘泥,前金尚有后辽、室韦、西夏等国牵制,因无全力对大宋,故能议和也。
    胡人胡人挟大胜金国、西夏、后辽、花子模、吐蕃之势,视大宋为盘中餐。
    现胡人无后患之忧,得天下八分疆域,独留大宋两分江山。
    局势如此,胡人岂有让大宋视囊中物而不取之理也。
    正如太祖视南唐为囊中物何其似者,岂能因削号称臣而阻挡大宋统一天下的大势也。
    故言之,议和者可以休矣。
    而怀私者,之所以谈之议和,非战耗费无数缘故,乃江山不是他们的江山也;
    怀私者,窃为大宋之江山,成其换取新主子的手中的筹码也;怀私者,窃为前有胡人打天下,后治天下必靠他们也。
    故不时有人想做杨惟中、许衡等胡人权臣也。
    故怀私者,窃为大宋及胡人权臣皆是一样也;
    怀私者,可曾忆五胡乱华时,视汉人为两脚羊任其为食也;
    怀私者,可曾想过胡人得天下,天下汉人必被视为两脚羊也。
    怀私者可以降,官家能降否?
    金国皇室全部被杀戮是也。
    故而官家守社稷,武将护国门也。与胡人之战者,理当扬长避短也。
    胡人有骑,弓马娴熟,长于野战;
    大宋城坚,水师厉害,擅于守城。
    因而孟少保有藩篱三层之理论,余置制使之筑城守蜀之法子。
    而与南唐不同者,大宋乃是汉人之朝廷也,为天下汉人谋福祉,得汉人之全心拥护;
    而胡人视汉人为猪狗,被汉人之竭力反抗。四川既坚,襄阳城硬,胡人碰壁,必另取与进攻者。
    何处是也?
    吐蕃已服,大理稍弱,必选大理,以期完成对大宋之陆上之包围也。
    大理友邦,不可不救也,给予兵器,传授使用,一起抗胡。
    文明与野蛮,而在于教化,更在于兵器之尖锐也。
    兵器之尖锐者,在于格物致知也。
    胡人弓马虽熟,却是化外蛮夷,大字不识一箩筐,又岂能格物致知?
    我大宋能工巧匠层出不穷,更有格物致知,前有寒鸦箭床子弩,继有神臂弓步人甲,后有震天雷火石炮,今有轰天雷破胡刀。
    北方胡人纵马,平地疾驰,来去自如;
    南方大宋水师,江海纵横,择岸进击。
    前唐之乱,始于安史;
    安史之乱,在于藩镇,在于胡人,在于世家。
    世家把持朝政,黄巢岂有出路;
    胡人常有异心,故起兵反唐;
    藩镇割据一方兵政,让朝廷政令不得畅通。
    而今我大宋,既无世家,只有科举;
    既无胡人,皆是汉人;
    既无藩镇,只有制约。
    大宋为武者,常读四书五经,知仁义礼智信,有思君报国之志,岂是前唐粗鄙武夫所能比拟?
    怀私者窃居高堂,必损社稷;
    文武平衡于朝廷,有利江山。
    想我兆亿汉人,掀起百万雄兵;
    岂能让十万胡人信马由缰?
    其必曰,君臣齐心,军民同力,上下奋进,文武张驰,兵尖器利,必得胜利。”
    更让人瞠目结舌的是,赵平的三个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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