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还得想其它法子一一解决,雨墨砚不停思考。
    别人是严父慈母,雨家恰恰相反,严母慈父。
    雨墨砚的舅舅及外翁都大有来头,舅舅是寨主黄之昭,外翁是工房郭敬。
    母亲家庭强大,父亲这一边相对弱小,父亲岂能说得出硬话。
    不但如此,这个家还是女人当家,雨墨砚的婚事基本上就是祖母与娘亲决定的。
    雨墨之所以花敢爱敢恨,归根结底还是受娘亲影响。
    如果赵平不强大,难免会步雨奇石的老路。
    “这个花儿好久没有来看望为娘了,”这不,现在雨黄氏口里念念不忘就是她的雨墨花,“官人,你说说,平儿与花儿在身边多好。”
    听到雨黄氏要把雨墨花与赵平拉到家里居住,雨奇石不禁掩面。
    娘子不要脸,官人怎么也要脸面。
    “官人,奴家只是不想让花儿在赵家受气。”雨黄氏打量雨奇石的样子,摇摇头叹气说道,“让花儿与平儿在这里,恩恩爱爱那应该多好。”
    “当初娘子应该阻止花儿献祭的。”雨奇石郑重说道,“或者给花儿另外找一个婆家的。”
    “你,你,你......你想气死奴家是否,如果没有花儿,你们爷孙三人哪里有今天?”雨黄氏怒不可遏,双手叉腰望着雨奇石问道,“天下哪里还有比平儿更加能够配上花儿的?”
    雨奇石急忙认错,“是,是,是,家里还是离不开花儿,也离不开娘子。”
    “听说云家人说平儿是上天安排的?” 雨黄氏突然问道。
    “唔,唔,唔。”雨黄氏突然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嘴巴及鼻子突然也被捂住。
    她急忙双手用力推开,却发现无论如何用力也无法推开。
    雨奇石打量四周,发现没有人,才把手放开。
    雨黄氏如释负重,一边大口大口吸气,一边气冲冲问道:“你想把老娘捂死?”
    雨奇石再次打量四周一眼,食指坚在自己的嘴巴面前,说道:“嘘,小声点。”
    “好的,小声点,这个事情是真是假?”雨黄氏也打量四周一眼,小心翼翼说道。
    雨奇石点点头,但是没有说话。
    “那么看来是真的,”雨黄氏眼里闪烁着亮光,说道:“看来花儿与平儿确实有缘。”
    此时,她也不管雨墨花是否受到委曲了,眼睛望着天空半响,若有所思。
    雨黄氏思考半天,突然说道:“如果真的有了那么一天,奴家怎么也要给花儿争取一个贵妃。”
    这事八字还没有一撇,娘子就做梦考虑到这些,雨奇石不禁摇摇头,叹了口气。
    而且真的到了那一天,雨墨花面前还有翠竹、王十九娘等人。
    井研赵家庄学堂,赵平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赵家庄井研学堂太复杂了,必须要有要有一个人能够镇得住场子。
    自己的老师袁涛如果还在学堂,他一心一意沉醉于教学,肯定不行。
    严格呢,刚烈有余,柔性不足。
    钱绍呢?刚柔相济,但是不会协调。
    想来想去,还是自己一个小妾的父亲雨奇石胜任。
    他当过杂房典吏,应对着最复杂的局面,应付井研学堂问题不大。
    借着井研成镇的东风,赵平干脆把雨奇石调到赵家庄井研学堂任山长。
    雨奇石调到井研之后,那个接替他任杂吏呢?
    此时,梁山秋已经被朝廷安排他到井研任盐司判官,即将赴任的则是徐清叟的堂侄徐跃。
    面对前来摘桃子的人,赵平当然不甘束手就缚。
    虽然灵泉县上上下下包括程亮都是他的人,但是还不够。
    毕竟程亮刚刚上任,而且是县丞,是知县佐官,先天不足。
    谷海明从隐形知县跌落下来之时,饱受了人间冷暖。
    过去对他恭恭敬敬的胥吏,虽然口里表面客气,但是眼里怎么也忍不住鄙视。
    “愿来以为郭官人才能远在我等之上,没有料到考试出来竟然连我等也不如。”张三郎私下对李四郎说到。
    李四郎深有同感,点点头感収说道:“郭官人小聪明还可以,但是大场面不行。”
    不但过去的同事瞧不起他,而且他的年轻小妾及外室也纷纷跑了,剩下的都是发妻及两个年龄大的小妾。
    谷海明羞愧见人,偷偷购买了一包批霜。
    没有料到,他的批霜被发妻看见了。
    他的发妻一边带着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儿女哭泣,一边说道:“官人,你如果去了,这么儿女怎么办?”
    谷海明没有说话,而是一边喝茶,一边发呆。
    “官人,你想过你走后,儿子成为叫化子,女儿成为青楼女子吗?”他的发妻一边哭泣一边诉说。
    谷海明一边看着子女痛哭失色的面容,一边冷冷喝着自己的茶,依然不为所动。
    此时,他的长子谷深远目瞪口呆看着哭泣的家人,仿佛明白什么的似的。
    “爹爹,这是黄表叔给你的信。”谷深远向谷海明深深一礼,恭恭敬敬递过一封火漆信。
    听到是表弟黄之昭寄来的信,谷海明终于有了一点反应。
    谷深远急忙替他撕开火漆,看了父亲一眼。
    看到谷海明的茫然表情,谷深远干脆大声念道:“表哥,弟知道这次对你打击甚大,不必灰心。”
    谷深远一边念着表叔的劝慰之词,一边观察父亲反应,只见他一脸的茫然。
    “表哥,弟在保安团已经升为营领,你的侄儿也是阵长。”谷海明的夫人观察他,只见他淡淡喝茶,若有所思。
    谷深远继续大声念道:“表哥,赵官人心胸宽广,海纳百川。表哥能力是有的,只要表哥好好干,谷家必有腾飞一天。弟昭。”
    谷深远念完之后,大声说道:“爹爹,赵官人是看好你的。”
    看到儿女一双又一双哭泣变红的眼睛,看到他们眼里无比期待的神色,谷海明最终还是把批霜当着家人扔掉。
    还好,他留住了最后颜面,亭长再小也是吃皇粮的吏。
    虽然是小吏,但是金堂县果然是天堂,他有十几个未成年的子女,就有十多贯官府补助。
    待遇倒也不错,加上过去多多少少还有一些银两,基本上还是能够维持一家人开支。
    有了表弟黄之昭这一封信,他多多少少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不过他认为这是表哥安慰他的话,因为他不敢奢望,毕竟他当时给新任知县梁山秋做得太过火了。
    “调在下加灵泉县当杂房典吏?”谷海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下没有听错吧?”
    他的金堂县的同事们上前祝贺,说这个是真的的。
    杂房被称为县级第五官,仅仅次于主簿,由此可见权力之大。
    谷海明以前实际上就是干的是这个杂房的活,但是并没有官方任职文件。
    此次,赵平给了他一个能够实现他愿望的真正的身份。
    看到父亲不停围着茶几转来转去,谷深远不解问道:“爹爹,你已经成为灵泉县第五官,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谷深远也是两届举人,今年二十四五头,颇有一番见解。
    “远儿,你觉得为父跟着赵官人好,还是跟着朝廷好?”谷海明突然停止,打量儿子问道。
    毕竟,徐跃是朝廷派来摘桃子的,而赵平抬他出来用意不言而喻。
    赵平是现管,但是徐跃是参政知事的堂侄,让他不得不考虑这些。
    谷深远略一思考,并没有回答父亲的话,而是说道:“孩儿感觉朝廷既在打压赵官人,又不得不重用赵官人。”
    “如何能够说明这一点?”谷海明来到茶几坐下,喝茶一口问道。
    “胡人进攻大宋,唯有四川一条路可以走,现在能够抵抗胡人入侵了,除了大帅就只有赵官人。”
    谷深远也喝茶一口,说道:“此其一。”
    谷海明没有说话,示意儿子继续说下去。
    “与大帅不同的是,赵官人不但有防御能力,”谷深远继续说道,“进攻能力更是不错,甚至还把胡人的西县打下。”
    “临安为何叫做临安,就是它是临时京城,朝廷如何要收复东京,也只有赵官人了。”谷深远扳着手指说道:“这是其二。”
    谷海明又喝茶一口,示意儿子继续说下去。
    “赵官人文名天下,乃是小宗师,让天下天下文人景仰不已。这一点甚至就是胡人大汗也佩服不已。”谷深远眼里全部是崇拜的目光,说道:“如果朝廷做得过分,必然寒了天下仕子的心。”
    “从这一点而言,赵官人已经立于不败之地,此其三。”谷深远扳着手指说道。
    谷海明点点头,示意谷深远继续说下去。
    “灵泉县离不开赵官人,金堂县离不开赵官人,成都府离不开赵官人,成都府路也离不开赵官人。”谷深远扳着手指说道:“因为赵官人有赵家庄在手,走到天下哪里都受欢迎。此项四。”
    谷海明思考一会儿,长长叹息一声,摇摇头说道:“为父在灵泉县左右为难。”
    谷深远摇摇头,说道:“赵官人具有一呼万应的能力,这个才是朝廷忌惮的。”
    “一呼万应?”谷海明一边喝茶,一边谈之色变说道:“怎么不是一呼百应?”
    “上次从河南来了两万人,”谷深远眼里全部闪烁出夺目的光芒,“如果不是赵官人,哪个还有这个能力?”
    谷海明眼里有吃惊的神色,他还没有意识这一点。
    “朝廷猜忌?”谷海明敲着桌子深入沉思,“那么赵官人岂不是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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