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辽东传来消息,由单婉晶率领的前锋军团,已于月前渡海东征,并成功在筑紫岛肥州登陆。因倭皇征伐鲜岛,将倭岛精英抽调一空,先锋军登岛之后,轻松占领肥州全境……”
    阁楼花厅中,倪昆斜卧软榻,一脸惬意地听着祝玉妍汇报情报。
    他头枕着婠婠大腿,脚放在白清儿怀中,闻采婷则跪坐他背后,手法娴熟地给他按摩着肩颈脊背。
    小青坐在软榻旁,给他剥着枇杷,把皮剥得干干净净,又剔除果核,这才将软糯香甜的果肉喂进他嘴里。
    纲手倒是啥事儿没做,坐在一边无所事事,时不时捂嘴打个呵欠,一脸无趣模样。
    “公子,再过一月,单美仙即将率领本部大军,渡海东征。她写了亲笔信来,说是这是她首次统帅大军,征倭之事又关系重大,生怕办砸了差事,辜负了公子期望,心中很是忐忑。”
    倪昆轻笑一声:
    “回信给她,叫她只管放手去做。无论成败,都不打紧,只要人没事就好。”
    祝玉妍微一颔首,又道:
    “她信里还说,若公子有闲,恳请公子能往倭国走一趟,指导征战。”
    倪昆摇头:
    “倭皇都把倭国精英抽调一空,倭岛之内,哪还有人能阻挡她的大军?此等小事,哪里需要我亲自跑一趟。”
    顿了顿,他又道:
    “告诉她,待她立国建制、登基为王之时,我便抽空亲往倭岛一趟,为她母女祝贺。”
    “是,公子。”
    “还有什么情报?”
    “李靖大军连战连捷,歼灭西路突厥军三万余骑,又将剩余的突厥军民,统统赶进灵武郡城,现已将剩下的二十余万突厥军民,悉数困死在郡城之中。”
    “意料之中。太原方面呢?”
    祝玉妍娓娓道来:
    “太原方面,李阀也跟东路突厥军打了两仗,小有斩获。
    “但李阀军事虽已不惧失了根基的突厥东路军,可领地发展已至极限。
    “西有大秦,北有突厥,东有窦建德,南有以洛阳为首的隋廷官兵,以及瓦岗领地……
    “如今李阀四面受困,纵然除秦军之外,其余三个方面,军事方面李阀皆略占优势,可无论想要彻底打垮哪一方,都要耗时许久、损折巨大。
    “而一旦与某方势力交战日久,损耗良多,必有被其它势力渔翁得利之忧。
    “因此李阀现在几乎是动弹不得。妾身一行自晋地离开之前,就已听到风声,据说李渊有意向秦皇称臣,条件是仿岭南宋阀旧例,封他做晋王,世袭罔替,永镇太原。”
    “晋王?”倪昆哑然失笑:“这如何可能?秦皇绝不会答应这个条件的。”
    顿了顿,他若有所思地说道:
    “说到岭南宋阀……天刀宋缺这些年来,似乎已经绝迹江湖了啊。宋阀的人,好像也没有出来合纵连横……”
    原世界线中,宋阀经常派出宋鲁、宋智、宋师道、宋玉致等,联络各方潜力诸侯,欲在争霸天下的棋盘中落子。
    然而如今这个世界,在这天下纷争之中,宋阀几乎毫无存在感。
    除了正常的商贸队伍,完全没有听说过,宋阀有哪个重要人物出山行走过。
    这感觉就有点奇怪。
    祝玉妍颔首道:
    “确实,自十七年前,宋缺广发英雄贴,号召各方豪杰齐聚南疆,剿灭拜月教以来,他就只在蜀中唐门毒杀解晖满门,连他嫁入解家的女儿宋玉华也一并毒死之后,一怒下山,单刀入蜀,斩绝唐门。自此之后,宋缺便再未出过岭南一步。
    “不仅他绝迹江湖,连宋阀重要人物,也极少下山行走了。”
    倪昆手指刮着下巴,问道:
    “玉妍你觉得,宋缺为何不履江湖?不仅自己不出山,便连家人也限制住了,不再让他们参与天下之事?”
    祝玉妍沉吟一阵,说道:
    “妾身以为,宋缺当是在剿灭拜月教时,有所触动,改变了一些想法。”
    倪昆想了想,笑道:
    “此言在理。经历了剿灭拜月教之事,亲眼目睹了拜月教主、燕赤霞等四位剑仙异侠的神通,以宋缺心性、天赋,对世俗之事,恐怕很难再生出丝毫兴趣了。
    “对了,有听说酒剑仙的消息么?”
    祝玉妍道:
    “有南海来的客商传言说,有些海客曾在南海之上,看到过一位驾驭万剑的剑仙,与从海底钻出的狰狞巨兽搏杀。
    “此传言多被视作笑谈,但妾身以为,那位驾驭万剑的剑仙,恐怕就是酒剑仙杨广。
    “至于那狰狞巨兽,传言语焉不祥,有说那是传说中的鲲鹏的,也有说那是海龙的,还有说是混沌、饕餮的,总之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倪昆对这个消息,倒是有了些兴趣。
    酒剑仙在南海斗巨兽?
    海中钻出的巨兽,究竟是什么东西?
    有空的话,或可去南海转上一转,瞧瞧巨兽的根脚来历。
    还可顺路去一趟宋家山城,拜访一下天刀宋缺,向他这个拜月教之战的发起者、亲历者请教一番,当年剿灭拜月教的详情。
    又听祝玉妍说了几个消息,倪昆兴致寥寥,摆手道:
    “到此为止吧。纲手,打牌了。”
    “打牌?”脑袋一点一点,已经快要睡着的纲手,顿时一个激灵站起身来,目光炯炯环视众人:“谁跟我打?打哪种牌?要赌多大?”
    倪昆哈地一笑,说道:
    “都去陪纲手打牌吧,我要修炼了。”
    众人退下后,倪昆盘坐榻上,开始观想金身大佛。
    半个时辰后,自修炼过去弥陀经以来,感知愈发敏锐的倪昆,蓦地睁开双眼,看向花厅一角的屏风:
    “婠儿,鬼鬼祟祟做什么呢?”
    清笑声中,婠婠自屏风后转出,翩然行至他面前,冲他俏皮一笑:
    “纲手教我们打麻将,可麻将只需要四个人,我恰好就多了出来。那人家无所事事嘛,就去试穿了一身公子买的新衣裳,想着给公子瞧瞧好不好看呢。”
    倪昆上下打量她一眼,就见她仍自穿着惯常的纯白长裙,脚上也没穿他买的丝袜,仍自光着那双玲珑精致、晶莹剔透的柔嫩脚丫,不禁奇道:
    “所以你新衣裳穿哪儿呢?”
    婠婠嫣然一笑,纤手轻扯腰间束带,长裙滑落下来,现出里面一套黑色比基尼。
    这是泳装!
    倪昆心中暗自好笑。
    不过婠婠的晶莹肌肤,在黑色比基尼衬托下,显得愈发莹白如雪,全然挑不出一丝瑕疵。再配上她那修炼人仙武道之后,愈发完美的形体,还是让倪昆瞧得目不转睛,心中大赞。
    婠婠唇角噙笑,迈着优雅的步伐,来到倪昆面前,坐到他大腿之上,展开双臂,抱住他脖颈,将红唇凑到他耳边,以饱含魅惑的声线轻声说道:
    “公子,你不在的这些日子,人家常向闻师叔、清儿师妹讨教,诗词、乐器造诣都大有长进哦。连腿脚功夫亦有精进,公子要不要考校一番?”
    倪昆哈地一笑,环住她纤细腰肢,手掌覆在她有着优雅人鱼线的雪白小腹上,笑问:
    “天魔大法可曾突破十八层?”
    “倒是不曾,尚欠些火候。”婠婠声线愈发低沉魅惑:“不过人家试穿新衣之前,刚刚洗过澡,里里外外都清洗干净了哦。”
    “大善!”倪昆微微一笑,将她抱上软榻,考校起来。
    典客署。
    宴厅之中。
    男装打扮,英气勃勃,又娇美无伦的赵敏,正向李秀宁频频劝酒,言语之间,颇见亲热。
    李秀宁对赵敏这个秦皇起家时的得力助手,如今九卿之一的女子高官,也很有几分钦佩好奇,有意结交之下,觥筹往来一番,渐渐与她熟络起来,谈话时也没了那么多虚言伪饰。
    “赵内史……”
    “叫我敏敏吧。我本是西域人士,有个西域名,叫做敏敏特穆尔。”
    “敏敏姐,小妹此行目的你已尽知,不知我父之请,陛下那里可有望通过?”
    “实不相瞒,很难,甚至几乎没有可能。陛下是要将天下定于一的,岂能容许国中之国存在?更何况你家想要的领地,还是表里山河的晋地。”
    “可是岭南宋阀……”
    “岭南宋阀乃是隋时遗留问题。再者,岭南乃是俚民所居、瘴疬之地,重要性如何能与晋地相比?”
    “不知陛下将来对岭南,会如何处置?”
    “天刀宋缺毕竟是不一样的。以他武功,以及在俚僚之中的威望,岭南将来只怕还是要由他来镇守治理。”
    “我李阀也愿意为陛下镇守边关。”
    “晋地可不成。除非李阀愿意镇守西域、漠北、辽东。”
    “这……”
    “三娘子,今日只是接风宴,你我痛快饮酒便是,不说那些正事。唔,说起来,你的未婚夫婿柴绍,如今正在吾皇麾下做着郎官。你们这对未婚夫妻分离两地,久久不能成婚,想必也甚是苦楚。不如劝令尊早些抛弃不切实际的想法,早早臣服吾皇。”
    “唉,家国之事未定,秀宁暂时不想考虑这些儿女私情。倒是敏敏姐,你是始皇帝起家时的得力臂助,深得始皇帝器重,如今又是九卿之一,位高权重。以姐姐的身份地位、绝色姿容,也不知何等英雄豪杰,才配得上敏敏姐呢。”
    “哈哈,就像秀宁你说的,家国之事未定,我又哪有闲瑕去考虑儿女私情?”
    “可女儿家大好年华,经不起磋陀呢。再者姐姐将来权位愈重,配得上姐姐的男儿便愈少啦。”
    “不急,总能找到合适的。”
    “不知姐姐喜欢怎样的男子?小妹认识许多世家门阀的俊杰子弟,或可为姐姐参祥一二。”
    “呵,不说这个,喝酒喝酒……”
    典客署里酒宴正酣。
    徐福却站在屋顶之上喝风。
    前段时间,他起卦卜算连连失误,对自己的卜算已大失信心,更怀疑是否因自己对李阀的图谋,触犯了“天意”,招致天机反噬,蒙蔽了他的灵感,以至于遇险不觉。
    于是他不敢再轻易起卦,卜算倪昆下落,免得又算错了卦,自己坑自己。
    但主上的任务不能不做,必须把倪昆等“武无敌传人”找出来杀掉,以他们的心脑向主上献祭。
    于是徐福思虑之下,决定跟踪李秀宁。
    当初倪昆就是因为他想蛊惑李秀宁服下那“定颜丹”,方才当场揭破了他。
    徐福想来,倪昆定是对李秀宁有意,跟踪李秀宁,当有望找到倪昆行踪。
    为此,他甚至克服了潜意识里,对“始皇帝”这个名号的恐惧,以大无畏的勇气踏进了长安城。
    不过直到现在,李秀宁都还未与倪昆接触,让徐福不禁有些烦躁。
    “不若干脆掳了李秀宁,逼倪昆现身?”
    徐福心中暗忖:
    “这个始皇帝,并非我那个世界的始皇帝,我又何必怕他?”
    他那个世界的始皇帝,派给他一支军队,就能轻松斩杀凤凰那等神兽,足见那位始皇帝掌握的力量有多么可怕。
    以至于徐福黑掉不死药之后,明知始皇帝活不了那么久,却还是躲了几百年。
    而这个世界的始皇帝……
    好吧,也很强大,手下有不死不灭的秦俑军团,本人也掌握着强大的神通。
    可我徐福,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只懂卜算天机,却无自保之能的方士了!
    我已是天门之主帝释天,是穷尽天下武学,自创圣心诀,长生不死,武道通玄的男人!
    在这个世界上,放眼天下,除了寥寥数人,再无人能做我帝释天的对手。
    秦俑大军不死不灭又如何?
    都无需发动“七无绝境”,纵意登仙步一出,纵有十万大军,又岂能摸到我一片衣角?
    便是站着不动任他们打,也不知要多久才能磨破我的玄冰甲。
    而上次之所以败给倪昆等人,纯是因为心魔作祟。论绝对实力,那倪昆分明不是我的对手。
    现在主上亲口说武无敌已死,倪昆等人不过是得了几门武无敌的十强武道传承……
    区区武无敌传人,不足为惧,吓不倒我!
    足足做了个把时辰的心理建设,徐福终于下定决心,要出手掳走李秀宁,迫倪昆现身。
    而就在他下定决心后没多久。
    酒宴业也结束。
    赵敏带着阿大、阿二,神箭八雄等亲兵家将,要亲自送李秀宁一行回迎宾馆歇息。
    就在这时。
    李秀宁身后忽然霞光一闪,平空现出一个长发飘飘、仙风道骨的半百老者——徐福原本还是四十出头的中年形象。
    但在被倪昆抓走半个肩膀、一条手臂之后,不仅元气大伤,功力上限折损一成,连凤血精气都因再生肩膀、手臂消耗不少,以致迅速苍老了十岁有余。
    不过倒是无损他那道貌岸然的外形,反因头发白了许多,更添几分仙人风范。
    他施展七无绝境,平空出现在李秀宁身后,一把扣住李秀宁肩膀,旋即施展纵意登仙步,带着李秀宁冲天而起,落在旁边一座屋顶之上,用瞬移一般的速度飞掠而去。
    这一番暴起突袭,无论是赵敏的家将高手,还是随行保护李秀宁的陈玄风、梅超风、史万宝,乃至仍以“倪小白”身份,跟在李秀宁身边做家将的东方白,竟无一人反应过来。
    众人正震惊哗然时,徐福声音远远传来:
    “叫倪昆来华山东峰见我,否则李秀宁必死无疑!”
    音犹在耳,徐福已带着李秀宁消失地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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