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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葫芦接住鱼,抱住就啃,吃鱼本应该细嚼慢咽,剔剔鱼刺什么的,这些葫芦当然不会,刚吃了两口,便被鱼刺卡住了:“咳咳……”
    艄公吓了一跳,自己看住这孩,是引他姐姐回来的,万一这孩子有了什么三长两短,那自己赔的可就多了,于是只得重新把鱼拿回来,先是给葫芦拍拍背,让他顺顺气,然后一点一点的把鱼刺剔除,喂给葫芦吃,葫芦还没有吃过这种直接穿着棍子烤的鱼,不多时,一整条鱼便被他全部吃进了肚子里,艄公的肚子却开始叫唤起来。。
    刚吃完鱼,葫芦又叫着口渴,艄公让他忍忍,他就坐着嗷嗷哭,这哭声连绵不绝,路人都以为是艄公欺负孩,所以纷纷指指点点,经不住压力,艄公只得带着葫芦去喝了两碗茶。
    吃过了喝完了,葫芦又肚子疼,要去茅厕,去完了茅厕撅着屁股等艄公给他擦,艄公先前全身湿透,哪里有什么黄纸给他擦屁股,便捡起一块石头道:“用这个给你擦擦就行了,将就点。”
    “才不……这个会把屁股擦破了,我要用黄纸擦。”葫芦倒是很讲究。
    艄公无奈,去捡了两片树叶:“用这个擦总可以了吧,这个不会把屁股擦破。”
    葫芦摆摆手:“才不……这个会把粑粑擦到手上。”
    万不得已,总不能让这孩撅着屁股对着自己,艄公又花了几文钱买了一沓软软的黄纸。这次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但竹排没有回来,自己又捉了一个不省事的孩,吵着吃吵着喝,还要给他剔鱼刺,擦屁股,。艄公暗自懊悔。早知道,就把那女娃载到河对岸了,也少了这些事端。
    折腾一圈子,艄公钱袋子里的几十文钱也所剩无几,肚子也咕噜咕噜直叫,倒是葫芦,吃饱了喝足了,躺在火堆边仰脸看着:“咦…….有一只老鹰飞过。。”
    过了一会儿,又指着:“咦……有一只乌鸦飞过。”
    过了半个时辰,又举着手道:“咦……”
    艄公烦闷的很。挥手给了葫芦一巴掌:“别咦了,咦半连个二也没有。你又看见什么了,这么大惊怪。”
    “我啥也没看见。”葫芦撇着嘴。
    “那你咦个啥?”艄公问道。
    “我是想。咦,快黑了。”葫芦委屈的道。
    果然快黑了,牧羊河里的水哗哗的往下游流,几个钓鱼的人也收了杆子,提着自己一的劳动成果回去了。
    河畔人家又开始做饭。有蒸馒头的,有炸油条的,闻着味就让人流口水,炊烟四起,将艄公跟葫芦围了起来,却还不见芙蓉的影子。葫芦有吃的有喝的,一点都不着急,倒是艄公。急的坐着直搓手。
    芙蓉撑着竹排顺流而下,虽手里拿着一根长竹竿,却不知如何使力,竹排上全是水,湿了芙蓉的鞋子。连裙脚都沾了水,还有一点冷。冰凉的河水沾湿了衣裳,不大一会儿,芙蓉的脚都麻了,冻的瑟瑟发抖。
    竹排在河中央乱晃,一连撞了好几条船,几个撑船的人欲将芙蓉拉上船,无奈水流太快,怎么也拉不住,若在往日,撑船的人跳入水中,就可以把芙蓉救上来了,只是这样的气,谁也不愿意为一个陌生人受冷罢了。
    对面来了一艘大船,船身漆黑,四周绑着彩绸,几个撑船的人拿着长长的篙,激起的水花浇了芙蓉一脸,眼见跟这船擦肩而过,芙蓉忍不住喊道:“救命…….”
    撑船的人手里正忙着,哪里顾的上救芙蓉,面面相觑,却无一人下水。。
    芙蓉心想,这下可完蛋了,聪明一世,难道就挂在这牧羊河里?眼看暗下来了,等一黑,更没有人发现自己,自己又不会游泳,这么冷的夜,哪能坚持一夜去,万一竹排翻了,那自己可就万劫不复了。
    正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从大船里跑出来一个身穿暗黄袍子,浅灰褂子的少年,少年二话不,蹦了下来,直接把芙蓉从竹排上撞进了河里。
    芙蓉猛的喝了一口水,呛住了,少年在河里开始四处找芙蓉,却怎么也抓不住。芙蓉本想拉着少年,让他带自己到船上,没想到,少年喝的水比自己还多。
    这难道就是救美?难道不是应该被这少年救上岸的吗?芙蓉努力抓住竹排,却见那少年顺着水流飘走了。
    几个撑船的人,还有几个家丁,纷纷跳下河去,拖的拖,拉的拉,把少年给弄到了船里,顺便把芙蓉也弄到了船里。
    船头升着火炉,火炉上还放着咕咕冒泡的茶壶,芙蓉挤挤衣裳上的水珠,认出救自己的少年原来是喻家少爷,喻只初,真是到哪都能遇见他,不过好在他舍命相救,不然自己后果不堪设想。
    芙蓉虽然湿了一身的水,却还活着,喻只初却昏迷不醒了,船上的人急的不行,几个家丁吓的直哆嗦,是少爷看书累了,大家出了主意,在牧羊河上坐大船舒服,还能看看沿岸的景致,少爷经不住撺掇,便上了船,本来大家坐在船舱里听船主讲南来北往的事,什么河里捞出来金子,水里有几个女鬼,一碗茶还没喝完,便听到有人喊救命,少爷透过船上的窗子认出喊救命的是芙蓉,便不顾指使家丁,自己衣裳也没脱,就蹦下了河,关键是,少爷他压根不会游泳,因为时候洗澡被呛过,他甚至有些怕水,。若少爷有什么不测,老爷还不扒了几个人的皮。
    胆子的,已开始呜咽起来:“我家上有老,下有,这回可怎么办?”
    船主系紧了腰带,将喻只初放平,伸出大手来在他肚子上按了按,喻只初的嘴便跟喷壶一样“噗”的喷出许多水来,船主按了几遍,然后对准喻只初的脸,啪啪啪就是几个耳光,几个家丁不禁捂住了各自的脸,船主还真舍得下狠手,这得多疼啊。
    打过耳光之后,喻只初的脸红的像猴子屁股,他却还没醒。
    船主无奈的道:“我的手都打酸了,谁替我再抽他几个耳光?”
    几个家丁自觉的往后退,这么忤逆的事,他们是不敢干的。
    芙蓉往前两步,拢拢湿漉漉的头发道:“让我来。”
    她也不是一个狠心的人,也下不得狠手,平时举着手,作势要打葫芦,还没打,自己就先难过自责起来,可如今,喻只初是为自己才跳河的,万一有个好歹,自己不得内疚一辈子么。
    干就干,芙蓉咬咬牙,举起手来就要往喻只初脸上抡,正在这时,喻只初突然醒了,先是头侧到一边,然后干呕了一阵,躺那揉着自己的肚子道:“哎呀,这河里的水,也太腥了。”
    家丁们欢呼雀跃起来:“少爷醒了,少爷醒了。”
    喻只初擦擦脸上的水,坐起来看着芙蓉,芙蓉愣住了,举在半空中的手还没放下来,喻只初笑着问道:“芙蓉,你举着手干什么呢?”
    芙蓉赶紧将手背到身后:“没什么,没什么,谢谢你……下河救我,不然,我就没命了。”
    喻只初围着炉子烤烤手道:“这没什么,我这么一个风流倜傥的男子汉,见一个女子性命攸关,若是不救,那不是白读了圣贤书。别是开了春,就是大冬你掉进河里,我也救你。”
    喻只初的话铿锵有力,听着真是暖人心,家丁起哄道:“我家少爷是看芙蓉姑娘你掉进了河里,所以才救的,平时,我家少爷都不下水的。老爷少爷是旱鸭子。”
    另一个家丁咳嗽了两声道:“少爷的事,也是该你们议论的。”
    芙蓉更不好意思了,坐下来围着火炉子烤着衣裳道:“对不起啊,早知道你不会游泳,什么也不敢让你下去,死我一个不要紧,若是你也下去了,那我们两个都有难了。”
    船家看二人聊的起劲,便端出来几个菜,在前舱里支了个木桌,又另上了一壶酒道:“本来要吃了这顿饭船正好到城里,这不,饭菜好了,却出了这事,不过吉人相,谢谢地。”
    芙蓉一看到吃的,眼都直了,也不客气,拿着筷子就要吃,喻只初看她的衣裳还在滴水,拿筷子的手都在发抖,便问船家:“你们可有干净的衣裳,让这姑娘换一身?”
    “有,有。“船家从舱里拿出几件棉褂,粗布袍子:“我们在船上,有时候遇风浪的,身上就湿了,所以常备两套衣衫,少爷若是不嫌弃,你们就换换,总比穿湿衣裳强一些。”
    芙蓉经不住船家热情的召唤,跟喻只初每人拿了一件衣裳,跑到船舱里换上,喻只初换上船夫的衣裳,看着朴素多了,只有他头上的圆珠子显出他身份的不同,芙蓉扭扭捏捏的穿好,缩头缩脚的,倒像一个跑堂的店二。喻只初见了她,不禁哈哈笑起来:“这是哪家的公子啊?对了,你家好像姓白,应该叫你白公子。”
    “我……..你就别笑我了。”芙蓉看着喻只初,脸都红了,这可是她第一次穿男人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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