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阳心里一动,森然道:“你以为我不敢?告诉你,只要能报仇雪恨,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不过没有元相境界甚至以上修为,岂能驾御得了九天星锤?我等不了那么长时间,即使不用九天星锤,我照样能报仇,不信你就等着瞧!”
    公孙无忌不屑道:“你也不怕风大刮跑了舌头,说好听的你这叫初生牛犊不怕虎,说不好听的就叫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谭阳道:“懒得跟你废话,现在我体内的冰源真炁已颇具雏形,你什么时候开始教我冰魄神光?”
    公孙无忌道:“一步一步来,你先用九衍合脉散将补种的后天灵源沟通合体,另外,再过几个月,你就应该能突破聚气五层境界了,等你将境界晋阶完毕并巩固好再说。”
    谭阳点了点头,这段时间一路奔波,他还没抽出时间服用九衍合脉散。
    就在前不久,从厉飞雨手里换来的那瓶神秘绿液原液已经用完了,息壤山上那株乾坤树已经长成了一丈多高,枝繁叶茂,生机勃勃,可惜的是,没有了神秘绿液浇灌以后,乾坤树的生长也似乎随之停滞了。
    已是后半夜时分,谭阳依旧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里千头万绪,久久不能入眠。
    同一时间,凌海山脉以南的夜空中,有两位修士正在驾御着法宝灵器风驰电掣,拖拽出两道流星般的光芒。
    其中一位年轻修士道:“师叔,已经进入咱们千龙门地面了,休息一下吧。弟子有点支撑不住了。”
    另一位身材瘦削的中年修士笑道:“不会吧?少主,亏你还是御灵境界修为。这点路就不成了?好吧,反正任务已完成。也不必急于一时。”
    说着,两人速度一收,缓缓朝着下方的一座荒山上落去。
    二人落在了山梁上一处空旷之地,年轻修士道:“师叔,刚才在路上我一直在想,总感觉这个姓谭的小子有点面熟,却始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你将那面凝影宝鉴拿出来,我再瞅一眼。”
    中年修士答应一声。从乾坤戒中摸出了一面巴掌大小的金黄色古镜,随手递了过去。
    年轻修士接镜在手,一道法诀打入其中,只见金黄色古镜蓦然大亮,并迅速涨大成脸盆大小,平滑的镜面上,赫然浮现出一幅极其清晰的动态画面,正是今天午时谭阳刚回潮音洞时,和余小鱼、姚胖子彼此寒暄的场景!
    画面上。由于角度问题,余小鱼和姚胖子只能看见背影,而谭阳的面容表情则栩栩如生,只不过只见其人不闻其声。看来这两人的主要目标只是谭阳一人而已。
    看来,这面名叫凝影宝鉴的古镜,竟然能存储影像。修真界真是无奇不有。
    年轻修士凝神细看了一会儿,突然惊讶道:“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四年前,我和无伤师叔一起去聚云岭山脉探查天地异象。途中在一个湖畔曾经见过这小子一面,没错,没错,我还曾经被这小子耍了一道,印象非常深刻,就是他!四年多过去了,这小子竟然没怎么变样!”
    原来,这位年轻修士正是千龙门三少主谢循,当初在微山湖畔时,曾经和谭阳打过交道,他的祖父是千龙门长老谢云禅,谢循在同辈的谢家嫡亲子弟中排行老三,故而被称为三少主。
    谢云禅门下有三大亲传弟子,大弟子是自己的儿子也就是谢循之父;二弟子谢无伤虽然是谢家旁支子弟,修为实力却最高,名满天下;而这位中年修士,则是谢云禅的三弟子潘人达。
    不过,汪正言的姐姐汪正珮并不是谢云禅的原配,只是他亡妻之后的续弦而已,所以和谢循并无血缘关系。
    潘人达半信半疑道:“三少主,你确定吗?这也未免太巧了吧?”
    谢循沉吟道:“毕竟是四年多以前的事了,我还真有些拿不准了。最主要的是,当初在湖畔见到的那小子虽然跟姓谭的很像,但我记得当时他只是个凡人少年,最多也只不过是炼体境界低层而已,如果这两人真是同一人,那短短四年多时间,他怎么可能晋阶到聚气四层境界?”
    潘人达道:“如果这个谭阳真是从葫芦谷里逃出来那个小矿奴,那么在这之前他已经有些修炼基础了,在聚气境界阶段,如果能顺利突破辟谷大关,资质好的弟子每晋阶一层平均要花一两年时间,所以似乎还勉强说得过去。”
    谢循摇头道:“资质好?师叔别忘了,自从这个谭阳夺得了巡海卫大赛第一名后,关于他的消息几乎传遍了整个东土修真界,这不是因为他实力非凡,而是因为他是凌海阁数百年来收录的唯一一个单灵源弟子,何谈资质好?”
    潘人达皱眉道:“我倒忘了这茬了,这事的确有些不可思议。难道我们找错人了?怪不得青阳宗的人一口咬定此谭阳非彼谭阳,还说是经过一位见过谭阳的矿卫亲眼验证的。”
    谢循不屑道:“切,青阳宗那帮废物屁都不是,他们还一口咬定谭阳已被杀死,人家现在不还是活得好好的吗?”
    潘人达道:“青阳宗的确可恶,那批矿奴明明早就逃脱了,他们竟然敢隐瞒不报,还拖了那么长时间,否则我们也不至于费这么大力气。但愿这个谭阳真是那个小矿奴,否则咱们辛辛苦苦在潮音洞潜伏了两个多月,可就是一场无用功了。”
    谢循道:“算了算了,其实咱们根本不必费这个脑筋,将凝影宝鉴拿回去,让葫芦谷那个姓刘的矿长和关在水牢里那几个小矿奴辨认一下,岂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潘人达点头道:“嗯,少主说的有理,抓住了谭阳就应该是最后一个了吧?这事总算可以告一段落了。也算这小子命大,出去了一年多今天才回来,否则早就应该结案了。”
    谢循道:“不见得,即使这个谭阳真是从葫芦谷里逃出来的小矿奴,可他现在已经成了凌海阁的核心弟子,而且听说他还是风神洞那个老怪物的记名弟子,想要将这小子逮回来正法,恐怕还得费一番手脚。”
    潘人达道:“是有点麻烦,凌海阁倒无所谓,谅钟孝陵也没那个胆子和我们千龙门做对,倒是风神洞那个老怪物着实棘手。其实,潮音洞远离凌海峰,咱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掉这小子,岂不就一了百了了吗?”
    谢循道:“师叔,看来你还不了解我那位继祖母的脾气,据那些小矿奴供述,这姓谭的小子不光闯进葫芦谷救了他们,而且还是杀害汪正言的主犯元凶之一,凭这小子区区聚气境界的修为,想闯进葫芦谷救人绝无可能,他背后一定有帮手,而且这帮手很可能是凌海阁的人。她是想查明真相后,公开向凌海阁要人并问罪,然后在汪正言墓前将这小子剖腹剜心以祭亡灵,如此一来岂不是一举两得?否则还用得着咱们费这么大力气吗?”
    潘人达笑道:“不,是一举三得。少主,你不是一直惦记着那个东土修真界第一小美人吗?如果真查出是凌海阁帮了谭阳,以此为要挟,钟孝陵还不乖乖地将女儿送上少主的大花轿?”
    谢循毫不掩饰地道:“我也正有此意,所以才会亲自出马替继祖母料理这点破事。唉,当初在湖畔见到钟鸿影的第一眼,就让我惊为天人,至今还是魂牵梦绕念念不忘啊!”
    二人哈哈大笑,连附近丛林里的宿鸟都被惊动了,扑棱着翅膀,惊惶地四散而逃……
    *****
    第二天,凌海峰,凌海阁殿前广场。
    谭阳骑着小弃刚一降落到地面上,立刻吸引了很多过往弟子的目光,有些认识的纷纷上来打招呼,不认识的则对着他指指点点,现在的谭阳在凌海阁已经成了一个传奇人物,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值守大殿的几位弟子也认识谭阳,还没等他开口,其中一位弟子就热情道:“谭师弟,是不是要谒见阁主?请稍等,我这就替你去禀报一声。”
    按理说,一般区区聚气境界的弟子们,根本没有资格直接求见钟孝陵,不过大名鼎鼎的谭阳自然另当别论了。
    谭阳一边站在殿外等候召见,一边和另外几位值守弟子悄声聊起天来,不一会儿,只见一老一小两个人从大殿中走了出来,当谭阳看清楚其中那位老者的模样时,禁不住暗自吃了一惊。
    只见那位老者一袭月白麻衣,腰间束着一条白玉带,招耳掀鼻,尖嘴鹰目,容貌丑陋却气宇非凡,正是谭阳曾在星渊见过的六道阴阳门门主荆思道!
    荆思道身边,亦步亦趋地跟着一位十六七岁模样的少年,身后斜背着一把带鞘的宝剑,火红的剑缨极为惹眼,他的五官容貌和荆思道极为相像,仿佛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连脸上的淡漠表情都惟妙惟肖,一看就应该是荆思道的嫡亲子孙。
    “真是活见鬼了,想不到荆思道居然真来凌海阁了!只是不知那位百草门的大长老孙秋岐来了没有?”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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