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寇骁知道霍明远想以应栀的聊天方式为等价物作为“搞到手”的交换时,寇骁笑得愈发的肆意张扬起来,舒朗的轮廓线释放着无止无休的魅力,他轻轻哂笑:“你也有今天。”
    这笔交易绝对不亏。
    因为陆盏眠与应栀在十年前就相识,所以自然而然以他的人脉关系,甭管是官方还是私人联系方式,要到手,于他来说并不算难,当然就算是面对面吃顿饭,他也总有办法能安排上。
    “我近距离观察过那姑娘一段时间,好像是某时尚杂志社的摄影师,还拍过综艺节目。”霍明远舔了舔唇瓣,像是想到了什么,“我瞧她那细嫩白皙的手腕带着红丝线金镯子,心里就觉得很舒服。”
    “……”
    “所以你是对她的金镯子一见钟情了?”寇骁似笑非笑的睨他,冷清的眉眼里沾染着戏谑。
    这都什么跟什么!霍明远绷直唇角,他暗淡着眸子斜眼看寇骁,“我就不信你对陆盏眠穿芭蕾舞裙仙姿飘飘的模样没有任何绮念,说不定在背后指不定怎么陶醉呢。”
    闻言,寇骁情难自禁地弯了弯唇角,说实话陆盏眠穿芭蕾舞裙的姿态几乎是日日夜夜都盘旋在他的梦境里,除去在梦中与她练习跳华尔兹以外,他经常想象自己拥有应默那样健康的体格,然后将她托举在高空。
    也有柔情缱绻时刻,因为看见过应默帮她系携带,所以他特意去学系芭蕾舞鞋鞋带的方法。
    在梦里,他会故意给她拆散,然后慢慢地再给他系上。
    “不会。”寇骁睁着眼睛说瞎话,面不改色的脸上流露着狐狸似的狡黠,“我们不一样,你是阴险的流氓,而我是正大光明的绅士。当然成人之美的事,我定然为你两肋插刀。”
    “我可真谢谢你。”霍明远咬碎着牙齿,回眸没忍住笑,他摸了摸光洁的下巴,“绅士跟流氓做生意,我看就是半斤八两。或许比起我跟你做生意,不如早些弃暗投明,归顺应栀她哥。”
    “……”
    场面突然寂寥几秒,寇骁举杯将纯白液体一饮而尽后,声音沙哑透着闷,“滚。”
    在公司的加持,以及汪静舌绽莲花的拥护下,陆盏眠杀出重围以超绝的气质获得品牌商的肯定,mk新系列推出的口红必须由陆盏眠参与,其次再安排流量小生作为推广。
    俊男美女,佳偶天成的亮相,这款产品无疑会被买爆!
    得知拍摄广告的流量小生是最近风头正盛,女友粉一堆的蒋逸时,陆盏眠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因为广告具体拍摄的内容关键词是“绝杀”“诱人犯罪”,其中有个画面是,她穿着酒红露背礼服坐在他的腿上,而镜头特写他们互相有好感般地注视着对方。
    听说蒋逸只有二少三左右的年龄,陆盏眠摁了摁隐隐泛疼的太阳穴,这么年轻的小孩,要跟他演感情戏?
    而事实证明完全是陆盏眠多虑了,蒋逸不仅将导演独到的点诠释的很好,甚至连远远从人群里望见她怦然心动的感觉也处理地很巧妙,像是整个人跌进了爱情的漩涡。
    相反,陆盏眠在近距离快脸贴脸的感情戏中迟迟没有办法进入,总是被导演喊cut。
    恨不得灵魂互穿的导演摸了摸头疼的脑瓜,随后他走到陆盏眠面前开始提点她,“把蒋逸想象成你的初恋,你要想方设法的勾引他,最好是天雷勾地火的那种,诠释这个色系的炙热感。”
    “要把他搞到手,用眼神描摹他的五官,最终落在嘴唇上,你想很用力的去亲吻他。”说完这席话的导演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坐在蒋逸的大腿上,来次柔情蜜意的对视。
    “……”
    “咳,我找找感觉。”陆盏眠红着耳廓盯着蒋逸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他完全是温和朗润型的,与寇骁凌厉桀骜的长相背全然相反,唯有眼尾晶莹的泪痣有几分相似,只是寇骁的是墨色的,而他是褐色的。
    “你们俩再培养会感情,顺便再补个妆。”导演满脸的恨铁不成钢,目光放在蒋逸的身上时,带着肯定。
    在开拍前,因为蒋逸满脸的生人勿进的模样,所以陆盏眠只是稍稍地与他打招呼。后来摸透些性子后,她会讲些笑话给他听,而蒋逸神色专注时不时的点点头,笑起来也是如微风吹拂。
    正经的老干部,陆盏眠在心里给他打了个标签。
    “我可以靠近点盯着你看几分钟吗?”陆盏眠咬着唇瓣轻声问他,有些拘束,因为她的问题确实太过放诞无礼,他应该没有听过哪个姑娘会有这样无礼的要求吧。
    意料之中的拒绝没有来临,蒋逸微微点头道:“如果对你的拍摄有帮助,那么我认为可以一试。”
    诶,这么好说话的吗?
    陆盏眠灵动的美人眼盯着他,眨动的频率慢慢降低,由乌黑鸦羽组成的小扇子轻轻扑扇着,一下一下,将无波澜的心境撩起涟漪,蒋逸抿着的唇松开,波光潋滟的眼睛缓慢偏离。
    眼前的女人无疑美得像是姿态尽妍的玫瑰,鼻尖充斥的香味却不由得让人想到墙边一隅的栀子花。
    在陆盏眠的眼里,眼前的人影渐渐与刻在心里的那张脸重合,他眉宇桀骜透着傲,高挺的山根是优越的存在,深邃精致的眼型总是透着柔和望着她。目光挪至淡而软的唇,陆盏眠情难自抑地舔了舔唇瓣。
    “就是这种感觉!你现在是不是很想亲吻他!保持住,现在就开始拍。”导演激情四溢的话语惊醒梦中人,坐在极简白沙发上的蒋逸悄然移开脑袋,常年苍白的脸上浮出片片粉嫩。
    陆盏眠也是跟蒋逸同样的反应,快速挪开脑袋,接着脸颊耳廓窜起红晕。
    “我要的就是你们没有亲,但是眼神已经疯狂亲吻的状态,你们知道吗?”导演愤慨激昂,说得周围的工作人员纷纷捂眼睛的捂眼睛,拍照的拍照,眼前的这一对,的确有点上头。
    迅速调整好状态后,补妆的老师蜂拥而至地赶了上来,抢完妆后,陆盏眠再次与蒋逸大眼瞪小眼。
    “我不管你把我想象成是谁,既然我们已经坐在这里了,就拿出职业能力来。”蒋逸心肠冷硬地提醒了她一句,顿时受教了的陆盏眠心虚般地点了点头,确实要拿出点实力来才行。
    接下来的拍摄出乎蒋逸的意料之外,陆盏眠像是打开了主动撩人的开关,眉目间占尽风情、缠绵,令他原本稍有些痒意的心脏顿时酥酥麻麻起来,他难以克制地用舌尖抵了抵后牙槽,有点忍不住啊。
    “cut,这段拍得非常完美,不过我觉得蒋逸你可以稍稍痞一些,像个坏男人一样。”导演横插一杠,又说了一嘴,于是她们眼神间的纠缠足足演了一下午。
    日暮黄昏时,室外传来阵阵烤肉的香味,有人向导演贴耳说了句话后,导演热情地向大家招招手:“有投资商请吃自助晚餐,今天晚上要是没事儿干的,都留在这吃个饭再走,有事要走的,也喝两杯。”
    导演的言外之意便是,甭管有事无事,都留会热闹一番再走。如此一来,作为主演的陆盏眠与蒋逸自然不能先行离开。
    把酒言欢,导演热情备至地畅饮着红酒,他似乎很热衷于把场子快速活跃起来。在如此热闹的情景下,陆盏眠也稍稍地小酌几杯,喝的都是含酒精度极低的梅子酒和蜜桃酒,可不过一会,她便头晕脑热起来。
    从始至终受霍明远指派观察着陆盏眠情况的保镖在看到陆盏眠跌跌撞撞地去向洗手间的方向时,便从蓝牙耳机内通知其他保镖注意拦截。
    醉酒了的蒋逸在经纪人的搀扶下从洗手间出来,瞥见面色潮红几乎站立不稳的陆盏眠时,他克制着内心活动冷硬地从她身边离开,耳边回响着经纪人的嘱咐,“别惹事生非,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撇得干干净净。”
    陆盏眠失了神般地扯动着礼服的领子,脸颊熟透般地红,脚步踉跄,明眼人一看就是被下.药了。
    但不管是谁要祸害陆盏眠,这都与他们无关。
    正义感凛然的蒋逸最终还是难逃内心深渊不断放射的谴责,他推开经纪人的身体摆脱他的桎梏,伴随着滔天恼意般地道:“你愿意见死不救那是你的事,我愿意救人那是我的事,你是管。”
    说完话,他转身往后院跑,可时间实在浪费太多,他只能眼睁睁地看见陆盏眠被黑衣人拖进无牌照的黑色宾利里,紧接着,消失在街角。
    热闹的场子堪比庆功宴,无论消失的人是谁,所有人都像是心知肚明般地当做无事发生。
    听完向威公事的汇报已然临近夜晚八点,寇骁蹙眉揉了揉鼻梁中间的硬邦邦的头,接而抬眸启唇道:“待会你回老宅的时候顺道去徐记糕点铺带些老太太爱吃的绿豆糕和栗子酥,跟他说我最近忙,就不过去了。”
    闻言,向威略一错愕,接着颔首点头道:“记下了。”
    寇骁与老太太因为寇文海的缘故,几乎是水火不相容的状态,站在自己的角度看,他只能把寇骁对老太太的好,当做是小辈对长辈应有的周到礼节而已。
    吩咐向威下班后,寇骁接到霍明远的长途电话,电话显示他的距离位置在日本北海道。接通电话后,他那头熙熙攘攘声音嘈杂,像是在某海鲜市场内,寇骁忍着耐心开嗓:“喂?”
    “我刚给你在微信发了信息,你看了没?”霍明远确实在海鲜市场挑选最优质最新鲜的食材,他有个爱好,那就是用自己“黑暗料理的方式”把美食制作好,然后把享用美食的照片放在短视频平台上。
    底下的回复清一色都是:“霍老板真的巨几把有钱啊啊啊,但是求求你能不能别糟蹋食物了,那么有钱聘个米其林餐厅的主厨,做出来的食物难道不香吗?”
    对此霍明远全当没看见,依旧我行我素,他享受制作美食的过程,纵然味道有些特殊。
    平时忙得连轴转仿佛连开两架马达,时常昼夜不分的寇骁怎么可能会秒回人家信息,当然除了陆盏眠以外。抚了抚酸疼的眉宇,寇骁慵懒地靠到老板椅上,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相片上,“没看。”
    “操。”霍明远突然爆了句粗口,吓得给他包装澳龙的大婶回头瞪了他一眼。
    “你完了,你死了,你坟头上的草两米高了。”此时的霍明远莫名也有点心焦,于是便怒火匆匆地吼:“赶紧地去看信息,别问啥原因,你赶紧去!”说完话,他便挂断。
    这话听得云里雾里,不过寇骁的办事效率很快,目光扫至他发过来的酒店信息与房间号。他原本好奇的眸子突然间眯了眯,一种难言不好的预感从脚底猛然间窜至天灵盖。
    磨了磨后牙槽,寇骁赶忙拿着外套与车钥匙往酒店的方向开,一路上等红灯的时间,他一度快要着急爆.炸。
    从前台服务员的手里拿到房卡,他失措般地去摁电梯,等待的时间好比度秒如分。他突然想到霍明远给他配图的那句话,“去盛鼎国际,惊喜都给你准备好了,如果没有惊喜,那我倒立拉屎。”
    如果真的是他想象的那样,他不想让霍明远倒立拉屎,他想把他脑袋摁进屎坑,这玩意儿玩绑架呢?
    坐上电梯,方向感极好的寇骁很快找到对应的房间门,开锁进门后,里头的景象令他当头一棒伫立在原地,他想鲨了霍明远这个猪队友,这到底是在帮他还是在搞他?
    躺在床上的陆盏眠只有腰腹上覆盖着雪白的鹅绒被,而雪白的手腕与纤长的腿都暴露在空气中,她像是混不自知地扭动着身体,仿佛难受到极致,欲睁未睁的眼睛氤氲着水雾,透着委屈与无辜。
    白皙的腕部有勒痕的痕迹,寇骁鬼使神差地慢慢走近,刚伸手触到她肌肤时,女人滚热而熟甜的气息席卷而来,她的手像只藤蔓般地卷了上来,睁开的眼睛里带着热切的求救信号。
    她嗫喏着寇骁的名字,这几乎让寇骁紧绷的弦面临崩溃,他俯身回应着她的热情。
    唇瓣是蜜桃般的香甜,肌肤是奶油味的,发丝里蕴着茉莉的香气,寇骁几乎迷失,寻不到方向。可就在陆盏眠那双湿漉漉的杏眼看着她时,嘤咛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哭腔,他怔怔地愣住。
    他在趁人之危,对他最爱的女人,寇骁憋闷地握紧拳头。
    “想和我做.爱吗?”寇骁在她耳边轻轻问,舌尖触碰着她软软的耳垂,诱惑性满满。
    因为药物的作祟,所以这番话陆盏眠是听不进去的。磁性的嗓音钻进陆盏眠的耳朵里,满是雾气的杏眸微睁,眼前的男人看不真切,只有味道是熟悉的松香味,可不美好的回忆排山倒海地向陆盏眠冲撞而来。
    陆盏眠迫切的摇着脑袋,满是泪痕的眼睛里透着绝望与哀戚,鼻尖的味道是她打心底里最排斥的。笔直修长的双腿合拢,排斥他的态度有多坚决昭然欲揭,她哑着嗓音颤声道:“不要。”
    “我分明什么都不欠你的,你为什么总是要这样对我。”身体里仿佛藏着数千只蚂蚁,又酥又痒的感觉令陆盏眠的羞耻心彻底崩坏,她咬着牙忍住满脑子想攀在寇骁身上取凉的想法。
    此刻的陆盏眠面色不可思议般地红,捏着他肩膀的手指蜷得越来越紧,白皙紧致的肌肤在朦胧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愈发甜软。
    已经到紧急关头了,分明快要忍不住了,却连半句讨饶的话都没有。
    寇骁俯身将唇瓣贴合在姑娘精致好看的锁骨上,动作轻慢,指尖将陆盏眠垂落在眼尾处的发丝捻至耳后。他的神情专注,说出的话却欠打得很,“眠眠,向我求次饶我就帮你,嗯?”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求饶的。
    陆盏眠敛着眸将手臂撤到身边,打乱暧昧的姿势,把自己弯成虾米的状态。
    瞬间的远离令寇骁满心满眼不是滋味,在这种情况下,她不喜欢自己的触碰,所以应该是当真厌恶到极致了吧,寇骁撇了撇嘴。不服输地又凑到陆盏眠跟前,他蹭了蹭女人的颈窝,模样乖顺像只隐藏锋芒的狼崽子,可眉眼还是透着坏,“陆盏眠,你是不是就快忍不住了?”
    “……”
    空虚感几乎无孔不入,陆盏眠蜷缩着身体暗淡着眸子不说话,嗓子里干哑地像只燃着一簇火焰。
    “你今天要是敢碰我……”陆盏眠憋闷地轻咳一声,细长的指尖攥着棉被,“我明天就让你好看。”
    她咬牙切齿,面露愤色,可颤抖的背脊与呼吸的急促却早已出卖了她。寇骁盯着她那双秋水瞳看了又看,他嘲讽般地扯起唇角,右手捏起她的手腕,言语不痛不痒,“既然已经认定了你是我要养着的猫儿,我早就做好了被你划伤的准备,是要我把脸凑过来,还是……”
    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陆盏眠咬紧齿关,敏感的后背感知到寇骁的手摸了上来。
    她自然而然地想后退,可动作太急,差点跌出床沿,寇骁冰凉的手扶稳她,声音透着急,“往哪里躲,要摔下去了知不知道?”
    陆盏眠抿着唇瓣,迷雾朦胧的眼睛满是倔强,她轻哼,“这究竟怪谁,分明是你自己要过来的。”
    水汪汪的眼睛令寇骁心意浓郁,想拧断霍明远脖颈的心思也抛在了脑后,满脑子都是陆盏眠那一张一合的唇瓣。眼前的女人若是被他欺负得很了,哭起来的声音很轻,时不时还会打着嗝儿,需要他轻轻哄着。
    “我不想加深我们之间的误会,也不是想推脱责任,今天的事霍明远就没跟我打过招呼。”寇骁是真的被陆盏眠的冷心肠给弄害怕了,所以招供出一切,就为洗白自己。
    深陷熔炉之中的陆盏眠自顾不暇,听着他的话怒意更盛,她歪着脑袋睨他,“蛇鼠一窝,都不是好东西。”
    听到她的评价,寇骁抬了抬眸,漫不经心地弯了弯唇,他从背后抱住眼前的娇软,指尖插入女人的头发,鼻子嗅着女人发丝的香气,“既然你说我不是“好东西”,那我是不是要做点不是“好东西”该干的事,嗯?”
    闻言,陆盏眠紧张般地想要移开脑袋,奈何男人的炙热的吻已经密密麻麻地落了下来。
    他凶狠的像匹许久没饱食过的饿狼,陆盏眠不敢有太多的动作,可渐渐地肢体像是有记忆性的迎合着他的动作。沉沦间,陆盏眠莫名其妙地想到了寇骁要她滚的那天,眼眶里的泪再也忍不住扑簌簌地往下掉。
    亲吻她脸颊的寇骁感知到酸涩的咸味,猛然间寇骁慌了手脚,他强忍着欲火停止动作。任他如何的舔干净,可眼泪还是无止无休的往下落,寇骁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女人是水做的了。
    “是我弄疼了你,还是你哪里不舒服?”寇骁轻声细语地问,那个桀骜嚣张的寇家少爷仿佛消失不见。
    如此轻柔缠绵的声音与忧虑满满的神色,陆盏眠有瞬间的恍然,仿佛回到他第一次向她嘘寒问暖的时候。初到寇家,她自知自己是寄人篱下,所以格外小心谨慎,可还是有意无意地惹恼了当时坐轮椅上的是年。
    初初见寇骁,是年那张精致的脸就传达出“我是有钱人家的是爷且不太好惹”,于是陆盏眠特别谦恭有礼地伸出手跟他打招呼,熟料,寇骁超级不礼貌地扯起唇角,嘲讽满满的告诉她:“这么胖也能成为白天鹅?”
    当时的陆盏眠在同龄人中并不显胖,而是鼓鼓的脸颊看着有肉而已,可少年的这番话,对陆盏眠来说无疑是晴空霹雳。可她的自尊心不让自己服输,她活灵活现地在寇骁面前表演竖向一字马。
    倔强的小脸上印着“我不胖,我真的一点都不胖”,你要有本事你劈个试试?
    眼前的这一幕令寇骁看笑了,他清朗的眉梢轻轻抬,歪着脑袋看她,“在我的地盘,你嚣张个什么劲儿?”
    此言一出,陆盏眠瞬间觉得完蛋了,自己是不是把“地头蛇”给惹恼了?
    她在他面前劈叉表演一字马,而眼前的是年应该是个“残废”,这种情况,怎么看都像是她特别猖狂地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就差脸上写着“我是个正常人,而你是个残疾人”。
    这样的确不太礼貌……
    “对不起,我完全没有嘲笑你是残疾人的意思……”陆盏眠声音绵软,耷拉着脑袋的样子尤为可爱。
    可她说出来的话令寇骁错愕般地睁大眼睛,随后他似笑非笑地扯起唇角,声音蕴着几分变声期的沙哑,“谁告诉你我是残疾人的?”言语腔调一如既往地迫人,姿态是惯有的懒散。
    “?”你不是残疾人干嘛坐着轮椅?
    下一秒,寇骁在陆盏眠瞪大的杏眼中缓缓站起来,他双手环胸,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踢到铁板了,咬到完全无法下咽的硬骨头了,当时的陆盏眠满脑子想的都是,完蛋了!
    可事实证明完全是陆盏眠思虑过甚,是年时期的寇骁平日里有睡不完的懒觉,除去休息时间外,他还有各方面的课程。平时能在晚餐时间能看见他以外,她们的时间线几乎没有交融过。
    用餐时间,她们的眼神交汇也是之又是,每回看见他,陆盏眠不由自主地降低呼吸声,就差心里默念,看不见我,千万别看见我。
    正式有交集的那天也是一次晚宴,不过那次晚宴是全寇氏家族的晚宴。因为陆盏眠是局外人,所以她早早的就被秦姨安排端茶递水的活,看到秦姨从早开始忙活不停,她欣然接受这个活。
    午后初雪刚融,檐角边的冰棱被管家安排人砸下来堆在一边,大多形状呈竖直状,上粗下尖。陆盏眠甚是看见如此壮观的冰棱,于是多看了两眼,从后庭绕进前厅时,她站在汀步前看见令人错愕的一幕。
    原该嚣张恣意的寇骁被一位穿着西装革履油头满面的男人攥着衣领往长廊的杆子上撞,是年红肿的唇角淌着血迹,脸上呈现的姿态仍旧是那副不卑不亢的样子。
    “把爷的鞋给弄脏了,舔干净不过分吧?”攥着寇骁衣领的男人额角青筋毕露,瞪着眼睛的模样像是要生吞活剥了眼前的是年。
    寇骁一声不吭,锋利的牙齿碾上男人的脏手,待到他吃痛放手的时候,寇骁往他脸上喷血水,“滚。”
    “老太太就在前厅,现在鱼死网破谁也捞不着好,你有本事你就试试?”寇骁用肩膀抹着唇角的血迹,狠辣犀利的眼神完全不像出自于少六岁是年该有的神情,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生畏惧。
    “毛还没长齐,就来跟爷叫板,要不是有老太太保着你护着你,你信不信我马上就让你去跟你爸妈作伴?”后半句话男人是贴着寇骁耳朵说的,所以站在不远处的陆盏眠压根看不见。
    眼见着双方扭打在一起,寇骁落在下风,陆盏眠快步走上前呼喊道:“老太太来了。”
    听见姑娘的声音,那男人有一瞬间的怔愣害怕,紧接着往不远处张望,瞥见什么人都没有,他走到陆盏眠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言语带着诅咒,“帮这小畜生,他给你什么好处?别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当时的陆盏眠没见过那么凶神恶煞的人,顿时腿都有点发软,眼眶里的眼泪随着那巴掌飙了出来。
    “明知道害怕,还来帮我干嘛?”寇骁鼻青脸肿地站在陆盏眠面前,言辞仍旧高高在上的模样,只是干燥的指腹略带惭愧地抚上了是女的红肿的脸颊,他不由自主低喃,“傻不傻啊你。”
    这时愣在原地的陆盏眠才慢慢地活泛起来,她伸手揉了揉泛疼的脸颊,杏眸微垂,她摇了摇脑袋,声音闷闷地,“你是我的朋友,我不想看见你被欺负。”
    “他是谁,为什么要欺负你啊?”陆盏眠抬着眸子望向他,清澈蕴着红润的眼睛满是疑问。
    怕的要命,却还在担心他,寇骁看到她脸上被指甲喇开的红痕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他暗了暗眸光,咬肌轻微用力,接而冷哼,“跟我有血海深仇的二叔,他恨不得我死,我也恨不得他死。”
    “下次看见他,记得跑开,知道吗?”寇骁不自觉的去掐她软软的腮帮,肥肥鼓鼓的肉放在虎口处很是舒服。
    “……”
    “很痛。”被他那么一掐,陆盏眠嘟囔着。
    闻言,寇骁瞬间松开手。
    眸光再次汇集在陆盏眠那张带着红痕的瓷脸上,原本的巴掌印因为她敏感的肌肤变得更加清晰可见,寇骁拽了拽姑娘的耳垂,示意他靠过来些。
    由于距离猝不及防变得更近,近到少年的脸仅在咫尺间,能将他细小的毛孔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眼前男人的脸渐渐地与藏在记忆深处是年的脸重合,陆盏眠薄唇轻抿,红润干涩的眼尾淌出些许眼泪,她倔强的吸了吸鼻子,用手腕覆盖在眼睛上,打断与他的对视。
    “寇骁,你能不能不要总逼迫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陆盏眠原本稍稍平静下来的胸膛因为情绪过激上下起伏更加明显,生人勿进的姿态全然的抗拒她。
    看着她的模样,寇骁的心脏像是被狠狠地捏了一下,胸口微微有喘不上来气的窒息感,他能想象得到姑娘那白皙的手腕底下藏着强忍眼泪的模样。故意遮挡不让他看,保留住自己的自尊心。
    “这件事已经发生了。”寇骁小心翼翼地伸手触碰女人被濡湿的头发丝,动作轻慢,像是在触碰什么易碎品,轻抿唇瓣,他试图活跃气氛,“我任你怎么处置好不好?”
    寇骁是众人眼中众星拱月的天之骄子,他傲慢轻狂,禁欲从不把女人放在眼里,这是所有人对他的评价。这些年,虽说陆盏眠从不主动看寇骁的花边新闻,但寇骁老婆粉众多,她总能听到些闲言碎语。
    说他拒绝哪家姑娘,出席某重要晚宴身边除了助理还是助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gay。
    真与伪,陆盏眠不知情,但她知道寇骁的禁欲究竟有多离谱。她们的恋爱顺应时代潮流,高中未毕业便顺利成章的在一起,头一回做.爱是在大二的寒假,期间他陪同过陆盏眠参加比赛住过无数次酒店。
    也会在假期安排旅行和自驾游,不过都得配备医生同去。
    总之便是近在同一张床多次,他也只是抱抱亲亲,从不碰碰。寒假相约去北方看雪景,晚间休息时,陆盏眠向他炫耀着拍到的雪景与鹿究竟有多好看,躺在他怀里时,一不小心手指摁压到男性不可言说的地方。
    当时,寇骁便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染着情欲的眸子有些可怖,他说:“既然你那么喜欢这里,那我们在这里留下最美的回忆好不好?”
    说完,他便重重地吻了下来,炙热的吻技巧性十足,带着无尽掠夺。再深入前,他还客气地询问一句,“我真忍不了了,我都忍了那么多年,陆盏眠,你饶了我吧。”
    “……”
    陆盏眠已经被他吻得七荤八素,脑子不甚清明,稀里糊涂地便同意了。
    他的确傲慢呀,仿若人间最不可及的明月,怎么摘都摘不到。他只会对她说甜言蜜语,微笑也只会露给她看,可陆盏眠总觉得那不真实,直到后来他强迫性将她绑在身边,牺牲她的自由,利用匪夷所思的手段。
    不真实感渐渐清晰,她渐渐地能看见寇骁的内里住着一只占有欲满满的野兽,他给的糖,是要付出代价才能换到的,而代价是她未丰满的羽翼。
    而她赠与他糖,从来都是,我有一颗,那我绝对分你一半。
    “好啊,任我处置。”陆盏眠突然像是想通了什么,她移开覆盖在眼睛上的手腕,果不其然眼睛有点泛红。
    在明亮刺眼的筒灯底下,她不舒适地眯了眯眼睛,酸涩感使她不太适应眼前的光亮。她抿直唇瓣,善于伪装的眼睛狡黠地像只狐狸眼,伴随着话语,她唇角缓勾,“撤资时尚圈,这样我们就没有交集了。”
    “……”
    拿这个跟他谈判,不得不说他宠大的小孩的确有些慧眼,可他最擅长四两拨千斤,他余光若有似无地轻瞥眼前的女人,声音沉郁,“这由不得我一个人说了算,虽说我是主投资人,但也不能让其他董事做亏本的买卖不是?”
    场面话,这绝对是应付,陆盏眠愤愤不平地看着他,却又无计可施。
    总不能跟他撂下话,你就在这圈子里待,你不走我走吧,她好不容易才在时尚圈里站稳脚跟。
    “生气了?”寇骁轻声问。
    这不是在说废话嘛,陆盏眠看着他那“我就静静地坐在这,你却拿我没办法”的神情就来气。
    稳了稳心神,她轻哂,面容透着诡谲,“我不仅很生气,我还想鲨了你。”
    闻言,寇骁过分地把脸颊贴到陆盏眠面前,他端正态度,哪有半分“禁欲系霸总”的样,言语蛊惑人心,“我把脸都贴到这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无形撩人,最为致命,更何况像是这种光明正大在你面前搞事情。
    寇骁的确只会在陆盏眠面前放肆,卸下生人勿进呼吸顶层空气的缥缈感,至于这些撩人的话,他完全是疯狂恶补出来的。融会贯通,举一反三,于他来说不算太难。
    只是,陆盏眠貌似不是很喜欢?
    “你好油腻啊。”陆盏眠鸡皮疙瘩突然窜了起来,巴掌随手贴到寇骁脸上。
    寇骁也不恼,只是眯了眯眼睛,他疑惑满满地问:“我今天有洗澡洗头,不油腻吧?”
    “……”
    在寇骁的莫名中,陆盏眠猝不及防地绽开笑颜,像是晚间昙花初绽,芬芳盈满整个空间。
    - 肉肉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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