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栀与汪静杀到寇骁的别墅外就被数位保镖团团围住,这样的场面,并没有令应栀怯场,反而助长了她更加嚣张跋扈的架势,她怼着保镖队长就是一通数落,“你们这是助纣为虐,寇骁要坐牢,你们也逃不掉。”
    少女神色微凛,眉眼没有一丝惧意,反倒平时巧舌如簧的汪静躲在她的身后。
    应栀知道,他们不敢拿她怎么样,所以更加有恃无恐,她在门口吼叫着:“寇骁你这个狗东西!你有本事拐走我好姐妹,你有本事出来啊!”
    “看老娘弄不死你丫的。”从蒋逸助理那里得知陆盏眠被人以龌龊的手段绑走后,她半点没犹豫,这绝对是寇骁干的,于是拽着汪静天还没亮,就急匆匆地往这赶。
    谁能料到闭门羹从头吃到尾,连陆盏眠的影子都没看见。
    “这别墅太大了,寇骁要是愿意藏着她,我们光在这喊有什么用。”汪静扯了扯应栀的袖子,嘴巴覆在姑娘耳畔悄声说,余光打量着周围想要跟她们打持久仗的黑衣保镖。
    望着眼前精致好看的园林式别墅,应栀无奈地抽了抽唇角,她抚了抚额头,就这么吼,貌似的确没什么用。
    唯一的用处是,告诉寇骁,自己到底有多蠢,天真到会和几个保镖在院门口周旋就能找到陆盏眠!
    应栀的鬼主意比汪静来得多,既然寇骁不愿意让她找到陆盏眠,那她另辟蹊径反其道而行之,就凭区区几个保镖和铁门栅栏能奈她何?
    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应栀悄咪咪的逡巡着四周,眼见着四下无人,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顺着柚子树往上爬。矫健似壁虎的身手令汪静瞪大眼睛,她黑人问号脸般地看着应栀,“你个千金大小姐怎么会爬树?”
    在汪静眼中,应栀是属于豪门千金大小姐,肩不能抗手不能提,除了摄影机以外。
    她会爬树,还挺厉害,这个还挺刷新汪静对她的认知的。
    爬上柚子树杈间的应栀朝汪静得意了会,她眉飞色舞得意般地对汪静说,“我会的本事和天赋,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你帮我望风哈,如果有人来,你就给我个信号。”
    说完话,应栀发出布谷鸟的声音,惹得汪静满头黑线,这个季节哪里来的布谷鸟啊!
    顺着柚子树树干的走势,应栀小心翼翼“飞檐走壁”爬到墙壁上,她蹲下身双手死死的扒拉着墙缝,生怕不留神摔个半残。站稳身体后,她悄咪咪地扒着墙壁往院内草坪上瞟,这一看,差点吓得她魂飞魄散。
    只见剃着寸头的向威笔直如松的站在不远处笑意晏晏地看着她,从应栀的角度看过去,这个笑容非常刺眼。但是向威只是应承寇骁下达的命令而已,对待陆小姐的姐妹要有礼貌,最好露出七颗牙齿甜美的笑!
    “……”
    他觉得他的笑挺“甜美”的,丝毫不做作。
    连寇狗子的助理都敢在她头顶上撒野,应栀气得头皮发麻,因为过分激动,所以她没顾及到此时的自己在屋檐上。帆布鞋接触到滑而密集的青苔后,她整个身体以不可抗力的速度往地下坠。
    向威既是寇骁的助理也是保镖,无论从爆发力还是觉察力来说都是无懈可击的,在看到应栀下滑的那一秒,他的身体早先一步做出反应。
    姑娘娇软满是玫瑰花香气息的身体横冲直撞而来,猝不及防的一下,他没稳住脚后跟,于是乎两人双双跌倒在满是青草芳香的草坪上。
    四目相对,呼吸交缠,气氛有瞬间的凝结。应栀茫然无措地瞪大眼睛,后知后觉她才惊觉般地忙不迭从向威的怀里面站起来,她连连后退,满是歉意道:“对不起啊。”
    “这就是个意外,我本身能站稳的。”应栀面色如霞,脑袋也有些发晕,浑身紧绷。
    她从来没有跟男孩子靠得那么近过。
    “没有摔疼吧?”向威强忍着内伤缓慢站起来,右腿脚腕的扭伤令他不由得皱眉,可他没吭一声,反倒是率先关心身边的姑娘。
    应栀被他温柔的语气说得有些发愣,她垂眸点点头道:“没有。”
    她没有摔疼,那是因为他变成了她的人肉垫子,他一定很疼,应栀抿了抿唇抬眸问他,“你还能走路吗?”
    有眼力劲儿的保镖早已自动屏蔽眼前的画面,装作眼瞎耳聋。鼻尖阵阵玫瑰花的味道令向威气血上涌,他唇角绷直,面无表情的脸上荡起红晕,点了点头后,他霎时就想站起。
    脚腕处传来针扎似的疼痛令他“嘶”的一下发出呼痛声,紧接着,他呆愣愣地看着姑娘架起他半边身体。
    由于距离隔得近,所以向威侧眸就能看见姑娘脸上细小的绒毛在阳光底下发着光,小巧玲珑的唇瓣令向威不由得抿动唇瓣。应栀被她古怪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咬了咬唇瓣,她用轻快的语气打破尴尬的气氛,“脚崴到了就别逞强啦,我送你回去吧。”
    “……”
    姑娘的声音像是仲夏夜里悄然而至风凉的穿堂风,顿时拂过人心坎最柔软处。
    向威愣了愣,他面红耳赤的点点头,浑身上下的火像是烧了起来,可他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会这样。
    “好。”向威轻声与她说。
    应栀拽着一瘸一拐的向威来到客厅,此时的陆盏眠与寇骁正端坐在餐厅内吃早餐,旁边坐着脸颊带痣的中年妇女。从桌面上这个角度看过去,两人相安无事,面颊带笑,特别克制有礼。
    但从应栀这个角度往过去,只见寇骁的腿不安分地与陆盏眠的腿纠缠着,而陆盏眠涨红着脸颊细嚼慢咽地在吃小馄饨。
    瞥见应栀搀扶着向威进来,陆盏眠杏眸里划过一丝错愕,接而弯唇暧昧地扫了眼向威,原来向威也是会害羞的啊,还以为他与寇骁待久了,也练就了面瘫脸。
    陆盏眠正欲说话,寇骁抢了先,他放下竹筷好整以暇地抬眸看着应栀,“应小姐稀客啊,向威,你可得好好帮我招待应小姐。”
    “……”
    寇骁的话十分客套官方,他略带慵懒地靠坐在椅子上,双手环胸,目光清冷。
    对向家的人来说,无论是谁,他都没有好脾气。
    “传闻说寇少的心脏病得不轻,不能受过分的刺激……”应栀双手环胸,明媚的笑意恣意又嚣张,眼皮微微抬,她倪着寇骁看,又缓缓地把后半句话说完整,“依我看,你不仅心脏有问题,耳朵也有问题,建议你去医院挂个耳鼻咽喉科。”
    富有深意的挑衅令周围所有人敛声屏气起来,因为从来没有人敢对寇骁说出这番话,眼前的应小姐当真是个不怕死的。
    向威拳心渐紧,他用手肘推了推身旁的姑娘,仿佛在示意着——“知点分寸,别惹事。”
    在应栀身上就没有分寸、拘束,这几个字眼,纵然她是大家闺秀。她抬眸看了眼陆盏眠那副“看好戏”的姿态,神情突然更散漫了几分,她轻嗤捂唇低笑,“寇少年纪大就得服老,正好我有个叔叔是耳鼻咽喉的专家。”
    “……”
    闻言,众人的眼神纷纷汇聚到眼底满是寒冰的寇骁身上,他冷淡的面色令人望而生畏。
    坐在寇骁身边的陆盏眠自然能察觉到身边的男人在忍而不发,或许他在忌惮着眼前的姑娘是她最好的姐妹,陆盏眠自嘲般地抿了抿唇,觉得自己想的太过离谱。
    寇骁傲慢无礼,从来不会把别人放在眼里,又怎么会为了她宽恕一个不听劝非要得罪他的姑娘。
    唯一的解释只能是,寇骁还没想好怎么惩罚她。
    金灿灿的光线穿透过厚玻璃,与纯白的窗纱相辉映,窗外金色的树叶落在窗旁消失踪迹。客厅内所有的窗都是紧紧关闭着的,除了厅内玄关处的正门,闷闷的窒感从心脏处渐升起来。
    正当陆盏眠想要解围出言赶紧离开这里时,身旁的男人斯条慢理地捏起一旁的玻璃杯,在所有人注目礼之下,他浅啜一口,他似笑非笑看向应栀,言语平易近人,“既然应小姐如此好心,那我自然不能辜负。”
    “把你那位叔叔的联系方式给向威就行。”寇骁的漆眸扫了应栀一眼,他再次勾唇,“我是比陆盏眠大上两岁,但是她就喜欢年龄大的呀。”
    “像你哥那种长得嫰看着也嫩的,就算去马尔代夫镀个色,那也没用。”
    “……”
    论毒舌的本领,无人能及寇骁,他能知悉对方最脆弱的点在哪里。
    应栀当场气到爆炸,她拿出地痞流氓的架势骂道:“就你这样骄傲自满啃不动的老腊肉,陆盏眠要是能再跟你好,我就……我就倒立拉屎!”言外之意,你跟陆盏眠绝无可能。
    向威眼疾手快伸手拦住她,胳膊变成有力的枷锁扣住她,他闷头劝着:“你何必跟我们少爷置气。”
    眼前发生的一切早在多年前就已经发生过,只不过那会的应栀发的誓言不是倒立拉屎,也不是寇骁能否追到她,而是她是否能得到寇骁那颗尘封的真心。
    结局可以说她是赢了,也可以说她是输了,最终谁也没在意。
    用完秦姨精心准备的早餐,陆盏眠用纸巾擦了擦唇瓣,她斯条慢理仿若身边的男人是透明人般地站起,接而她看向坐在一旁的秦姨,她莞尔一笑,“感谢秦姨的款待,您做的灌汤包味道一级棒,我能打包吗?”
    “……”
    莫名其妙读懂陆盏眠到底是什么意思的应栀在心里三百六十度回旋式海濑鼓掌!
    这招杀人于无形刀刀致命的技能真的是高!
    - 肉肉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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