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某处不起眼的小巷街头,壮硕的黑衣男子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提这个塑料袋,快步经过。他迅速走到小巷尽头的丁字路口,将塑料袋递给了靠在车边的银发男人。
    “大哥。”伏特加压低了音量,“我刚才收到楠田陆道的消息,他已经因为‘颈椎受伤’住进了国立医学研究中心。”
    琴酒轻轻地点了下头,从塑料袋中取出一份便当,撕开外包装:“梅斯卡尔那边有回复吗?”
    “没有,他或许是不想插手基尔的事情了吧?”
    “呵。”琴酒不屑地嗤笑道,“梅斯卡尔决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你让人继续盯紧了国立医学研究中心,哪怕是死人的进出也要调查得一清二楚。”
    “是。”
    夏日的风不那么冷,吹在身上甚至还潮潮的。琴酒大夏天还穿着厚实的风衣,带着暖和的帽子,在温热的风中吹了几分钟,额头便直冒汗。
    他夹了一筷子猪排饭送入口中,只觉得今天的便当格外难以入口,味同嚼蜡。
    而与此同时,数千米之外的某高级会所,优雅的千面魔女正在和多情的三面特工约会。他们吃着一顿十几万的高级料理,谈论着与工作毫无相干的事情。
    ……
    嗡——
    清晨,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划破了寂静的空气,一辆银色的玛莎拉蒂驶入繁华的街区,停在了某个毫不起眼的停车场中,成为这座停车场最亮的车仔。
    跑车的车门打开——以某种不太寻常但足够酷炫的方式,紧接着一个穿着休闲装戴着太阳镜的年轻男人走下车,朝旁边的建筑物走去。
    他甚至没有掏钥匙,只是在凭空多出的机器上滑动了几下,建筑物的门便为他开启。
    开门的动静吸引了建筑物中那人的视线。
    “谁?”这是一个张扬的熟悉的嗓音,“是浅野先生吗?”
    信繁随手关上大门,走进了建筑物:“你还是称呼我的代号吧,浅野信繁只不过是个虚假的身份罢了,就像你一样,安室君。”
    降谷零轻轻地勾起嘴角:“好啊。昨天我跟贝尔摩德一起吃了晚餐,她似乎不打算牵扯进基尔的事情中。不过我觉得她已经在怀疑基尔的身份了。”
    “怎么回事?”信繁淡淡地问。
    “因为基尔的一句话。”降谷零走到旁边,给信繁倒了一杯现磨的咖啡,“我们的功绩虽然无法公诸于世,但失败却会一下子广为流传。”
    信繁没说话,他平静地接过咖啡杯,尝了一口。
    还不错,能喝出波本用了上好的咖啡豆,只是很可惜,现磨咖啡已经不是很新鲜了。经过一两个小时的放置,这杯咖啡除了单纯的香气外还多了几分植物熬煮后的苦涩,有点像是在喝中药。
    降谷零看了一眼信繁,揶揄道:“我记得当时你就在基尔旁边,应该不会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吧?”
    “基安蒂还是科恩?”
    “基安蒂。”
    信繁意外道:“她不是素来看不惯贝尔摩德养鱼的行为吗,怎么在这种问题上却和贝尔摩德统一战线了?”
    “养鱼?你这个说法倒是挺有意思的。”降谷零笑了起来,“大概因为这是卡尔瓦多斯的要求吧。”
    信繁咂了咂嘴,对贝尔摩德这种剥削工具人的做法感到不耻。工具人不是用来压榨的,要以发展的眼光看问题,追求工具人可持续的健康发展模式。
    “别告诉我你不记得这句话了,不仅我不信,那位和朗姆也不会信的。”
    “我们的功绩虽然无法公诸于世,但失败却会一下子广为流传。”信繁轻轻地笑道,“cia虽然有些事情做得混蛋了点,这句话说得倒不错。”
    降谷零径直问:“你要怎么做?”
    “什么都不做。”
    “你会被怀疑。”
    “怀疑就怀疑。”
    “……”
    浅野信繁的语气太漫不经心了,好像一点也不在乎身份暴露的下场。他不在乎,降谷零却没办法欺骗自己也不在乎。
    降谷零忍住一拳打歪浅野信繁鼻子的冲动,耐心劝说道:“不要任性,虽然我们是两个人,但我们可以获取的情报范围并不相同,何况……”
    何况他已经再也不想失去战友了。
    降谷零劝说得苦口婆心,然而他眼前这个男人却好似一匹怎么也养不熟的白眼狼。
    只见梅斯卡尔颇为不屑地说了几句:“是不太相同,我的权限可以拿到你能掌握的所有情报。”
    “……”
    什么意思?啊,什么意思?!
    浅野信繁这是在阴阳怪气吗?他是说波本的存在毫无意义,他一个梅斯卡尔就能给公安提供全部的情报?
    降谷零的理智一直在提醒他浅野信繁是战友,是同伴,可是大脑中的那根弦还是断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不教训一下浅野信繁他就不是降谷零!
    信繁忽然又认真地看了降谷零一眼,道:“不过我还是很感谢能成为你的战友。有同伴在身边的感觉真不错,对不对?”
    降谷零:“……对。”
    啊啊啊,降谷零你太没有出息了,你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
    信繁忽视了某人面幻莫测的脸色,他已经自觉地进入了工作状态:“通知风见裕也吧,水无怜奈可以转移了。”
    浅野信繁的表情太坦然,衬托得降谷零愈发幼稚,降谷零只能在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组织这边还是要拜托你,我明面上是不参与营救基尔的。”
    “不是明面上。”信繁强调道,“组织那边你不要有任何动作,等消息就行。”
    降谷零点头应下,不过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完全视而不见,如果梅斯卡尔面临暴露的风险,他一定会想办法帮忙的。
    而这也是信繁最担心的事情,他宁愿暴露后自己一个人死掉,也不希望连累降谷零。
    两个人的思维完全不在一个频道,说也是白说,信繁能做的只有尽量保护好自己。保护自己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是在保护零。
    唉,还是好麻烦,如果降谷零能对他的身份再无感一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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