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没有辜负中年太监的评价,理了理长衫,脸上笑容不变的说:“苏侍君既然思念父亲了,老夫明日就入宫一趟。”

    “只是礼不可废,陛下是天下之主,老夫得先去拜见陛下,得到陛下允许才好进后宫。”

    听了陈国公的话,小太监心里飘过一句“若是陛下留宿,老夫自然为国尽忠,尽全力满足陛下”,把自己吓得浑身发抖,赶忙垂下眼帘告辞。

    退出陈国公府,小太监搓着双臂,心道:这陈国公还真是毫无廉耻心,比咱家个太监还不如。

    凡事都秉持着“欺上不瞒下”的规则,苏侍君和陈国公的阴谋诡计,林君与顾宇晟无从得知。

    自从昨晚太医院的御医们为顾宇晟诊断后得出“大司马连年征战,体内有寒湿之证,且手脚关节劳伤严重”的结论后,林君就禁止顾宇晟拿任何重量超过十六两的东西。

    一个力能扛鼎的强壮武将被下令拿东西按“两”计算,顾宇晟哭笑不得,心里却又因为小皇帝的细致的关怀而有些甜蜜。

    清晨睁开眼,细软的长发铺了满怀,修长柔韧的身躯贴合在怀中,压在手臂上令他微微发麻的重量让顾宇晟嘴角自然翘起弧线,满心喜悦。

    他顺势换了个姿势让林君趴伏在自己身上,大掌顺着少年皇帝脊背的弧度游曳,最终停在挺翘的圆弧上捏了一把。

    “嗯~嗯。”林君迷糊的哼哼着在顾宇晟怀里翻了个身,直接将脸蛋埋在顾宇晟颈间,用牙齿轻轻啃噬着他的锁骨。

    “陛下真熟练。”顾宇晟原本的好心情瞬间被冰冻起来,他忍不住讥讽一声,皱着眉头推开怀中人起身。

    白皙的手掌拉住顾宇晟衣襟,再次将他压回床铺,小皇帝顺着他的胸膛爬了上来,双手捧着他的脸像小鸡啄米似的对准嘴唇留下一串响吻,然后如同怕冷的小动物似的缩回他怀中,含混的说:“亲爱的别吃醋,我最喜欢你了,我只喜欢你。”

    话音未落,林君重新合上眼睛趴伏在顾宇晟怀中发出均匀的呼吸,丝毫没意识到自己习惯性的动作挑动了顾宇晟的怒火,又轻而易举的将其熄灭。

    顾宇晟手掌在空中举了半天,最终轻叹一声,在林君细瘦的脊背上一下下轻拍着,让他睡得更加安稳。

    林君睡到自然醒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他在顾宇晟怀里蹭了蹭才慢慢起身,主动为他揉着被自己压了整夜的臂膀。

    柔软的手指按摩着酸麻疼痛的臂膀,顾宇晟完全忽略了不适,专心致志的享受着小皇帝亲昵的动作,即便彻夜不眠,脸上仍旧一片平静,丝毫看不出未曾休息的疲惫。

    “陛下可还记得今日大朝?”待小皇帝累得额头汗涔涔的停下手,顾宇晟终于开口,第一句话就让他尴尬的红了脸。

    林君赶忙解释:“在你身边睡得太安心。早晨时间过早,我睁不开眼睛。”

    看着林君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摆了的模样,顾宇晟忽然有了逗弄小动物的愉悦感,双手捧着林君的下巴轻轻搔着,眉目含笑道:“哦?是平时就起不来床,还是跟我一块起不来?”

    林君红着脸,小声说:“平时起不来,跟你一起,自然是更起不来了。”

    昨夜小皇帝招来整个太医院的御医为他推拿敷药,来回折腾到三更才歇下,小皇帝即便睡眠也穿着中衣,两人之间什么都没发生,可好好一句话硬是被顾宇晟听出意有所指的味道。

    小皇帝欲求不满,顾宇晟懂了。

    他笑了笑,没多说什么,牵着小皇帝起身,为他穿衣,林君开心得走路都蹦蹦跳跳的。

    看着小皇帝一团孩子气的举动,走在他身侧的顾宇晟心想:陛下还是个孩子呢,过去也许只是太贪玩了。

    “你在外面连年征战,吃食常常是凉的,对脾胃有损伤,所以我让人准备了容易克化的早膳,日后你的身体健康归我管了,不准再祸害自己!”林君仰着下巴有些骄纵的高声宣布。

    顾宇晟看着他眼睛里闪烁的关切之情,内心暖融融的,更觉小皇帝可爱。

    他干脆上前一步将小皇帝从台阶上抱下来:“是,臣一定遵从陛下的旨意。”

    林君被顾宇晟哄得心花怒放,没一会就在顾宇晟面前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御膳,门外一个小太监探头探脑的向里看,王德贵几次摆手让他滚出去不要打扰了陛下的兴致,可林君和顾宇晟却还是发现小太监古怪的身影。

    顾宇晟直接道:“让他进来。”

    “陛下,陈国公求见,殿外等候陛下多时了。”王德贵低眉顺眼的回复,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

    “不见,没病,去看儿子吧,不给挖。”林君喝了一口海鲜粥,一连串的给出回答。

    ☆、第6章 好色昏君(6)

    王德贵听不懂林君话中深意,但作为一个贴心的太监总管,他绝对不会违背皇帝的意愿——陛下整颗心都挂在大司马身上,哪有闲工夫搭理陈国公的求见呢。

    王德贵直接走出内殿,向陈国公苏光庆说:“国公爷,陛下正忙着,不便请您入大书房。但陛下说了,您是苏侍君的父亲,乃国之栋梁,该体谅陛下不忍心残害顾命大臣的心思。陛下不知道此时怎么跟苏侍君解释,如今苏侍君身子不爽利,正是需要亲人关怀的时候,国公爷能替陛下分忧解劳,多陪陪苏侍君实在是太好了。”

    陈国公心里存着事儿,本打算借今日陛下没参加大朝会的理由与他亲近一二,以此试探陛下是否真的更喜欢年长的男人——若是陛下有意,父子共侍一夫也不失为一段风流韵事。

    心中有了这番计较,他怎么肯听从王德贵的指挥,见都不见皇帝一面,直接往后宫钻呢?

    苏光庆顺手塞给王德贵一沓银票,不等王德贵反应,已经笑吟吟的抬步往大书房内走去。

    “来人,拦住陈国公,陛下有命,闲杂人等不得擅闯军机重地,违令者斩!”被推开的王德贵登时尖着丧子叫嚷起来,守在门口的近卫霎时一拥而上,将陈国公推按在门外的柱子上动弹不得。

    王德贵抓着银票走到苏光庆面前,点着银票阴阳怪气的笑道:“五两一张的银票,足有二十张呢。陈国公出手真大方。唉,咱家一个没了根的男人,就这点爱好了,不过陈国公擅闯禁地,给的钱太烫手了,咱家可不敢收。”

    银票人人爱,可那也得有命花。

    王德贵贴身服侍皇帝,小皇帝对顾宇晟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可不是往日逗弄后宫妃嫔时候的轻浮态度了;更何况大司马手握天下兵马,俩人如今如胶似漆的黏在一块,一刻都不愿分开,苏侍君能是大司马的敌手?

    他可不想精明了一辈子,结果晚节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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