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易容之后,便暂无后顾之忧,他从储物袋中找来一身儒生常见的长袍衣冠,穿戴好就此下山。他因已晋级练气五层,身躯强健,即使不驱动凡人内力走起路来也是健步如飞。
    没过多久他便出了山林,此时天色尚早,出山林不过二十里之处,便渐渐有了些人烟踪迹。
    又步行了片刻,前方人影密集,各色草舍瓦房建在此处。原来,此处正有一集市,想来是附近往来猎户村民商贾交易之所,集市虽小,但也人气甚旺,看来此时不外乎周边村落赶会采集的日子。
    此时前方走来一位老汉,楚江瞧那老汉身着布衣,背着一大捆干柴,应该是附近樵民。
    于是楚江走向集前,伸手拦住老汉,略一施礼歉声道:
    “敢问这位老丈,此处当属何方地界?”
    那老汉听言上下打量着楚江,开口道:
    “本地去年属河兆州,今年又改属江霞州,若你是赶考的书生,那你走错地方啦,州府在南边,你再往北就出了江霞州地界了。”
    楚江闻言苦笑道:
    “实不相瞒,在下是定远人氏,此番乃是进京参加会试,不曾想在此处迷失了地界。”
    那老汉闻言惊讶道:
    “原是举人老爷,那定远可不近,我们这里如今归属江霞州平成郡所管,往北过了河兆州便是京畿之所了。”
    楚江在脑海中思索着,此处既然属平成郡,那平成郡城素来好礼乐诗书,却不知是否有修士存在。
    “多谢老丈了。”楚江施礼道。
    那老汉连忙摆手将楚江扶起,口中连连道:
    “不敢不敢,举人老爷折煞小民了。”
    楚江苦笑一声也没拒绝,这个社会先下的情形便是如此,科举有成之人社会地位当然也非同一般,一般的举人都可以到乡县里去做教喻,县丞,主簿,再不济也是一方豪绅,在寻常老百姓眼里那当然是高人一等。
    楚江送走老汉,才想进集市寻口饭吃,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年轻男子的声音:
    “兄台留步!”
    楚江转过头看,只见一名穿着青色锦衣长衫的年轻男子,他腰间系着一道玉石长带,带上挂着一枚金玉配饰,华丽富贵异常。他身体颀长,此时又手执画扇,给人以倜傥风流之感。再观他面色唇红齿白,红润白皙保养甚好,想来定是锦衣玉食之人。此时正对着楚江抱拳行礼。
    “在下宫仪,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在下江楚,不知兄台有何指教。”楚江回了一礼。
    宫仪微微一笑,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
    “指教不敢当,只是见兄台目光炯炯行走之时更是仪表堂堂,浑身气质让人心下亲切,在下一时惊奇,想结交一番。”
    楚江闻言一愣,似笑非笑道:
    “兄台言笑了,方才在下在前兄台在后,又如何能看到我的眼睛!”
    那宫仪被戳穿后,丝毫不觉得尴尬,他撑开折扇,扇了一扇,哈哈一笑道:
    “兄台观察的仔细,是在下唐突了,不如我们前面酒馆一坐,一边吃酒,一边为兄台解惑如何?”
    说罢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楚江心下好奇,便也没有推就,随他一同进了集市找到一家简陋的草舍酒馆坐下。
    双方就坐后,宫仪开口道:
    “江兄莫怪,在下乃宫家修士,本是外出执行任务,未曾想遇见一位同道之人。便想来结交一番。”
    楚江早已猜到,此刻他也正急需一名修士了解情况:
    “原来如此,宫兄来的正巧。在下乃定远散修,云游到此,正想寻访同道,了解一下情况。”
    宫仪讶然道:
    “哦?江兄是定远人氏?不知江兄想知道哪些事。”
    楚江苦笑一声,无奈道:
    “在下一直随家师在山修道未曾出过山门,不久前家师外出巡游良久未归。家师下山前曾告诉在下,若他三月未归便去云都寻求我师叔帮助,所以在下如今对大云修真界势力划分可谓一无所知,生怕惹了什么麻烦,所以不得不请教兄台!”
    楚江言语之中不时流露出担心之情,可谓是入木三分惟妙惟肖,那宫仪听着也大为感叹:“兄台孝心可嘉。想必尊师只是困在了某处,性命定然无忧。”
    他接着道:“如今大云和周围几个国家皆在衍神宗治下,而直接掌管大云的乃是衍神宗门下的两大家族,一是周家,二嘛...则是我们宫家。”
    说到此处他傲然一笑,随即又道:
    “不过我等修士既然踏上修真之路,与俗世凡人早已云泥之别。只要皇室每年上缴足够的供奉之物,红尘俗务我门两家一律不会干涉,不过大云境内还独居着一些散修,有些人说的上来名号,而有些就连在下也不甚清楚,比如江兄便是这样的修士。”
    宫仪说出了几个有名的修士后,又接着道:
    “这样的修士在大云境内甚多,衍神宗虽对凡人资源有辖制之权,但是对同等修士却没有号令之能。”
    楚江听完疑问道:
    “方才听宫兄所言,宫兄所在的宫家不是隶属于衍神宗么,为何听宫兄语气并不自称为衍神宗门人?”
    那宫仪闻言神色一黯,苦笑着说:
    “江兄有所不知,那衍神宗收徒苛刻,凡是没有筑基的弟子到了门中最多是外门弟子,到处受尽欺凌剥削。还不如我在族内来的痛快,家父在族内小有威信,在下还是能捞些好处的。所以即使我宫家是衍神宗附属家族,也无法打破规矩。”
    “来来来,吃酒!”
    讲到伤心之处,那宫仪端起一杯一饮而尽。
    楚江心中消化着宫仪所说的内容,也端起一杯烈酒一饮而尽。
    淡淡的品道:
    “这乡村酒味虽不如佳酿香醇,但烈性十足,别有一番滋味。”
    宫仪附道:
    “此话不假,凡人虽是蝼蚁,但也的确有可取之处。”
    几杯下肚,宫仪似乎并没刻意将酒精排出体外,神色有些微醺。
    “却不知那衍神宗最高的修士又是何等修为,云都之中又是何等修为之人坐镇。”
    宫仪不在意道:
    “衍神宗修为最高的太上长老是一位金丹老祖,号称‘判命真人’,手段出神入化,据闻有万里之外一言定人生死之能,这二百年来闭关修行,早已不见风声。而那云都当值之人都是筑基修士,三十年一轮换,此时当值的想来应该是周家的修士罢!”
    只见那宫仪不经意间又道:
    “江兄既然自定远城而来,不知是否听闻青檀山之事?”
    说罢又抬头眯眼盯着楚江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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