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翦闻言连忙道:“属下不敢!”
    姜珝淡淡笑道:“光是不敢还不行,你们还要想着本侯的好,多拿本侯和其他人比一比,你们就会知道,本侯是一个多么开明和善良的人了。”
    姜珝虽然有些恬不知耻,可这个道理却是真的。
    至少比起这个时代的人,姜珝算是最开明的一个老板了。
    姜珝以一些手段制衡下属,那也是为了双方考虑。
    魏王无法制衡披甲门,所以披甲门就成了魏王的眼中钉,欲要除之而后快。
    将自己的一些把柄交到老板手里,其实也是一种自保之道。
    当初姜珝急着结婚生孩子,急着给自己创造弱点,便也是为了这方面考虑的。
    姜珝不信玄翦心中没有抱怨过自己以其妻儿作为人质控制玄翦,或许玄翦会因为感恩,或者是其他因素不会背叛姜珝,可心中终究还是会有一根刺。
    但是魏王与披甲门的事件倒是一个非常好的例子。
    想要君臣和睦,君王要做的是拿捏住臣子弱点,而臣子要做的则是将自己的弱点送到君王手中。
    在封建时代,只有君王才不能有弱点存在,一个没有弱点的臣子是会遭到君王猜忌的。
    或许在赵王偃心中,姜珝就是一个没有多少弱点的人。
    而赵王偃也并非是想要杀掉姜珝,他知道赵国还需要姜珝,他只是想要暂时打压一下姜珝,给他儿子赵迁创造一个可以掌控赵国权利的机会。
    所以赵王偃才会想到等姜珝大婚之后,再去收回姜珝的兵权。
    但那也只是兵权罢了,赵王偃并没有想要收回姜珝的爵位,他只是想让姜珝安分一段时间。
    在赵王偃看来,他已经给了姜珝天大的恩惠了,说是王恩浩荡也不为过。
    只是对姜珝来说,兵权就是姜珝的一切。
    没有了兵权,姜珝就没有了一切希望。
    玄翦拱手道:“属下记得了。”
    其实玄翦在姜珝麾下,并没有想过太多事情。他的妻儿住在姜珝府上,也一直是最好的待遇。
    玄翦甚至不认为这是姜珝在以他的妻儿控制他。
    江湖出身的玄翦,不会考虑那么多弯弯绕绕。
    ……
    度过漳水,姜珝一行四人进入了赵国境内。
    这里是姜珝的地盘,姜珝的军营就在附近,到了这里,众人紧提着的心也终于放松下来来。
    姜珝笑着提醒道:“你们也别太放松了,很多时候越是接近终点,就越是危险。若有人得知了我们的行踪,就一定会选择在这里刺杀本侯。”
    “因为到了这里之后,才是我们最放松的时候。”
    玄翦点点头,随即警惕的观察四周。
    姜珝笑了笑,姜珝这一次出行乃是机密,所带之人都是可以相信的心腹。唯一有可能透漏姜珝行踪之人,就只有司马尚和李牧了。
    姜珝利用弄玉会娘家省亲为借口,当然不能欺骗司马尚。
    可司马尚和李牧也知道,若想让韩国全力相助赵国,姬无夜是必须要杀的。
    他们知道姜珝刺杀姬无夜之事,也表示了支持。
    而且司马尚和李牧也知道,此事乃是绝密,绝对不能让外人得知。
    所以姜珝的行踪乃是绝密,不会有任何人透漏。
    姜珝没有去漳水大营,汇合了王虎等亲兵之后,一行人朝着邯郸驶去。
    回到侯府,姜珝命人烧好热水,与弄玉一起洗了个澡,并吩咐王虎派人前往司马尚府邸和李牧府邸通报消息,姬无夜已死。
    洗簌之后,姜珝浑身都轻松不少。
    书房内,姜珝再一次将众人召集过来。
    韩国之事虽已定下,可姜珝这边还有不少事情要吩咐。
    首先就是烟花之事。
    姜珝与白亦非联手贩卖烟花牟利,由翡翠虎作为两人的中间人。
    白亦非如今自然也已知道翡翠虎投靠了姜珝之事,可在明面上,翡翠虎也并没有叛出夜幕,他依然是夜幕四凶将之一。
    而且翡翠虎的根基在韩国,白亦非自然有把握可以掌控翡翠虎。
    由翡翠虎出面贩卖烟花,姜珝便可以从中抽身出去,没有人会联想到此事与姜珝有关。
    除了早已知晓此事的流沙。
    虽然姜珝会因此而让出一部分利益,可有了白亦非这条线,姜珝就不用再为军中的劲弩而担心了。
    而且从此事之中抽身而出,赵国内部也不会有人因此而眼红姜珝。
    可有一件事,姜珝却不得不去请教萧何了。
    “萧何先生,从时间上来算,卫庄此刻应该已经成了韩国上将军。若秦王得知此事,他会如何处置韩非?”
    萧何这些日子也研究了不少七国内各方重要人物的性格,有姜珝的情报网作为基础,萧何对天下已经颇为了解,再也不是之前的一知半解了。
    萧何思考良久,沉声道:“或许秦王会考虑留下韩非一名。”
    韩非的死,会让韩王彻底放弃交好秦国的想法。
    一旦秦王得知姬无夜已死,卫庄在韩国掌权,他便会留下韩非一命,甚至还会善待韩非。
    在关键时刻,秦王便可以拉拢韩国对赵国反戈一击。
    赵韩联盟是姜珝一手促成的,姜珝绝不会允许韩国背叛赵国,因为那将是对姜珝威望的致命打击。
    姜珝现在的出世风格,其实就是鬼谷派的纵横之道。
    或许很多研究姜珝性格的人,都会判断出这一点。
    只有合纵才能破解连横。
    姜珝拉拢韩国抗秦,秦国就要拉拢其他国家对抗赵韩联盟。
    而能被秦国拉拢的就只有燕、齐两国。
    但是在姜珝的判断中,燕国绝对不会助战,燕国太子燕丹会全力阻止燕国助秦。
    齐国或许会攻打饶安,可饶安有庞立在,至少可以守住城池。
    楚国有百越之乱,目前自顾不暇。
    魏国与赵韩两国唇亡齿寒。
    而且以嬴政的性格,以及他对姜珝的忌惮来说,嬴政绝想要拉拢韩国反击赵国。
    因为只有这样,姜珝才会被赵国治罪。
    为保此事万无一失,姜珝目视焱妃,缓缓问道:“绯烟姑娘,你说阴阳家会杀韩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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