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再是有毅力,终归也有一些失落的时候。这日,牛鬼像往常一样修炼了两个时辰后,妖力依旧毫无进展,他有些气馁,决定下山散散心。
    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
    因为他长得太丑,一旦出现在尘世,必然会引起旁人的惊惧。
    可是,山下没有火焰,那里有漂亮的花,翠绿的草,有清澈的溪流,和夹杂着芬芳的泥土,他的心中留着一丝奢望,也许多接触这些漂亮的事物,会改变自己的容颜,让他的脸,看起来不那么狰狞呢?
    于是,看到鲜花,他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要亲近,正如此刻,他已经伸手摘下一朵,捏在掌心,痴痴地看着。
    哪怕是不知名的小花,依然如此漂亮,如果他也能像这朵花一样养眼,那该有多好。
    正是心生向往之际,身后突然响起一阵不悦的叫嚣声,“丑东西,长得这副尊容还敢下山,是要来侮辱本大爷的眼睛吗?”
    “哟,我就说这么丑陋的会是谁呢!这不是空陷山的牛鬼吗?怎么让我们碰上了这玩意儿,真晦气。”
    “啧啧,你看他还摘花呢!这让我想起了一句话来,叫做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啊!”
    “哈哈哈……”
    三个小妖冷嘲热讽的声音不断响起,牛鬼并没有回头,这些年来,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冷嘲热讽,他们说得没有错,他的确……很丑。
    他没有反驳,只是黯然地站起身,准备默默离开。
    没料到这番卑微的态度,落到对方的眼中,反而成了另一番意味。
    他们气势汹汹地拦在他面前,语气阴狠道:“怎么?你还想逃?”
    “我……”牛鬼呆呆地抬起头来,闷声应道,“我们不熟。”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还要回应?他们已经冷嘲热讽,难道还不知足吗?
    然而他猜对了,他们的确不知足。
    领头的蛤蟆妖眼见着牛鬼要走,立刻往前一步,眼神凶恶道:“混蛋,连本大爷你都不认识!你是在瞧不起我吗?”
    一旁的马脸妖附和道:“就是就是……居然敢跟我们老大作对,我看你就是皮痒欠收拾。”
    “我看这家伙长得这么丑,打得他面目全非也是免费替他改造了。”另一个尖嘴猴腮的妖怪说着捏了捏拳头,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牛鬼手捧鲜花,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这般为难自己。
    “难道你们的人生,除了欺凌弱小,就没有别的追求了吗?”他诚挚地问道。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理由了。
    如果他长得不是那么丑陋,他一定会去感受一下大千世界,再去勾搭雌性,吃喝玩乐,潇洒自在,岂不是快哉。
    在他看来,找别人麻烦,是一件最愚蠢的事情,何必呢!
    很显然,他的态度彻底惹怒对方,蛤蟆妖一气之下,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鲜花,扔在地上,抬起脚跟狠狠踩下去,一面碾压,一面骂道:“丑东西,敢质问本大爷,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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