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暗中,就见一男一女正衣衫凌乱地缠在一起。

    一个艳妆少妇一把将崔景钰推在岩壁上,一边凑过去吻他,一边拉扯他的衣衫,那架势急切得像是想将他一口吃了似的。

    崔景钰任由她施为,不迎合,也没怎么推拒。

    他露出来的胸膛,肌肉轮廓清晰而优美,体魄远比他穿衣时要健美而结实得多。少妇迷恋地抚摸亲吻着,身子如蛇一般缠在他身上。

    “别生气了……我已经训过上洛王了,他日后……再不会算计你了。”女人低语中夹着亲吻的声音,“我好想你。这些天,我天天都想着你……”

    丹菲觉得阵阵作呕,忍不住轻轻嗤了一声。

    崔景钰本半闭着眼靠在岩壁上,倏然睁眼朝这边望过来,视线同丹菲对上。

    丹菲一惊,急忙退了一步。

    安乐公主听到响动,停了动作。

    丹菲屏住呼吸。

    崔景钰一把搂住安乐公主的腰,转身将她压在岩壁上。安乐发出惊喜的低呼,随即立刻抱住他狂吻。

    “钰郎!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是不是……”

    崔景钰不语。

    安乐渐渐觉得不对,伸手去摸他下腹,随即一愣,扬手啪地扇了他一记耳光。

    崔景钰被打得别过脸,后退了一步,反而笑了笑。

    安乐又扑过去抱住他,“对不起,钰郎。我……我不知道……没关系的……”

    崔景钰面无表情地把她推开。

    “公主出来已久,怕宜国公主要起疑了。”

    “钰郎!”安乐道,“你别生气。我一时心急而已。我知道有个神医……”

    “公主!”崔景钰怒道。

    安乐不敢再提,她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洞外有宫婢一直守着,扶了她远去。

    “出来吧。”崔景钰冷峻的声音响起。

    丹菲硬着头皮走出来。

    她脑子里也是一团混乱,觉得比起崔景钰果真和安乐公主偷情,崔景钰竟然不举竟然更加引起了她的兴趣。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话题实在不适合她这样待字闺中的女孩谈论,她定要将崔景钰挖苦得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岩壁上才了事。

    洞不大,丹菲走了两步,就已站在崔景钰面前。

    崔景钰面容晦涩阴沉,透露着危险的气息。也不怪他,任何人被撞破了这等事,都会恼羞成怒。

    “你怎么在这里?”崔景钰盯着丹菲,粗声问道,“不是要你呆在院中的吗?”

    “宜国公主招见我和阿锦。”丹菲道。

    崔景钰衣襟半掩,胸膛若隐若现,肌肤白皙,透露着一股诱人的旖旎。丹菲不禁暗道,这人整个都是一块白玉雕的,难怪安乐公主爱不释手?她都不知道把目光放何处的好,只得偏着头答话,倒显得她心虚似的。

    “那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崔景钰质问。

    “无聊闲逛呗。”丹菲道,“原以为是曲径通幽,没想通的是幽会之处。”

    崔景钰紧抿着唇,面容透出一股锋利如刃的气息来。

    “刚才那位就是安乐公主?”丹菲挑眉,“抱歉,打搅了你们俩人好事。其实你不用管我,我本就要走的。今日的事,我也没那脸皮出去胡说。”

    丹菲拍了拍裙子,朝崔景钰敷衍地点了点头,转身沿着来时的路而去。

    “你……是曹永璋的什么人?”

    丹菲脚步踉跄,扶着石壁站住。

    “我不认识你说的这个人。”

    崔景钰朝她走了两步,“我去查了那个徽章,属于泉州一个以制剑而闻名,而后出了名将的世家。这家也正是姓曹。那位名将,就是曹永璋。”

    丹菲扭头看他,“家父从过军,那是他上峰赏赐的弓箭匕首。也许就是这个曹将军吧。”

    崔景钰嘴角轻扬,似乎在讥嘲,“曹家还有一个传统,给子孙打造的兵器上,都会将子女的名字融汇到徽章之中。这些兵器都由儿孙亲自收藏,传与后人,绝不出手赠人或售卖。你的那个匕首上的徽章里,就有一个‘璋’字。”

    丹菲的肩膀轻轻颤抖了一下。

    崔景钰又缓缓前进了一步,“曹将军生前曾封镇海将军,乃是本朝战功赫赫的一名擅海战的武将。不幸后来被牵扯到了立太子一案中,受人诬陷,举家葬身火海。曹将军有一独生爱女,算起来,年纪同你……”

    丹菲转过身来,直视着崔景钰。

    “你想说什么?”

    崔景钰肃然道:“我极敬佩曹将军,也知道他是冤枉的。”

    “哦。”丹菲不冷不热地哼了哼,“将军在天之灵,一定十分欣慰。”

    她转身继续朝前走。

    崔景钰低沉浑厚的声音传来:“你可想报仇?”

    丹菲脚步一滞,头也不回道:“崔郎如今声名狼藉,却有功夫替别人操心,未免本末倒置了吧?”

    崔景钰目送丹菲的身影消失在石道的尽头。他自嘲一笑,缓缓呼出一口气,靠在岩壁上。

    叮当一声,一块沾血的尖锐石子自手中掉落。他左手微颤,鲜血从掌心伤处涌出,顺着指缝滴落。

    旧爱新颜

    两位公主在崔府用完了午膳,动身打道回府。崔景钰将公主们的车驾送出了坊门后,并未返家,而是朝平康坊而去。

    他在平康坊一处僻静清幽的院落门口下了马。门房认得他,急忙带着奴仆迎出来,牵了马,引着他朝里去。

    院中景色精致考究,崔景钰却无意欣赏。到了走廊尽头,一名俏丽的婢子拉开门,请崔景钰进去。婢女目光脉脉含情,丰满雪白的胸脯在纱衫下若隐若现。崔景钰视若无睹,抬脚迈进屋中。

    “如何?”李隆基握着白玉瓷的酒杯,自窗边转过身来,俊朗的面容带着一点微醺之意。

    崔景钰从容落座,“无事,就是安乐公主也跟着来了。”

    李隆基噗地笑,“她没把你怎么着吧?等等,你这手怎么了……哈哈,你不会是……”

    “别提这事了行吗?”

    李隆基笑得把酒都泼洒了出来,“你也真是的,何必这么倔强呢?便是从了又如何?她主动送过来的,不享用,白不享用?我们又不会因此责怪你。裹儿艳名远播、素来风流……”

    崔景钰慢条斯理地斟酒,“宜国公主今日表现,似有同崔家言和之意。看样子,她还是在为上洛王打点。”

    李隆基讪讪笑了笑,“她这个人,其实十分念旧。纵使上洛王从没疼爱过她,她却依旧尊敬爱戴他。”

    崔景钰很有几分不以为然地抽了抽嘴角,“她回来有月余了,你还在避着她?”

    李隆基注视着酒杯,苦笑道:“不是避而不见,只是不知道见了该怎么办。昔日情人,今日的堂妹。不论以什么身份同她重逢,都别扭得很。”

    “郡王素来风流不羁,却是栽在她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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