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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华珍这种什么都不说,只知道哭哭啼啼的女孩,很是让崔景钰束手无策。他不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可是他从来都是板着脸一走了之。孔华珍是他未婚妻,他走不了,又不会哄,很是为难。

    崔景钰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只好道:“安乐公主性子娇纵,我后来已是说过她了。你以后不如避开她就是。”

    他一个臣子,居然可以去教训公主,可见两人是真有私!普通女子就罢了,孔华珍将来怎么同公主抢男人?

    想到此,孔华珍生出了后悔之意。

    崔景钰斟酌片刻,道:“其实我同安乐公主……”

    “我不想听!”孔华珍又一句话堵了回去。

    崔景钰见她不想听,便不说了。

    可孔华珍又等了半晌,一直到牛车到了孔府,都不见崔景钰继续说下去。她心里好奇的爪子直挠墙,可脸皮薄没法子再开口要崔景钰解释。她一恨安乐公主无耻,二恨崔景钰不解风情。把泪一挥,也不和崔景钰道别,扶着婢女匆匆走了。

    崔景钰转身上马离去。走出了一段,回想起这个莫名其妙的夜晚,不禁一声哂笑。

    他却不知道,孔华珍进去后没走几步就后悔了,又匆匆跑出来追他。

    她本以为崔景钰见她生气了,会在门口守着。哪里想到奔出门一看,雪地里连个影子都没了。

    孔华珍这下是真的又悔又气,倒在婢女的怀里大哭起来。

    上元节过后,天气便渐渐回暖。早春的红梅争相怒放,大明宫的梅园里红云片片。

    这日丹菲不用在韦皇后身边当值,便带着一群小宫婢来到梅园里,手执琉璃碗,采集梅花上的积雪,回去浇上乳酪蔗浆和各色果酱,倒是一道可口的甜点,配着炙羊肉吃极好。

    丹菲在这边带着小宫婢采雪,那头就有几个身穿华服的年轻男女一路说笑着走来,显然是来赏梅的。

    领头的男子高大俊朗,通身贵气,笑声爽朗,正是临淄郡王李隆基。他手臂里挽着一位宫装丽人,不是郡王妃,却是宜国公主李碧苒。这堂兄妹两人穿着一青一篮的衣衫,却是像登对的璧人似的。

    丹菲不想和李碧苒打招呼,退开几步,避到梅树后去。

    可偏偏李隆基眼力好,经过之际,觉得那树后的人影很熟,情不自禁地唤了一声:“可是阿江?”

    丹菲无奈,只得走了出来。

    她披着一件韦皇后赏的杏色绣浅蓝芦雁的披风,领口雪白的狐毛簇拥着她秀丽白皙的面孔,一双明眸如黑玉一般。妆容虽淡,也无娇媚神色,可整个人被这雪地红梅一衬,宛如一尊玉人,秀丽夺目。

    李隆基惊艳,热情地对丹菲道:“好些日子没见着阿江了,怎么瘦了些?”

    李碧苒在李隆基背后冷冰冰地看着丹菲。丹菲平静地低着头,道:“有劳郡王关心。听闻郡王喜得千金,还要恭喜郡王呢。”

    李隆基的妾柳氏中元节前生了一个女儿。李隆基之前夭折了一个小女儿,如今又得一女,心花怒放。

    同李隆基来的一群人要去前面耍。李碧苒温柔地催促:“三郎,这边冷,我们去暖阁里吧。”

    “你先随他们过去,我随后就来。”李隆基看了李碧苒一眼,又转头朝丹菲微笑,“我还有些话想和你说呢。”

    李碧苒嘴角抽了抽,挂着淡然从容的笑,随着旁人走了。

    丹菲深深看了她一眼,低声对李隆基道:“郡王可是收到信了?”

    李隆基微微一怔,明白了丹菲的意思。他正色道:“我同宜国公主谈过此事了。她会那么做,也是有缘由的,而且也是为了我。这倒教我没法去怪她。她当初用心确实不好,但是及时收手,并没有良成大错。她知错,亦愿意鼎力帮我,作为赎罪。”

    丹菲有点难以置信,“宜国公主她……郡王信得过她?”

    李隆基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丹菲便明白了过来。李隆基虽然风流,却不是没脑子的男人。李碧苒身上疑点颇多,早非当年之人。如今既然她送上门来,他先接受她,再静观其变就是。

    丹菲便不替李隆基操心了。

    “来,站着冷,我们走走。”李隆基拉起丹菲的手。

    丹菲不动声色地把手抽了回来,拉开一步的距离,走在李隆基身侧。

    李隆基无奈地笑了笑,带着她在梅林中漫步。

    “朔方大捷,沙鸣城也安宁了。听说你父母都还葬在那边的,可需要我派人将二老送京城来。”

    丹菲听了心里一暖,感激道:“郡王厚爱,真教我感激不尽。我本想着将来出宫后,亲自去沙鸣将父母接回老家安葬的。”

    李隆基听她提出宫,心里痒痒地,道:“你对将来有什么打算?出宫后,想好去处了么?”

    丹菲一时不知如何答。她是想为父亲洗刷了冤屈才出宫的。若是成功,家里产业应该能回收,自己也可和叔伯相认,不愁没去处。若是不成,那她估计会把心一横,浪迹天涯去。

    “还没想好。到时候也许会到处走走,或者回泉州看看。郡王过完年可还要回潞州去?”

    李隆基道:“等天气暖和了再回去。横竖在那边也无事。开春后北伐的将士们就要回来了,有几位新露头角的武将,我很是想结交一番呢。”

    丹菲听到武将,倏然想起尸骨无存的段义云,心中一痛,一时无语。

    两人走出梅林,就见李碧苒正站在暖阁檐下,和人闲话。两个男子其中一个是郭驸马,另外一个则是崔景钰。

    丹菲一看见崔景钰那张胜似冰雪的面容,心中就一阵发虚,放慢了脚步。

    李隆基朝崔景钰点了点头,径直进了暖阁里。李碧苒朝丹菲冷淡地笑了笑,挽着郭驸马的手,也进了屋。

    丹菲站在雪地里,和站在高处的崔景钰遥相对望。崔景钰身披狐裘,愈发显得身材高大挺拔,面孔白皙俊美,面色冷清得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他这淡漠的目光让丹菲不自在地别开了脸,敷衍地朝他欠了欠身,转身匆匆离去。

    崔景钰冰冷漆黑的双眸随之转动,整个人伫立廊下,久久没动。

    丹菲出名

    景龙二年三月,长安的春天悄然来临。

    和煦的晨光如金沙,洒落人间,风带着湿润的气息吹拂着少女的发丝。冰雪消融,化做潺潺流水,汇集成山泉、溪流、江河,滚滚江水朝东奔腾而去。山林在鸟鸣声中苏醒过来,草木舒展枝条,蒙上一层鲜嫩的绿意。

    天气一暖和,韦皇后就在大明宫里呆不住了,三天两头都要出宫游玩。圣人年纪大了,有些病痛,不爱与她同路。韦皇后自然巴不得,和男宠们同进同出,好不潇洒快活。

    丹菲私下对韦皇后也很是佩服。韦皇后年近五旬,换在寻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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