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皇后不如给那刘氏指个婚吧。只要刘氏嫁人了,薛二郎就能死心了。”

    韦皇后嫌弃道:“那娘子不是烈性得很,动不动就要把自己挂在房梁上的。我可不想世人说我逼死了她。”

    李碧苒道:“皇后指婚,谁敢不从?为了不连累舅父一家,我想那刘氏也定会咬牙出嫁的。”

    韦皇后心想经此一事,太平和薛崇简肯定母子失和。她幸灾乐祸,便同意了李碧苒的建议。

    丹菲提心吊胆听了半天,也没弄清楚她们打算将刘玉锦赐婚给何人。嫁人于女子来说乃是毕生大事。刘玉锦如今名声扫地,就算被强指婚给个世家子弟,对方也不见得会尊重她,对她好。若是对方还是个纨绔子弟,那刘玉锦一生都要被毁了。

    韦皇后难得露出慈爱的一面,对李碧苒道:“难为你了。也幸好你们膝下没有女孩,不然定要受刘氏拖累。虽然说她只是个外姓亲戚,却毕竟养在你身边,有了这等门楣之丑,你在姊妹中交际,颜面上也说不过去。”

    李碧苒见说动了韦皇后,心中大喜,道:“母亲,女儿和驸马都极看好忠武将军文默。文将军出身文氏旁枝,据说少时清贫,在沙鸣长大,同刘氏也是乡亲。若是他的话,我想刘氏定回同意的。”

    丹菲听到一声弦绷断的声音。

    “那就这么说定了。”韦皇后对选哪个男子并不怎么在意,既然李碧苒已经有了主意,对方听起来又不错,就不再反对。

    “阿段,你代我拟旨。阿段?”

    贺娄尚宫伸手掐了丹菲一下,“皇后唤你呢!”

    丹菲如梦初醒,僵硬的身躯伏在地上,哑声道:“奴,听旨。”

    自己怎么拟好的旨,丹菲都不记得了。她浑浑噩噩地做完手头的事,也到了换班时分,便交了牌子离开了大殿。

    云英见到丹菲,吓了一跳,拉着她进了屋,焦急地问:“你这是出了什么事了?你这脸色好似死人一般。”

    丹菲麻木地坐下,艰涩道:“皇后下旨,赐婚段……文将军和刘玉锦。”

    云英是知道段义云求亲的事的,乍一听说这事,脸上血色尽褪。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皇后可知道文将军其实钟情于你,已和你私定终身了。”

    “既是私定,就说明此事没用。”丹菲苦笑,“李碧苒算好的。她要拉拢文将军。有了皇后赐婚,他不得不从。”

    萍娘接到消息,也匆匆赶来。

    “阿段先别急,也许文将军会抗旨。你不是说张老将军欠了他人情么?若有张老将军帮他,也许皇后会收回旨意。”

    “皇后是何人?”丹菲苦笑,“她绝不可能这么做。”

    “先看文将军是什么反应吧。”萍娘叹息。

    次日,消息传来:段义云接了皇后赐婚的旨意。

    丹菲释怀

    屋内静悄悄的。萍娘和云英愁眉苦脸,望着坐在窗边发呆的丹菲。

    丹菲并没有哭。她此刻的感觉非常奇怪,她当然觉得被辜负了,非常失望和伤心。但是同时,又从内心深处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隐秘而羞耻的轻松。

    她就像是摆脱了一个甜蜜的负担,不舍,但是也不遗憾。

    这个男人,她以前那么喜欢的,出身容貌品行样样出众,又爱着她,愿意为她做一切。她有什么理由拒绝他的求婚呢?

    可是潜意识里,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好似拼一块七巧板,总有那么一处没法严丝合缝。

    “也许,”丹菲哑声道,“也许我也没自己想象的那样喜欢他。”

    “不喜欢就好。”萍娘立刻道,“天下好男人何其多,你这样的才貌,何愁找不到如意郎君?”

    “对!对!”云英也连连点头。

    不久后,李碧苒那边也传来了消息,说刘玉锦果真也同意了这门亲事。

    刘玉锦会爽快答应,是在丹菲意料之中的。

    对于绝望之中的刘玉锦来说,既然横竖都要活着嫁人,那嫁一个自己了解的旧识,总比嫁一个陌生人好。段义云品行耿直,为人可靠,刘玉锦也丝毫没有挑剔对方的资格。

    刘玉锦还不知道段义云向丹菲求过亲的事。丹菲只希望她永远都不知道。

    刘玉锦本想借进宫谢恩,顺便见丹菲一面的。但是韦皇后没接见,只派了个女官过去训话,让她好生备嫁,婚后恪守妇道,相夫教子。

    刘玉锦叩谢了韦皇后的训话后,问:“请问皇后身边女官段氏如何了?我同她私交甚好,想在出阁前同她见一面。”

    “阿段病了,正在休养中。”女官冷冰冰地说。

    丹菲确实病了,倒并不全是因为指婚的事。

    崔景钰走后,丹菲的情绪就一直低沉。她自己都说不出个理所然来,身旁的人自然更不会明白她的心思。段义云同她的婚事撤销后,她思虑更重,又加上年末忙碌,不慎着凉发热了。

    伤风并不是什么重病,丹菲只当是个忙里偷闲的机会,在床上休息了几日。

    萍娘过来探望她,带来了亲手熬的鸡汤。

    “文将军听说你病了,十分焦急,托我给你送来这百年人参。咱们虽然说是有地位的女官,可是在宫里,也用不上这样的好东西。”萍娘一边说着,一边把那些药材从篮子里取出来,交到云英手上。

    “我不过是伤风罢了。若不是为了偷懒,早就起床干活了。”丹菲有些不好意思,“文将军他,现在可好?”

    萍娘道:“我没见着他。他见不了你,便送来一封信给你。”

    信折叠得很严密,信封上也没有字。萍娘看了云英一眼,两人起身,去一旁守着炉子熬药。

    丹菲轻轻叹了一声,抽出信纸,展开阅读。

    段义云是武将作风,不爱咬文嚼字,私信也写得十分通俗简易,反而更加能表露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阿菲吾爱,听闻你忽病,我焦急如焚,却无法进宫见你,只有托萍娘转递药材。虽然他们都说你是小病,我却依旧无法放心。只盼你安生养病,切莫太过忧思。希望早日听到你病愈的消息。”

    “我同阿锦的婚事,想必已无需赘言。你如此冰雪聪明、善解人意,定也能明白我有多么身不由己。我对你有承诺,如今却眼见就要守不住了。我焦躁愤怒却无法对外人道,亦不知道今后我们两人会如何。为何命运会对我们多加折磨,为何就不能宽待我们一次呢?”

    “阿菲,我很想你,却见不到你。无数话想当面对你说,却又怕让你更伤心。皇后指婚不可违,我身负重任也不能轻易地带着你远走高飞。我是否真的要娶阿锦?我今后又要如何面对你?你是否对我很失望?你若怨我,也是应该的。只是你务必要相信,我对你的心意,过去不曾变,今后也永不会变……”

    丹菲合上了信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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