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景。慕容氏本是在南疆的大姓,后来其族人归附于现今的皇帝之后便被封侯封爵,慕容淳的父亲也是在那时被封了二品将侯,后从南边调到了京中任职,于是就在皇城之中落了府。不拘嫡庶,慕容将军倒是有几个儿子,不过却是只有慕容淳这么一个宝贝嫡女,在民风刚烈的南疆长大偏又生就了一副江南水乡才能蕴育出来的标志模样。从小被生父娇宠,性子孤傲,从不喜在脂粉群里和一众侯门贵女勾心斗角,会和沈莙相交也完全是一个意外。

    沈莙被接到听雨阁的第二年,恰逢京中一个颇有名望的高僧在云隐寺设座讲经,一些贵族夫人便带着自己的儿女前往探访,只为求一表字。当时沈葮和沈菱已有表字,王氏不得已带着四岁的双胞胎去了。沈莙原来没想凑热闹的,奈何沈菱秉持着一碗水端平的顽固思想,自己私下里偷偷带着沈莙去了云隐寺,‘嘉兰’这个表字也就是这么来的。那次云隐寺之行沈莙不只收获了表字,同时也认识了两个自己本没有机会认识的世家小姐。

    慕容淳比沈莙要大上一岁,虽是聪明,但自小就不乐意和一些闺阁里娇养着的小姐动那些个花花肠子,认识沈莙之前最要好的就是金陵魏国公家的二姐儿琴君。沈莙到云隐山的那日也是慕容淳和魏琴莙相约在云隐山后边小庐里喝茶参禅的日子。沈菱带着沈莙从云隐寺里出来的时候正是人潮涌动,只不过一差眼,两人就被冲散了。

    沈菱是记得四处寻人,沈莙也没闲着,在沈府里被拘了有许久,一逮着时候就开始在云隐山四处转悠,最后停下来开始担心自己的时候就已是停在了慕容淳和琴君所在的小庐前。

    那时的沈莙身量娇小,整整一年的时间里被秋桐和李嬷嬷养的珠圆玉润白白胖胖的,乍眼一看,一点都不像是八岁的女孩儿,倒像是五岁左右的小女娃。于是当沈莙一脸严肃地做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向小庐里的两人问路时,霎时就把那两人逗笑了,弄得沈莙心塞不已。

    后来慕容淳和琴君将沈莙交到沈菱手里的时候两人还忍不住在沈莙两边脸颊各掐了一下,结果换来了沈莙别别扭扭的两个大白眼。三人这样认识之后慕容淳便总喜欢时不时地招惹沈莙一番,然后在沈莙和她强装镇定地和她理论的时候偷着乐。琴君是个标准的淑女小姐,从来只在慕容欺负沈莙的时候在一旁乐呵呵地看热闹。三人迥然不同的性子,不知为何却难得看对了眼,你来我往的一时间亲密难言。

    后来沈莙被王氏送进宫里参加选秀,琴君又是到了年纪便嫁入了李陵侯家,做了世家的媳妇,只留慕容淳一个既不愿意嫁人,又因着外族人的身份不用非得参加选秀,一个人失了玩伴,终日里无所事事。

    沈莙听那个圆脸小姑娘提起慕容淳,心里也有几分小激动,也不端着了,只拉了她往角落里问道:

    “她今日是不是也在相府呢?”

    小丫头见沈莙一脸急切,因笑道:

    “今日是苏家姐姐的生辰,无论有没有私交,京中的小姐大多都来了,慕容将军府里的小姐又哪里能不来呢,方才我从园子里路过的时候还见着慕容姐姐在西门那里喝茶呢。”

    沈莙向她道了声谢,也不管沈葭正在和人唇枪舌战,自己迫不及待地往西门去了。

    隔得远远的沈莙就在西门边的石榴树下看到了一个娇艳的少女,身形高挑,打扮贵重,穿的正是昔日里慕容淳最爱的碧色曲裾。

    慕容淳自然也是看到了有人一直往这里靠近的,只不过两年不见,沈莙已经长高了不少,五官也都长开了,偏她今日又打扮的俏丽,于是直到沈莙走到她跟前慕容淳才认出她来。起先她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心道沈莙正在内庭当差,怎么能在这里见着呢?

    沈莙见她惊讶,心下好不得意,伸手就在慕容淳的腰间小力地掐了一下,

    “这么久没见,你不是傻了吧?”

    慕容淳这才相信眼前的人是沈莙,有些难以置信地开口唤道:

    “阿莙,真是你?你怎么敢从宫里溜出来?”

    沈莙翻了翻白眼,有些无奈地开口道:

    “呸呸呸,就知道你说不出什么靠谱的话来,私自出宫可是要受审的,姑娘我可是堂堂正正领了年假出的宫。”

    慕容淳一时失察,竟被沈莙嘲笑了去,板起脸来就捉住沈莙开始一阵乱掐,弄得沈莙直呼饶命。

    两人许久未见,仿佛有说不尽的话一般,粘上了就再也扯不开,手挽着手在园子里四处溜达说着悄悄话。

    沈莙在宫里的两年外边其实也发生了不少事,琴君在秋日里的时候怀了第一胎,如今正是不好动弹的时候,因此也没能到相府赴宴,沈莙想到琴君不过比自己大两岁,如今已经快要为人母了,一时间也有些感慨,只向慕容淳问道:

    “阿淳,我是还要在宫里熬些时日的,琴君姐姐那里还得你多走动走动,她在婆家若是有什么不如意的,你也好开导开导。”

    提起琴君,慕容淳似乎是显得有些痛心,

    “她在那样的婆家哪里有什么如意可言呢,李陵侯府上的长媳,外人看着是觉得风光,可她的苦又有谁能说呢。头上顶着个厉害的婆婆,一家子人没一个是善茬。她夫君李长风对她是不错,可房里也养着好几个通房丫头和姨娘。如今她怀着孩子,婆婆的态度是好了,自己的夫君却是三天两头地往外跑。上回我去看她,见她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这样的日子还得她一日一日地熬过去。也亏得你当时进了宫,左右还有人叫你一声‘大人’,我瞧着现今她一个侯府夫人的日子还没有你来的自在呢。”

    沈莙被慕容淳的话弄得整个人都有些丧气,在她看来,琴君的家世、长相、才学、乃至性情都是京城中一等一的好,这样的美好的一个女孩儿如今尚且日日受着委屈,沈莙是既是生气又替她觉得不值。

    这样沉重的话题明显弄得沈莙和慕容淳都有些不好受,两人颇有默契地将话题移到了东道主苏家上头来。

    “我是和这位苏家小姐不熟,不知道在你看来今日这位寿星的品性是怎样的?”

    慕容淳撇撇嘴,有些心气不顺地向沈莙抱怨道:

    “她父亲是现在炙手可热的当朝宰相,她自然向来都是拿鼻孔看人,我听母亲提起过,她本来是要进宫选秀的,也不知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直到现在她还养在闺阁里。”

    说罢见四周无人,贴耳对沈莙道:

    “其实哪里是她说的那般不参选是因为母亲不舍得她太早出阁,我私下里听人说自从这位沈家小姐在上元节灯会上看见了萧家那位怀玉公子,从此就扬言道非此人不嫁。你瞧她那副矜贵的做派,只怕是等着人家国公府上苏家提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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