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师我说:“就说安州的事情吧,既然司马仁说愿意承担一份职责,那总得有人去安州。我还算熟悉,要是没人去,就我吧。”
    狄帆说:“想得美!你另有任务。马茜妹妹比你更熟悉司马仁说和司马芗,大马镖局的事还得她自己做主。我看就马茜和马先去安州,待会儿党在兴来了,让他派人去通知庄不贤,具体的事让他们去做。”
    张顺子说:“那藏宝图的事情也比较麻烦,至今我还摸不着头脑,你们可有什么主意?”
    柳冬梅向来喜欢跟张顺子唱反调,便说:“大哥手里已经有了两份,这事你不懂,也不用你瞎操心。”
    张顺子说:“我怎么就不懂啦,只是一直是大哥和何兄弟在忙。要是交给我,我保证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再说啦,大哥是让我们说说自己的想法,冬姐姐可不能让我光听不说不练吧?”柳冬梅把头一转,根本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狄帆见柳冬梅有些不悦,就对张顺子说:“要不就把藏宝图的事情统统交给你来办?”
    柳冬梅立马转过头来,说:“好啊,好啊!我倒要看看张大哥如何收场!”
    见张顺子忙摇头,金昭月抢先说:“别啊,刚才冬姐姐是跟顺子哥开玩笑的,哥哥别当真嘛。这事恐怕他一人很难办成的。再说了,刚才哥哥不是说我们是一家的兄弟姐妹嘛,有事应该一起商量,一起办才好呢。”
    狄帆鼓掌,说:“昭月妹妹的话在情在理,可比在老城的时候懂事多了。金搂主要是知道了,一定很欣慰。”
    金昭月很开心,笑着说:“那是!小妹一向都是机灵、乖巧、识大体的。当然,还有美貌。”众人偷笑。
    狄帆接过话来,说:“我的那两份藏宝图,已经给摩尼教的朱雀使者了。”
    众人大吃一惊。狄榕很是不满,站了起来,说:“为什么?”众人忙劝,让她别激动,先消消火。
    随后,狄帆便说起了经大小同城,上摩尼教总台神女峰之事,包括自己当了摩尼教金部的挂名青龙副使,说两份藏宝图是为了救杨五郎、小六子、余思流和余思芳。见狄帆还是有些耿耿于怀的样子,狄帆便让何师我说起了二人去轩辕阁,得了长槊和枪法秘笈之事。
    狄帆说:“姐姐放心,就算藏宝图都没了,也不要紧,我们手里还有长槊和秘笈。没有枪法的配合,他们是拿不到宝藏的。只要我们有长槊和秘笈,主动权还是在我们手里。”
    见狄榕缓和了许多,狄帆接着说:“本来这事还不想告诉大家。现在大家都知道了,你们看看谁来练长槊枪法?”
    张顺子说:“本来大哥练是最好的。以前呢,听老五说起过,他在老家太原的时候,学过些枪法,应该有些基本功夫,我看让他来练比较合适。”原来杨五郎并非老城人士,是因为兵荒马乱的缘故,来了老城,住在杨家村,才唤作杨五郎的。这是前话。
    狄帆说:“我是不会练的,就让五哥练吧。”
    何师我说:“那得赶快叫五哥回来。不对,大哥干嘛让五哥先行去嵩山呢?”
    狄帆笑了笑,说:“在少林寺,你们看到的五哥、六子和两位妹妹并非真正的他们。”
    众人私下里议论开了,都有些疑惑。狄帆便说起了在摩尼教总台与他们四人相见的情形,然后说:“六子,可不像你们一样,称我为大哥,他只叫我是老大。在我中摄魂掌之后,余思流和余思芳照顾了我几日,因为孪生姐妹的缘故,我就叫她们为大余子和小余子。现在,你们明白了吧?”
    众人都称狄帆高明。狄榕说:“既然大哥知道他们四人是假的,干嘛还是把两份藏宝图给了摩尼教?”
    何师我说:“人家只是要两份藏宝图,说明另外两份在朱雀使者手里,或者说至少她知道另外两份藏宝图在哪。”众人点头称是。
    何师我接着说:“现在大哥是摩尼教的青龙副使,虽然是挂名的,但是你们也知道他们的青龙使者习敬之将军早已被害了。也就是说摩尼教的金部还是我们大哥说了算,而且摩尼教的金部是实力最强的。到时候摩尼教凑齐了四份藏宝图,发现拿不到宝藏,还是得回头找我们大哥。等他们来找我们的时候,我想姐姐的事情就该解决了。”狄榕这才安心。
    狄帆说:“摩尼教的事情,我现在是不会管的,你们暂时也不要问。”
    乐于夏说:“大哥为何不早说?只告诉了何大哥,好偏心呢。”
    柴荣说:“早说未必是好事,反而可能给大家带来麻烦,也很可能会坏事。”
    王从容说:“我想要不是狄公主这么在意,大哥还未必会告诉我们。”
    张顺子说:“五哥、六子、余思流和余思芳还在摩尼教手里,我还是觉得有点被人揪住了一样。”
    王从容说:“没事儿。他们现在好着呢,应该都被供起来喽。”
    狄帆说:“大家都很聪明。这事儿也急不来,都二十年了,只要我们有耐心,一定会等到水落石出的那一天。”这话是对狄榕说的。见狄榕点点头,狄帆也就放心了,然后说:“藏宝图的事情,先放一放。我现在跟你们说说七星教的事情吧。”随后,狄帆说起了太元真人创立七星教,有邹严元、冯毕、戚建德、秦仙楚、罗茵、狄静江、徐贞、莫维之和车万支等九位入室弟子及其功法特长,七星教因失火而销声匿迹,以及六个锦囊的事情。
    紧接着,狄帆说:“我们现在重点说说六个锦囊的事情,不知你们有何想法?”
    平日里,众人哪有闲心来想锦囊的事情,都低头不语。张顺子说:“黄色锦囊里所说的‘梅城荣幸’应该是指莫前辈,我们请来了竺行于和柴荣两位兄弟,其他的都没头绪。”
    狄帆说:“梅城荣幸之事,我大体已经知晓了,可以先放一放。”
    何师我说:“‘安州大马’应该落在马茜妹妹的父亲身上。”
    狄帆从怀里拿出大鹏手的秘笈,递给何师我,然后说:“这是二师伯让我交给何大哥的,是大鹏手的招式和心法,他老人家希望你来练大鹏手。红色锦囊的事情也就先这样吧。”整理了下装束后,何师我就领了,心怀敬意般的。
    见众人没有再答话,狄帆便说:“好了,不难为你们了。橙色锦囊的意思是指双城工匠罗茵,双城是指我之前去过的大小同城,罗茵就是江家村的罗青荷。那里是摩尼教的地界,柴荣和竺行于本来在梅城,比较熟悉摩尼教,就派你们俩去吧。”二人领命。
    “绿色锦囊的意思是新城菜场羽飞龙,新城是指凤凰新城小唐州,至于羽飞龙,依我推断,是指大师伯。不过小唐州,仍然是摩尼教的地盘。在少林寺里,张大哥破了习敬之的案子,我看你去还是比较合适的。”
    张顺子有些犹豫,说:“习敬之将军的事情,我都是照着大哥的意思说的,不能算是我破的。大哥,还是让别的兄弟去吧。”
    狄帆说:“但是在所有的兄弟里面,只有你熟悉小唐州啊。该来的,总会来的;该面对的,总得面对。一味逃避,也不是办法。”原来,张顺子的老家就在小唐州。这事只有狄帆等老城的兄弟知道,在场的,唯有狄帆和何师我二人。不过狄帆似乎知道一些张顺子没有说起的事情。
    何师我说:“是啊,敢于面对,也是一种勇气,总不能一辈子都不见吧。要想查清七星教当年的事情,肯定要找出那些前辈,也好让大哥安心。还有,再看看昭月妹妹,你这样,她又当如何?”
    金昭月说:“不就是摩尼教嘛!顺子哥,有什么好怕的,我和你一起去。”
    张顺子想了想,说:“好。我去就我去,不过事先说明,要是事情没办成,可不能怨我。”
    柳冬梅说:“事情搞砸了,当然怪你啊。不然还能记在金妹妹身上吗?”
    狄帆说:“没出发,就说丧气话!告诉你,两件事情都得好好办。只要一件没办成,你就别回来了。”
    见狄帆摆出一副破釜沉舟的样子,张顺子说:“好!一定把大哥交代的事情办得稳稳当当的。”听了张顺子的话,狄帆还是隐隐觉得张顺子的底气不足,但也没再逼他了。
    柳冬梅说:“听何大哥的意思,可能金妹妹有些麻烦。如果大哥没有别的吩咐,我愿随他们一起去小唐州。”
    狄帆说:“可以,有冬姐姐陪着昭月妹妹,我也放心。青色锦囊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至于蓝色锦囊……”
    何师我抢先说:“那就我来办。”
    狄帆说:“想得美!你有别的任务。蓝色锦囊的意思是嵩山茅舍马其中,眼下就只有王大哥可派了。”
    王从容抱拳施礼,说:“只要大哥吩咐,就算粉身碎骨,我也一定做到。”
    狄帆笑了笑说:“从字面上看,马其中就是指车师叔。他喜于书卷,强于兵谋,应该能与王大哥谈到一块去,所以不会有危险。不过呢,也得让一位姐姐助你一臂之力。我看就木姐姐吧。”王从容和木迎春二人领命。
    何师我见众人都有了事情,唯独他没事,便问:“大哥,大家都忙活去了,到底又什么任务给我啊?”
    狄帆说:“公主姐姐、夏姐姐和秋姐姐不也没分派事情吗?她们怎么坐得住,就你急急躁躁的!事情很多,不得一件一件来吗?人常说‘后来者居上’,好事情不得留到最后才说吗?真不知道二师伯为何让你练大鹏手!”何师我自觉没趣,便坐下了。
    狄帆不过是想让何师我稳重一些,然后指着桌上的一封信,说:“这就是留给你的,是霍甲德捎来的,你自己看。”
    将信交给何师我后,狄帆说:“三年前,你也与我一起参与过河汉水槽帮的事情。现在这件事,只有你去。”
    何师我接过信件,看了看,觉得并不是什么好事情,不过没有表露出来,欣然领命,并说:“就我一人去吗?”
    狄帆笑着说:“让夏姐姐和秋姐姐与你一起去。”
    何师我问道:“那狄榕姐姐呢?”
    狄帆指着桌上的请柬,说:“她已经有了任务,陪我去昆仑山赴宴。”所有事情分派完毕,狄帆站起身来,说:“好了,大家又都有事情了。自从老城一别,哥哥姐姐们都历练了一番,也成长了不少。现在,我们可能很快就又要分别了。万事小心,有事的话,还是跟上次一样,或飞鸽传书,或通过中原钱庄,及时告诉我。”众人领命,都有些不舍。
    “记住,八月十五的武林大会,我们还是要去的。时间不算宽裕,但也不紧。你们自行安排。”
    没一会儿,狄帆说:“借用张大哥的话,我们是不是也该请姐姐妹妹们先去沐浴休息啊?”众人以为是。于是狄榕领着姐妹们出了雅间,往各自的住处而去。
    待狄榕等人走后,狄帆大声喊道:“党兄弟,还不进来?”话音刚落,党在兴就来到狄帆的跟前。原来党在兴去请苗石发后,自己就先回来了,早在门口候着。
    狄帆说:“苗搂主怎么没来?”
    党在兴说:“应该马上就到。”
    狄帆点点头,说:“好,现在我们说说最重要的事情。”
    张顺子问:“还有比七星教更重要的事情吗?”
    狄帆说:“中原钱庄。”
    张顺子问:“为何要避开狄榕她们?”
    狄帆说:“你们不知已经怀疑有人混在姐妹当中吗?”
    张顺子问:“那刚才的事情不是让她知道了吗?”
    狄帆说:“是啊,故意的。如果你们在途中遇到有人阻碍的话,就可以确信姐妹当中有奸细。”
    张顺子问:“不是多此一举吗?我们现在就可以把她揪出来的,后面做事也可以少了些麻烦。”
    何师我说:“还记得香香吗,刚逮出来就死了,六子还伤心了好一段日子。大哥也是为姐妹们着想。”
    狄帆说:“是啊,还是何大哥明白事理。把她挖出来,她肯定不会说出幕后的凶手;留着她,不但能保住她,说不定我们还有更大的收获。”
    张顺子说:“好吧,听大哥的。”
    何师我说:“本来就该听大哥的。”张顺子摆出了一副鬼脸,并不理他。
    狄帆说:“还有一点,就是说不定姐妹中还有第二人和第三人。”众人都记下了。
    党在兴说:“大哥,你听这脚步声,苗搂主已经在楼下了。”不多时,苗石发就到了。
    相互寒暄了几句,狄帆便让何师我先说。何师我就说起了与狄帆一起去轩辕阁的事情,不仅取回了长槊和枪法秘笈,还得了一张黄金鼠的变声面具和中原钱庄庄主的鼠王大印。此时,众人才知狄帆不仅是中原钱庄的虎侯,还继承了轩辕老人在中原钱庄的庄主之位。
    狄帆说:“在少林寺时,不仅仅是因为国师是朝廷国师的缘故,他和他的义女还戴着跟中原钱庄很相似的变声面具,才不能让国师被囚在少林。他或许跟中原钱庄有关。”说完,狄帆又示意党在兴继续说。随后,党在兴说起了中原钱庄的事情,包括建庄历史、钱庄古训、经营范围、其他九位副庄主及其对应的职能等。
    张顺子说:“原来在香榭红楼里见到的那六位老族长都是中原钱庄的副庄主。还有,每次办案的剩余赏金,大哥都交给钱胖子管,是这个原因。”
    狄帆并不理会他,接着说:“据我了解到的情况,中原钱庄下面的绸缎庄出了一些事情,就是我那二弟戚成军现在打理的礼分庄。所以啊,我请来苗绣楼的苗楼主,帮忙说道说道。他可是布匹生意的行家里手,与戚家堡经常有往来。于我来说,他就是我的叔父。有些兄弟还不熟悉苗叔,今日特请他来,与哥哥们认识认识。”原来苗绣楼不仅与中原钱庄有生意上的往来,还与戚家堡有较深的交际,与狄帆更是交好。这是因为多年前,苗绣楼也出过危难,苗石发便求救于戚家堡。当时的戚建德是蛇侯,徐贞是暂代虎侯,二人经过商议,让戚成军与苗海卿定了亲,并让戚成军、狄帆、何师我和小六子协助苗石发度过难关。起初,苗石发并不在意狄帆等人,直到狄帆破了绣楼魅影,他才觉得狄帆是位了不起的人物。后来,苗石发每次去戚家堡,都与狄帆有深交,二人便成了忘年之交。从苗石发在少林寺的表现也能看得出,这是前话。
    众人抱拳施礼,说:“见过苗叔。”
    苗石发还礼,说:“不必多礼。如果绸缎上出了事,我肯定会有所察觉。一旦得了消息,我一定通知狄老弟,不,是狄庄主。”众人哈哈大笑。
    狄帆说:“苗叔,你先回去休息,明日一早,就与成哥哥和冰妹妹回去,替我看看各地的布匹情况。”苗石发应下,向狄帆抱拳施礼,又与众人道别,之后就走了。
    等苗石发走后,何师我说:“这苗叔对大哥还是挺有礼数的,平时看他可不是这样。”
    张顺子说:“是有点奇怪。”
    何师我话锋一转,说:“在少林寺时,大哥试探过国师,看他的反应,吴掌柜应该不是他杀的。”
    张顺子说:“那也不一定,可能是他装得好。”
    何师我说:“不见得。他敢承认藏宝图和戚建德的事情,如果吴掌柜是他杀的,那么他承认也无妨,何必装作不知。”
    张顺子说:“那也不一定,与藏宝图相比,在国师眼里,中原钱庄可是看得见的肥肉,说不定中原钱庄比藏宝图更重要呢。”
    何师我说:“对了,国师的变声面具很可能是戚堡主的。”
    党在兴说:“不可能的。在香榭红楼里,我和大哥都见过戚成军是戴着蛇侯的面具的。”
    狄帆说:“你们知道此事就好了。”
    见众人点头称是,何师我说:“可是这里有一个矛盾。我们做一个简单而大胆的假设,如果中原钱庄被国师府毁了,那最乱的必定是中原,朝廷也未必能得到多少好处。大哥是不是多心了。”
    狄帆说:“是啊。我也一直在反复想这事,还有很多地方都没想通。你们去的地方不同,也可以查一查,特别是各地的室分庄、金分庄和钱分庄。如果礼分庄出事,这几个分庄肯定会有问题。”众人领命。
    狄帆又说:“你们记住一点,一旦中原钱庄出了事情,那最受苦的肯定是千千万万的百姓。”见狄帆把话说得很重,众人也严肃起来了,纷纷点头称是。
    狄帆见气氛突然有些沉重,便右手伸开五指,在桌上来回弹了一下,然后说:“时候不早了,哥哥们都去休息吧。有事,我们以后再说。”待众人离去后,狄帆特意留下了党在兴,并让他沏好了四杯茶,狄帆自己一杯,党在兴一杯,还留了两杯。党在兴疑惑不解,狄帆只说先喝茶。
    狄帆和党在兴刚喝了一口茶,就有两人来了。党在兴“啊”了一声,说:“两位哥哥怎么又来了。”二人微微一笑,并不答话,见了茶,就喝了起来。
    狄帆说:“很多手势,或者说身体的很多行为,都是我们兄弟在老城时养成的习惯。在人多的时候,方便交流。现在就我们四人,我再跟三位哥哥说点事情。”
    三人正襟危坐,只听得狄帆如此这般说了一些话。一人听后,便说:“这太可怕了!”
    狄帆说:“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要彻底查清楚戚成军的礼分庄到底怎么回事。苗叔是行家,相信他不久就会有回音。除了师父轩辕老人和三伯戚建德,就苗叔懂绸缎的行当。在这方面,他也是我现在唯一信得过的人。只要布匹上有重大问题,我也会给三位哥哥信号的。”三人领命。
    不知是狄帆的哪两位兄弟再次折回了,亦不知狄帆与三人说了什么,更不知道所说的信号时什么。欲知详情,请听下回《乱石英雄记》第三十五章的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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