诧异,然后恢复了往常模样:你是我的父亲,当年母亲念你至深,所以恨是没有的。无恨却有怨。母亲去世,唯有奶娘照顾着我,那时我心中一直念着你,但是你却从未理过我。

    那我回来的时候,你为何秦王有些疑惑。

    那些人将我拦在外面,我又如何见得了?秦慕棠低声道。

    秦王赫然一惊:是她

    王爷,慕棠。苏却抱着一卷画走进了长廊。

    秦王和秦慕棠都转头去看他,秦王的目光有些深邃。秦慕棠突然有些不快,挡住了秦王的视线,将苏却搂紧了怀中。

    下雨了,躲在那凉亭中作甚!秦慕棠恶声恶气道。

    苏却笑了笑,脸上闪过一丝顽皮:雨中风景甚好,哪像你这般不解风情!

    看着那二人笑骂着离去,紧握的手却一直未曾松开,秦王站在原地,发着呆。

    以往秦王从未记得他的生日,所以从未办过,奶娘死了之后,甚至连长寿面都无人替他煮了。每到那一日,秦慕棠总会去看他的母亲,发着呆便过了一天。

    二十弱冠,秦慕棠二十岁的生辰,这一次秦王府却决定大办了一场。当秦王在沈氏那里提起的时候,沈氏的脸色当场变了。

    王爷,慕歆在外面受苦,还办什么生辰!秦慕歆被流放,秦王一点情都没有求,沈氏自然怨恨,所以此时语气便冲了些。以秦王和皇帝的关系,若是秦王肯求情,那么秦慕歆肯定不至于被流放。

    夫人!慕棠是这秦王府的嫡长子,将来继承王位之人,这生辰都不能办了!罢了,既然夫人身体不适,这事也不必教给夫人了,管家,你去办!

    秦王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沈氏这才回神,见着秦王的身影已经走远,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转眼便到了秦慕棠生辰的日子,而沈氏一直称病,这生辰之日也没有出现。秦王一身黑色蟒袍,早早便坐在那处,便说明了对此事的重视。

    宾客依次来到,都是堆着笑祝贺着。往日里,他们来参加的都是秦家二公子或大小姐的生辰,秦慕棠虽是嫡长子,却不受宠。那时众人都猜测着,这秦慕棠嫡长子的位置还能坐多久。然而风水轮流转,秦二公子被流放,秦府大办大公子的生辰,而往日里春风得意的侧王妃则不见了踪影。

    其中不开心的莫过于太尉沈庆允了。沈氏是他的妹妹,秦王的儿子也要唤他一声舅舅,两家即使明争暗斗,但是因着这姻亲关系,情分在,也不可轻易撕破脸,而现在却成了这般局面。沈庆允心中不快,但是毕竟是识大局的,还是备了一份大礼,笑着来贺了喜。

    秦慕棠紧紧挨着秦王坐着,都是冷着脸,但是气势却十分相近。

    秦王果然虎父无犬子!

    恭贺秦王!恭贺秦大公子!

    恭贺声此起彼伏,秦氏父子一直礼貌地回应着。宾客尽欢,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宾客也逐渐离去了。

    此时苏却才凑了过来,递给了秦慕棠一卷纸:寿礼。

    秦慕棠看着那卷纸,有些好奇: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吗?苏却笑着道。

    秦慕棠几乎有些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那卷画。雨中风景,朦胧之中带着一股温馨,而那画中的主人却是秦慕棠,细细勾画,栩栩如生,每一笔每一划都似代入了感情,可见作画之人的深情。

    秦慕棠突然觉得脸有些发热,这在秦慕棠看来便是最炽烈的表白,秦慕棠几乎有些羞怯地看了苏却一眼:这是你画的吗?

    除了本大师,又有何人能有这等手艺!苏却得意道。

    秦慕棠的喉结动了动,似有千言万语,最后也只喊出了苏却二字。

    秦王的目光也落在了那画上,最后落在画上角的蝇头小楷上,眼神猛地瑟缩了一下,声音有些颤抖道:阿却,这是你写的?

    苏却点了点头:我的字是娘亲一笔一画教的。

    秦王紧紧盯着苏却:你母亲是何人?

    苏却还未说话,那站在门口送客的老管家小跑了过来,急切道:王爷,大理寺的人又来了!

    这时来,肯定不是参加生辰之礼。上一次大理寺来,便抓走了秦家二公子,这一次来,又是针对谁的呢?

    秦王站起身来,眉毛不禁皱起。

    今日是秦家大公子的生辰,乐皆煜并未接到请帖,甚至连他的顶头上司巫三石也没有接到,看来秦慕歆的流放之刑,秦王还是记在心里了。

    这是乐皆煜第二次来秦王府,跟着他一起的还有大理寺卿巫三石,只因这次的案件比上次还严重许多。有人揭露秦王的儿媳妇,秦小将军的娘子是乱党之后。那告状之人也不是一般人,而是秦王府的侧王妃。

    本妃乃是秦王府的侧王妃,便要顾及王府的安危,也不能让王爷被蒙蔽,所以本妃决定亲自揭露他的真面目,让他无处遁形。

    这是侧王妃的原话,却是怨恨到了极点,要给那儿媳妇致命一击。

    秦家大公子娶了一个男妻,这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事,乐皆煜也早有耳闻,然而娶妻那日,他并未在京城,所以并未见识到那日的盛景。这男妻,听闻是商贾之家的跋扈小公子,父母双亡,身世甚至不如一般的官家,秦大公子赠男妻三生石的事情,一时传遍,有人说秦大公子深情,又有人说秦大公子傻,也不知是何等魅力引得秦大公子娶了他,还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对于这位秦大公子的爱妻,乐皆煜更加好奇了。

    巫三石敲响了秦王府的门,老管家匆匆去汇报,片刻后秦王便出现在门口,皱着眉看着他们。

    这酒席都散了,只剩下些残羹冷炙,若是巫大人不嫌弃,便进来尽管吃。秦王冷声道。

    巫三石露出一个笑:秦王果然慷慨!只是下官怎敢为秦王增加负担,刚来的时候下官已经用过餐了。下官今日来是有公事,便要打扰秦王了。

    秦王挑了挑眉:莫非本王犯了什么事,竟要让巫大人亲自上门缉拿?

    巫三石干咳了两声:秦王忠心为国,整个大齐都看得清清楚楚,这话又从何而来?

    巫大人,你若是再与本王绕圈子,本王便要关门送客了。秦王威胁道,便要转身离去。

    皆煜,你来说!巫三石将乐皆煜推了出来道。

    乐皆煜在秦王冷厉的目光之下仍然带着笑,两人已经不是第一次交锋了。

    秦王侧王妃沈氏状告秦王儿媳乃是乱党之后,蒙蔽圣上和秦王,实则图谋不轨!

    沈氏!秦王皱着眉道,心中对这位贤德的夫人又高看了几分,但是苏却的身世他已经调查了一个遍,根本无纰漏!

    王爷,这里有侧王妃的状词,还有禹城苏家亲戚的证词,说王府的这位苏公子,并未禹城苏家的苏公子。

    秦王没有去接那状词,而是对老管家道:去叫少夫人来前院。

    老管家领命而去,片刻后便领着一个人来了。

    少年穿着一身青色长袍,细眉细眼,容貌清秀,气质淡然,确实是一副好相貌。

    苏却!乐皆煜死死盯着那出现的人,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状词上写明了苏却,乐皆煜初始看到的时候只是一愣,很快便醒悟过来,大齐这般大,同名同姓的并不少。然而现在,那个朝思暮想的人便这样站在他的面前,而他们之间不仅隔着苏家几十口人命,现在苏却竟然成了秦大公子的夫人!秦王的儿媳!

    那一声叫唤之后,苏却也看了乐皆煜一眼,脸上带着笑,如同看着陌生人一般。那笑太过刺眼,刺得苏却心中一阵疼。

    一阵冷光落在他身上,乐皆煜的目光落在苏却身后的人身上。那人虽站在苏却身后,却是护着他的姿态。那人眼中的敌意十分明显,乐皆煜的目光也并不友善。

    但是当看见苏却脖子上挂着的三生石的时候,乐皆煜突然泄了一口气。在那一瞬间,乐皆煜知道他与苏却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远,再也不可能回去了。之前他不信任苏却害他惨死,再到后来为了母亲的命令,他纳了妾,而秦慕棠却赠与他三生石,他知道他比不过秦慕棠。

    过了许久,乐皆煜才回过神,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或许他还可以为苏却做最后一件事。

    这个案子不必去大理寺了,这或许是秦王府的家事,不如便在府内审审?不知秦王是否介意?

    到了大理寺,即使苏却没有罪,但是名声也不好听,指不定还要受什么苦。秦王虽狐疑乐皆煜的转变,但还是点了点头道:巫大人,乐大人,请进。

    巫三石一头雾水:皆煜,你要做什么!

    大人,将禹城苏家的亲戚带过来秦府吧。乐皆煜说完便走了进去。

    巫三石愣了一下,虽疑惑,但也知乐皆煜的性子稳妥,不会胡作非为,所以还是命了下属去带苏家的人,自己则跟了进去。

    秦王府的正厅中只有寥寥数人,老管家已经吩咐下人们都去了别处,还有秦王心腹守着,无人能够靠近。

    秦王府正厅□□有以下几人,秦王,侧王妃沈氏,苏却,秦慕棠,乐皆煜,巫三石,苏家亲戚二人,还有老管家。

    秦王的目光落在沈氏身上,沈氏目光丝毫无躲闪。

    王爷,臣妾也是为了秦王府着想,您要理解臣妾的一番心思。沈氏道。

    之前被诛杀的乱党主谋之一确实有姓苏的,苏家有一子,也是十六七岁的年纪,诛杀乱党之时并未找到这位苏公子。而苏家的亲戚也上来认了,说苏却并非苏家老爷的独子。这一番下来虽然不是证据确凿,但是却对苏却十分不利。

    侧王妃,这些并不足以定苏却的罪,侧王妃可还有其他证据?巫三石问道。

    据我所知,当年乱党所有男子皆被诛杀,而女子都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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