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已经稳定很多了。

    对不起,我并不知道令尊已经

    没关系的,人死如灯灭,已经过去了。秦翰无所谓地笑笑,看着林夏安,终于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秦老板,其实,当年的事情,并不像你原来以为的那般单纯。林夏安低头想了想,小心斟酌着说辞:或许,对于令堂,你一直误会她了。

    你什么意思?秦翰脸色大变,目光如炬。

    如你所知,当年我从小天口中听闻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自从小天死后,我或许就成为了唯一一个知道事情真相的人。

    抿唇不语,秦翰脸色大变,青白交赤着,已经称得上很难看了。

    唉林夏安长叹一口气,有些于心不安。议论长辈是非,本已是大大的不敬,更何况这位长辈早已辞世,现在再重翻旧账,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你说吧,不论什么真相,我都能够接受!

    听秦翰这口气,林夏安就知道他钻了牛角尖,理解错了。不过眼下这情形,骑虎难下,也由不得他退缩了。

    小公主的死不是一件单纯的意外事故,想来秦老板也是知道的。

    秦翰点头,嘴角竟然带着些许无奈。

    小天死前曾经告诉我,小公主的死亡,他这个做哥哥的,也要负上一部分责任。

    这又从何说起?

    很简单!小天当年,曾经亲眼目睹秦夫人那个,往小公主的奶粉中添加不知名的颗粒混合物顾忌着秦翰的立场,林夏安话说得很委婉含蓄,实际上,说白了就是下毒。

    你是说,小天看到了?秦翰大惊,脸上的表情已经不单单是震惊了。

    是的。林夏安紧张得手心冒汗,这时候,反而笨嘴拙舌起来:不仅如此,小天还擅自调换了那罐奶粉,将原本放于厨房的奶粉带进了母亲的卧室里

    秦翰脸色煞白,他似乎明白了。这,还真是他万万没有料想到的。那么,你的意思是?

    不顾秦翰的震惊,林夏安直言解释了事情的真相:很明显了不是吗?将计就计。小天说过,他的母亲后来一直很后悔,觉得对小女儿有所亏欠,不然也不会一直吃斋念佛,甚至不惜自我了断来赎罪。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这女人是咎由自取。秦翰咬牙切齿,眼里满是恨意。不会有人知道,这些年来,他的父亲和母亲为此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就连父亲撒手人寰元之前,长期卧病在床,行动不便,都没有

    批准母亲来见他最后一面。他的父亲恨了母亲这么多年,没想到,竟然全是一场栽赃嫁祸的阴谋。

    不过话说回来,谁又能想到呢?正所谓,虎毒不食子,这女人竟然连自己的亲身女儿都能见死不救,甚至推波助澜,将她送入火坑,果真是最毒妇人心。

    也不尽然林夏安长叹一声,一时之间,竟也不知道该从何感慨了。或许,他是能明白的,秦天的母亲这一招弃车保帅,不仅是在铤而走险,背水一战。也是在放手一搏,赌秦天的父亲对他们一家还存有那么一点

    儿因负罪感而产生的温情,只要他对他们娘俩始终有所亏欠,秦天就能继续在大宅子里安心立足。

    果不其然,这一招成功了。秦天安然无恙地度过了自己的少年时光,直到遇上宋远山,爱极成痴,甚至为此枉送性命。

    林夏安不止一次这样猜想,如果不是遇上了宋远山,秦天一定会以更加傲然的姿态存活下去,就如秦天母亲希望的那样,平平安安,顺遂终老。

    可惜,天不遂人愿!又或者,这就是佛家所说的因果。秦天一个人,背负着妹妹的人生和母亲的期许,两条人命,却要孤独地走完一生,何其悲哀!

    夏安,你确实告诉了我一件

    秦老板,我并无意介入你们家族的恩恩怨怨。更何况,当事者差不多都已经仙逝,现在再来追究,早已经无济于事。

    说得倒轻巧!秦翰面色铁青,咬牙切齿:当年的事故,我的母亲无端被陷害,蒙冤这么多年,甚至父亲到死都没有原谅她,你要我就这么善罢甘休,怎么可能!

    不然呢?轻声反问,林夏安不禁冷笑,他倒是没有想到,秦翰竟然会是这般得理不饶人,甚至有些无理取闹地纠缠过往。如果秦夫人没有先起害人的歹心,又怎么会得此不白之冤。

    林夏安!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林夏安无奈耸肩,对秦翰的威胁毫不在意。旁观者清,他这个外人看得很明白,秦夫人虽然冤枉,但也是自作自受,用时下流行的话来讲,这叫不做死就不会死!逝者早已入土为安,难不成

    秦老板还想追阴曹地府,向几个死人讨要公道吗?

    怎么就不行呢!秦翰勾起唇角,笑得意味深长:古有伍子胥鞭尸三百,为父兄报仇,我仿效先人,也算是尽了自己为人子女的责任。

    这时候,林夏安才是吓到了。他信佛教,敬天地鬼神,一向信奉死者为大,长此以往,想当然的认为,对鬼神之事,秦翰就算不信,也不可能不敬。像掘坟鞭尸这么大逆不道的话,说出来可是要遭天谴的。

    秦老板,谨言慎行啊!还是多为秦家的后世子孙积点儿德吧!这个秦翰,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一句玩笑话而已,他不会执意为之吧。

    办公室里的空气凝结,林夏安肠子都快呕青了。若真走到哪一步,叨扰了先人安宁,别说秦天泉下有知不会放过他,就是林夏安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哈哈爽朗的大笑声响起,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缓和起来,秦翰放声大笑,笑得眼泪都崩出来了。真是有意思!林夏安,你这小子

    叮铃铃叮铃铃电话铃声响起,秦翰迟疑了一下,沉思半晌,还是止住话语,接通了电话。

    林夏安正襟危坐,大气也不敢出,揉揉鼻子,开始左顾右盼,表面上东张西望,耳朵却敏锐地探听着秦翰那边的动静。

    恩知道了好的,就照你的意思办不用再知会我了!对方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惹得秦翰脸色大变,怒气冲冲地质问道:你顶着那么大的脑袋只是为了好看的吗?什么事情都要我来定夺,我养你们这班

    废物是来混吃等死的吗?!

    吼完之后,也不等对方辩解或是道歉,秦翰气势汹汹地挂掉了电话。看他的表情,似乎还想将人从电话线那头拖过来暴打一顿。

    这是林夏安第一次见秦翰发火生气,虽然他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秦翰一贯温文尔雅的气质还是给林夏安留下了挺深刻的印象。果真是真人不露相啊!说实话,挺唬人的,至少把林夏安给成功震住了。回想起刚才不怕

    死地跟秦翰叫板的场景,林夏安突然惊出了一身冷汗,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实在太过放肆了,现在亡羊补牢,会不会太晚了啊!

    秦老板林夏安讪笑,在心里哀叹不已。秦翰年纪轻轻就能坐上如此高位,一手掌控这么庞大的商业帝国,甚至在z市呼风唤雨,就连雷岩这个土生土长的地头蛇也要礼让三分。自己何德何能,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愣

    头青,竟然敢蹬鼻子上脸,出言挑衅。说到底,还是太年轻,有些急功近利,冲动过头了。

    要知道,秦翰可不是高格,不会毫无原则地宠着自己;也不是雷岩,哪怕自己提出再无理取闹的要求也听之任之。他对自己和颜悦色,还算是看在小天的面子上,反观自己,太沉不住气了,估计这次怕是要费力不讨好了

    。

    夏安,我就问你一句,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不是吗?刚刚熄灭的希望又重新点燃,林夏安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精神抖擞:我想要替小天报仇!

    秦翰点头微笑,默不作声。林夏安急了,这又是什么意思啊?到底行,还是不行?好歹给个准话啊!

    秦老板

    先别着急!秦翰低头,摆手打断林夏安说话,安抚道:你得容我考虑一下。

    那好,我等你的通知。林夏安心知肚明,自己太冒进了,眼下这情势,秦翰还肯答应考虑一下,已经是极大的妥协。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那就尽人事听天命吧。反正这事儿也强求不来,只能等。相信秦

    老板不会让我失望的。

    最后一句话,林夏安也不知道是说给秦翰的托词,还是单纯的在安慰自己。

    第八十一章

    告别了秦翰,林夏安还有些恍恍惚惚,一边走着,一边在脑海中反复回放刚才和秦翰会面的场景,果真,还是不应该拿当年的旧事来当做筹码!

    林夏安有些后悔了,当时的情形,敌我未明,自己又没有十足的把握,贸贸然暴露了自己的底牌,放出主动权,太不明智了。

    离开大楼,突然下起了雨,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林夏安忍不住叹气。

    夏安,这里!

    你怎么来了?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林夏安吓了一跳,竟然会是雷岩,他怎么跑这儿来了?

    我来接你,上车吧!

    那个林夏安还在迟疑,雷岩已经下了车,将自己脑袋上的棒球帽扣到了林夏安头上,还恶作剧地拍了拍。

    瞧你,一脸郁闷,垂头丧气的,吃了个不小的闭门羹吧!

    再说信不信我抽你!林夏安瞪眼,气呼呼地瞪着高格,不过由于身高差距,在气势上就先矮人一截,完全感受不到威吓的压力。

    先上车再说!雷岩笑笑,亲自弯腰打开车门,连拉带拽地将林夏安给塞了进去。

    林夏安板着脸不说话,老大不爽地上了车,关上车门的时候,似乎听到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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