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杨芳很郁闷。
    海皙蓝格格即将与大阿哥大婚,虽然杨芳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对格格有非分之想,只要静静守在格格身边就好,但是,每日看到大阿哥与蓝格格神态亲密的练习剑法,他的心中就有种万箭攒心的痛。
    他承认,大阿哥论地位,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论才学,满腹经纶颇有雄才伟略;论人品,对侍卫婢女都平易近人谦和有礼;只有样貌一项,自己显有一分优势,但是,人家身上散发出的雍容华贵的气度,却是自己无法企及。
    想到此处,他不禁自怨自艾的悲伤起来。
    迷迷糊糊的想着心事,他不知不觉来到了街上。
    斜对面的赌坊“天上人间”后门忽被打开,一团事物飞了出来,重重的砸在距杨芳一米开外的空地上。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回神,定睛细看下,地上那团事物居然是一个人,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被揍的走了样的男人。
    这个男人头枕在自己的左胳膊上,两只腿无力的轻轻抽搐着,面目朝下,看不清相貌。
    杨芳只能听到他低低地而又时断时续的呻吟声。
    这“天上人间”乃是京城最大的赌坊,其幕后老板就是赫赫有名的奕山。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围观的百姓见到他们如此行径也已司空见惯,没有一人敢上前搀扶。
    不远处,站着三个肌肉纠结的男人。
    虽然已入寒冬,但这三人只穿一件单衫,其中一人还敞开衣襟,露出一片浓密的胸毛。
    敞怀的男人摸了摸自己的大胡子,撇着嘴道:“你小子敢在天上人间惹事,输了银子还想出老千,当大爷是羊枯啊。老实告诉你,这儿对于赢钱的人,是天上人间,对你这种输的裤子都抵债的人,就是人间地狱。哈哈哈!”后面的两个人也跟着他一起狂笑起来。
    躺在地上的人微微抬头,狠狠的道:“你……你这狗奴才。”
    三个大汉听到他敢辱骂自己,顿时怒目圆睁,轮起碗大的拳头再次招呼在他的身上,男人原本已经伤痕累累的身体此时更加淤肿不堪。
    如此残暴欺凌激起了杨芳的侠义之心,他于心不忍,立刻拨开四周看热闹的人群走上前道:“这位大爷,他都被揍成这副模样了,再打下去恐怕就会有人命官司。他欠了各位多少银两?在下代他偿还好了,请诸位高抬贵手饶他一命吧。”他向大汉抱了抱拳,明显想要息事宁人的模样。
    大汉对杨芳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他身着侯爵府的侍卫装,立时换上一副笑脸:“这位兄弟既然要代还,谁也不会和银子过不去,在下就卖兄弟个面子好了。他欠了赌坊500两银子。”
    “500两?”杨芳乍闻这天文数字心中一惊。
    “我才没有……我本来赢回来了,是他们诬赖我出老千。”受伤的人一口气转不顺,剧烈的咳了起来。
    大汉见杨芳发窘,显然刚才说什么代还是胡吹大气,他根本拿不出来500两。大汉立刻换上一副藐视的姿态,双臂抱在胸前冷嘲热讽道:“原来是个穷鬼,还是侯爵府的人哪,这么点银子都没有,我呸!”
    他身后一个大汉伸手摸了摸下巴,淫逸地目光在杨芳绝美的面容上转了几转,不怀好意的说道:“这个小白脸生得如此美貌,倒比彩云飞那些小娘皮还要勾魂,不如用身体抵债,也是好的。”
    杨芳白皙的肌肤立刻飞起愤怒的红潮。
    自己明明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是,各种,各种,各种,美艳的外貌使他从小到大总是被人轻视,甚至是蓝格格,也让他男扮女装。
    想到海皙蓝,他便记起她与奕纬两人练剑时似乎情意绵绵的眼波,杨芳的心中升腾起一股怒气。
    看着面前的大汉,他沉下脸冷哼道:“下流的东西,你们这种无耻之徒,我杨芳今日不仅一文不付,还要将这位受伤的兄台带走。”
    三名大汉见他风中长身玉立,俊美非常的容颜眸光闪闪,仿佛娇弱得不经风雨,不由得哈哈哈耻笑起他的不自量力。
    为首大汉伸手便向杨芳肩头抓来,口中还不干不净的嚷道:“没准是个小娘皮女扮男装,让本大爷把你的衣服扒光验个明白。”
    在其余二人下流的笑声中,杨芳腰间钢刀已然在握,他轻巧的侧身避开掌风,手中钢刀微微一挑,大汉腰间的裤带便被斩断,他的裤子立刻解放了。
    杨芳不知为何想到的是海皙蓝初始捉弄自己时的场景,他不由自主地如法炮制,果然大汉惊得立刻两手提着裤子,急忙后退几步。
    另外两人急忙躲闪,但杨芳手中钢刀有如灵蛇,片刻间街上便上演了荒诞的场景:
    三个膀大腰圆的赌场打手,惊慌失措的提着裤子被百姓们围观。
    “这些恶汉也有今日,真是让人爽快。”
    “侯爵府的人果然武艺高强。”
    “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仗势欺人。”
    不顾百姓的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三名大汉愤怒地提着裤子向天上人间跑去,为首那人跑了几步突然回头,恶狠狠地对杨芳叫道:“侯爵府杨芳是吧?老子和你没完。”说罢,他唾了一口立刻转头奔回天上人间。
    杨芳回刀入鞘,见受伤之人伤势颇重,便附身将受伤之人搀扶起来,叫了马车送到医馆诊治。
    好在此人所受皆为皮外伤,虽满脸肿胀却并无性命之忧。
    “大哥,你的伤势虽无大碍,但也要细心调养,以后见到他们最好还是躲避为上……”杨芳的语气中满是关心。
    “贤弟,能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京城认识你这么讲义气的朋友,我真是不虚此行。”受伤的人豪气干云挥着包满绷带的手。
    他看着杨芳的双眼满是感激:“在下名叫特依顺,被皇上派在福州驻防。虽然是拿朝廷俸禄,却也是半个江湖中人,我一直师从信天圣教御天水门下,不过因公务繁忙,一直未能勤学苦练,不然这几个小毛贼怎在话下。这次回京,就是为了与几个同门兄弟会合后****苦练武艺的,不想能结识贤弟,真是欢喜之极。”
    杨芳有些羞赧的回道:“小弟不太了解江湖上的事情,信天圣教未曾听闻过,请大哥莫怪。”
    特依顺大声道:“贤弟,你虽在侯爵府当差,但多少也应了解一些江湖门派,日后必定有用。现今江湖之上名门正派以无妄乾坤宫为尊,据闻其宫主虽然是多病的美少年,却乐善好施武功卓绝,就连白云寺也无法与无妄乾坤宫并驾齐驱。哦,白云寺是少林寺分支,少林长于佛法,武功一道已经没落,倒是白云寺的安平大师更加有名望。绿林之中,便是以我们信天圣教为尊,圣教主武功非凡不说,就连五行使者也是名震江湖。五行使者灭天土、御天水、焚天火、护天金、遮天木,俱是世上一流高手,哥哥我便是御天水门下弟子。”
    杨芳似懂非懂的点头赞道:“小弟虽然曾拜师学了一些武功,不过都是一些粗浅的皮毛。我也未曾听过师父提起他属于什么门派。”
    特依顺眼中疑惑道:“可是我看贤弟的武功,明显比那三个打手高出许多,徒弟已然如此,师父定然更加厉害。”
    杨芳憨笑道:“小弟的师父只是寻常武师,平日与小弟练武互有胜负。”
    特依顺伸出拇指赞道:“贤弟青出于蓝,尊师便也不是敌手,以后哥哥引荐一下,贤弟也加入我信天圣教罢了,他日得到五行使者真传必会在武林之中扬名立万。今日你我一见如故,不如义结金兰如何?”
    杨芳见他如此高看自己也十分欢喜,两人立刻拜了把子成为结义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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