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刺眼的阳光穿透了树林,树叶之间的缝隙漏出许多阳光。夏昭云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树林里。这时,慕华年也醒了过来,他看了看身旁的夏昭云,说道,“看来这个黑衣人并不完全是非不分,至少他留了咱俩的命。”
    夏昭云道,“无论如何,我要再回墨黛阁去。”
    慕华年道,“哈哈!夏兄弟与我想的一样。我觉得我与夏兄弟特别投缘,不如咱俩结拜如何?”
    夏昭云笑了笑,说道,“难得慕大哥不嫌弃我,在我心中早已经将慕大哥视为兄弟了。”
    “好!从这一刻起,夏昭云就是我二弟,有福一起享,有难一起担。”
    “大哥!”
    “二弟!”
    两人相视一笑,击掌为盟。
    夏昭云和慕华年待到晚上才行动。这一次,慕华年再也没有大摇大摆地走进去,而是选择翻墙而入,两人悄悄来到墨黛阁的地牢。发现这地牢分为两部分,夏昭云与慕华年兵分两路,夏昭云往左边地牢走去,他下了台阶,发现这些天以来,他和慕华年一直苦苦寻找的人都被关在这里。
    他一间间找,终于看到了叶泠君的身影。叶泠君见是夏昭云,激动不已,喜极而泣,说道,“昭云哥哥,你终于来救我了。”
    夏昭云见到叶泠君也很高兴,没有先前那般讨厌。他打开所有牢门的锁,然后带着那十几个少女出了地牢,来到墨黛阁后门。夏昭云对叶泠君说道,“泠君妹妹,我还有些事情要办,你先带着这些女孩回徐州城内去。”
    叶泠君道,“昭云哥哥,那你要小心哦!”
    夏昭云会心一笑,点了点头,转身往地牢走去。
    他又从地牢右边的入口进入,发现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觉得有些奇怪,于是轻轻唤了两声“慕大哥”,可惜并没有得到慕华年的回应。
    他往地牢深处走去,突然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出现在夏昭云眼前,如鬼魅一般朝夏昭云扑来。夏昭云不知所措,只得以掌力还击,那鬼魅之人立即倒地不起。他俯下身子,轻轻拨开那人的头发,发现竟然是一位少女。夏昭云心道,“莫非,这就是用来炼药的少女。”想到此处,他内心一阵寒凉,本是花季少女的她们却被抓来遭遇着非人的折磨。
    夏昭云探了探那少女的鼻息,发现还有气息残存,于是抱起那少女,将她放在了地牢门口,转身又走回了地牢。大约一个时辰过去,夏昭云连续拯救了七八名这样的少女。这时,夏昭云已经累地瘫在了地牢门口,而此刻远处,有三个人的身影往这边走来。
    夏昭云仔细看了看,是慕华年和那个黑衣人,以及被绳子捆住的安妙春。
    慕华年道,“二弟,我和这位仁兄抓住了逃走的安妙春。”
    夏昭云看了一眼黑衣人,他已经摘掉了面纱,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夏昭云道,“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黑衣人道,“我姓石,单名一个‘无’字。”
    “石无大哥,感谢你的不杀之恩。”
    石无道,“我不杀你完全是看在恩公的份上。”
    安妙春挣扎道,“石无,你不讲道义,我重金聘请你,结果你居然吃里扒外,帮着外人对付我。我告诉你,从此以后,你就等着被杀手组织追杀吧!”
    石无道,“我既然选择这么做,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不用组织来杀我,我自会自我了断。不过在死之前,我要先了却一桩心愿,那就是为恩公报仇。”说完,石无对着夏昭云拱手道,“小兄弟,还请告知杀害恩公之人,石无感激不尽。”
    夏昭云回想着石无刚才说的那番话,心道,“我若告诉了他杀害秦前辈的凶手,那他势必去找漠北双侠报仇,报完仇之后也势必一死了之;倘若他一辈子都找不到凶手,那他在报仇之前都会好好活着,我切不可将凶手名字说出。”想到此处,夏昭云说道,“还望石大哥见谅,恕我无法告知。”
    石无道,“为何?”
    夏昭云道,“秦三娘是我的恩师,她的仇自然是我这个徒弟来报,岂容外人插手。”
    石无道,“好!既然小兄弟不肯说,那在下就自行找出真凶,为恩公报仇。”
    夏昭云拱手道,“请便!”
    石无扬袖而去。一旁的慕华年见此情景,忙道,“你为何不告诉他真凶?”
    夏昭云道,“我这么做是为了让石大哥好好活着。只要他一天找不到真凶,他就一定会活在这个世上。”
    慕华年道,“难得你如此用心。”说完,他看了一眼安妙春,又道,“这人该怎么处理?”
    夏昭云道,“移交给官府吧!”
    从衙门回来,夏昭云和慕华年在徐州客栈内痛饮。慕华年道,“这下好了,终于没有辜负朋友之托,任务完成了,还挣了点银子。”
    夏昭云道,“大哥你哪里人啊?”
    慕华年道,“你能猜出我是哪里人吗?”
    夏昭云摇了摇头。
    慕华年道,“其实,我是徐州本地人。”
    听到此处,夏昭云大吃一惊,说道,“大哥是本地人?”
    慕华年道,“是啊!我二十年前离开了徐州城,本打算一辈子都不回来的。无奈这次一位至交好友相邀,说他家女儿失踪了,我这才回来的。”
    夏昭云道,“大哥二十年前为何选择背井离乡,离开这徐州城呢?”
    慕华年喝了一口酒,又叹了口气,说道,“都是陈年往事,不提也罢。”
    夏昭云见慕华年神色忧郁便没有继续问下去。这时,叶泠君从二楼下来,走到夏昭云身边,说道,“昭云哥哥,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慕华年看了叶泠君一眼,心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还能如此镇定,不哭不闹,绝不是一般的小姑娘。”便问道,“二弟,你要去哪里?”
    夏昭云道,“我要去太原,送泠君妹妹回家。”
    慕华年想了想,说道,“徐州城离太原还是挺远的,要不要大哥送你们一程?”
    夏昭云笑道,“大哥的好意我心领了,还是不麻烦大哥了。”
    “这怎么能叫麻烦呢!我是你大哥嘛!”
    “大哥待我好,我心里很感激。你放心,我一个人可以的。”
    慕华年见夏昭云一再坚持,便罢手了。夏昭云道,“大哥,此次一别不知何时能再见?”
    慕华年道,“有缘会再见的。我是个浪迹天涯的闲人,喜欢云游四海,不喜欢待在一个地方。不过话说回来,二弟师承何派?有机会大哥去看你。”
    夏昭云心道,“虽然师父说出门在外不要透露自己的身份,但大哥不是外人,告诉他也无妨。”便说道,“我是御风山庄的人,住在雾隐山的御风谷。倘若有一天大哥云游路过此地,记得来看我。”
    慕华年道,“没问题。”说完,慕华年又给两人各自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第二天一大早,慕华年送夏昭云和叶泠君来到城门口。临别之际,慕华年送了一本书给夏昭云,说道,“这是我这二十年来去过的所有地方,上面记载着很多的奇闻异事。今天我将这本书送给二弟,权当是大哥的一点心意,这次你就不要再拒绝了。”
    夏昭云见盛情难却便收下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马车缓缓而动,慕华年目送马车离开徐州城,直至不见了踪影。他回头看了一眼整个徐州城,恍如隔世,内心一阵触动。最终,他也离开了徐州。
    十日后,夏昭云和叶泠君已经达到了太原。马车在叶府门口停了下来,夏昭云和叶泠君刚下马车,肖青和叶冕早已在此久候多时。叶泠君一见两人,大喜,蹦到肖青和叶冕身旁,撒娇地叫了声“爹爹妈妈”。
    夏昭云拱手道,“师叔好,叶伯伯好!”
    叶冕道,“劳烦夏兄弟不远千里送小女回家,快快有请。”
    夏昭云进了叶府,叶冕和肖青热情款待。就这样,他在叶府住了三日,三日之后便启程回御风山庄了。
    大约半个月后,夏昭云已经到了江苏境内。这一刻,他突然想起上官朔月来,心道,“此番顺路,去金陵看看她也好。”于是便往金陵城方向而去。
    这是夏昭云第一次来到金陵城,果然如书上所记载的那样,朱雀桥边,乌衣巷口,感月吟风多少往事。走了半日,他在一家“玉琴客栈”投宿。之所以选择这家,是因为他记起李白的一首《白鹭洲寄杨江宁》,最后两句为“因声玉琴里,荡漾寄君愁。”
    放好包袱物品后,他便向店小二打听了一番,问道,“店家,你可知道这金陵城的上官府在哪吗?”
    那店小二热情一笑,答道,“当然知道啦!这上官府可是我们金陵的大户,就在城西拐角处。”
    “多谢店家!”
    夏昭云离开了客栈,往城西上官府的方向走去,没走几步便到了。夏昭云望着“上官府”三个字,果然是店小二口中所说的大户,辉煌无比。但他寻思着该如何见到上官朔月,贸然进去肯定不行。正当纠结之际,突然有人从府内走了出来。
    夏昭云定睛一看,此人正是上官朔月,激动之余,夏昭云唤了声“朔月”。上官朔月朝这边看过来,发现竟然是夏昭云,又喜又惊,小步奔到夏昭云身边,说道,“昭云哥哥,你终于来看我啦!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夏昭云见她笑颜如花,心里刚开始的胆怯已经烟消云散。说道,“这一个多月不见,你比之前又好看了。”
    上官朔月脸一红,羞涩道,“昭云哥哥,这一个多月不见,你有没有想我啊?”
    夏昭云点了点头,上官朔月更加羞涩了,只得开始岔开话题。上官朔月道,“昭云哥哥,这次你来金陵就是为了看我吗?”
    夏昭云道,“是啊!我回去之后,和我师父说了这件事,他同意我俩的事情。所以我打算下个月来向你爹提亲。”
    上官朔月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夏昭云道,“当然!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些话要告诉你。”
    “什么话?”
    “咱们借一步说话吧!”
    于是,夏昭云和上官朔月二人来到玉琴客栈的雅座间。
    上官朔月道,“昭云哥哥,有什么事情非要弄得如此隆重啊?”
    夏昭云道,“我之前说过我是青木派的,我师父叫云起,你还记得吗?”
    “记得!有什么问题吗?”
    夏昭云顿了顿,又接着道,“其实,这话是骗你的!”
    上官朔月有些诧异,说道,“你的意思是你不是青木派的,你师父也不叫云起。”
    夏昭云点了点头。此刻他不敢看上官朔月的眼睛。谁知上官朔月并没有生气,反而说道,“昭云哥哥,没关系的!我知道你不是故意骗我的。就算你故意骗我,你一定有自己的苦衷,我不怪你。”
    那一瞬间,夏昭云觉得心里很是愧疚,在愧疚之余,心里还有一丝丝感动。没想到上官朔月是如此善解人意之人,整个人顿时宽慰了许多。
    上官朔月道,“我喜欢的是昭云哥哥你这个人,跟你是哪门哪派没有关系。”
    夏昭云轻轻握着上官朔月的手,说道,“谢谢你相信我。不过既然我要向你爹提亲,我还是要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我是御风山庄的大弟子,我师父是常靖云。”
    话音刚落,上官朔月的笑脸突然在那一刻僵住了。她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夏昭云,许久之后,嘴里才迸出一句话来,“你是御风山庄的人?”
    夏昭云觉得上官朔月的反应有些奇怪,便问道,“可是有什么问题吗?”
    上官朔月愣了一会儿,才说道,“没…没什么!略有耳闻。”
    夏昭云道,“原来江湖上还是有御风山庄的名号的!”
    这句话让上官朔月有些诧异,便问道,“为何这么说?”
    “我师父平时都深居简出,很少下山,也很少见他与江湖中人往来。所以我一直觉得御风山庄就是江湖上一个不起眼的小门派。”
    上官朔月道,“你师父没跟你讲过御风山庄的来历吗?”
    夏昭云道,“讲过。”
    “那你对暮剑山庄要合并六大山庄有什么看法?”
    “此举不得人心,不会成功。再说,从我自己的立场来看,也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夏昭云望向上官朔月,疑惑道,“为何你对六大山庄的事情了解这么多?”
    上官朔月笑了笑,说道,“我也是听我爹讲的。不说这些了,昭云哥哥,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夏昭云看了看外边的天,夜幕降临,说道,“现在外边天色已黑,还是明日再去罢!”
    上官朔月道,“此话差矣,在这金陵城内,白天没什么意思,晚上才好玩。你跟我来,我带你到秦淮河上泛舟去。”
    “秦淮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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