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过后,林英琪便派马车接夏昭云、夏十七和上官朔月三人去了城主府。这城主府果然不同于一般的府邸。装饰华丽,气势宏伟,宛如皇宫大殿一般。
    夏昭云放眼望去,只见正厅门口远远站着一人,衣着华丽,气质逼人,头发略微花白,而此人正是扬州城的城主林笑一。
    林笑一拱手道,“三位远道而来,快快有请!”
    夏昭云、夏十七、上官朔月三人纷纷拱手回礼,随林笑一进了正厅。众人落座后,下人立即端上来新鲜的茶水和点心,礼数非常周到,这让夏昭云一行人很是受宠若惊。
    林笑一看了夏昭云一眼,说道,“这位就是御风山庄的夏庄主了吧?”
    夏昭云道,“林城主您好,晚辈夏昭云!”说完,又向林笑一介绍了夏十七和上官朔月二人。
    林笑一道,“昨日听得我孙儿英琪说起你们在双凤楼发生的事情,夏庄主果真是路见不平、助人为乐的少年英雄啊!”
    夏昭云道,“不敢当!晚辈师承师父志愿,这些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林笑一道,“庄主莫谦虚,我那孙儿跟你差不多年纪,却没有你半分英气,惭愧啊!”
    林英琪道,“爷爷,你怎么能当着夏庄主的面这么说我呢?”
    林笑一“哈哈”笑了两声,“以后有机会,你可以多向夏庄主请教请教,别成天没事跟着你那表哥厮混。”
    这话引起了上官朔月的注意,心道,“这林英琪的表哥不就是李佑一吗?怎听着林城主貌似不怎么喜欢此人?”
    林英琪没再继续说下去。林笑一又道,“三位都是客人,如果不嫌弃,麻烦在我府上小住两日,好让在下尽尽地主之谊。”
    夏昭云拱手道,“城主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不过晚辈还有要事在身,需要即刻赶往苏州,可能不便久留,还望城主原谅!”
    林笑一道,“苏州离扬州不远,如果三位赶时间的话,我府上有几匹新进的河曲马,脚程极快。所以,你们不用担心赶往苏州的事情,还请在府上住两日吧!”
    夏昭云本想拒绝,却被上官朔月接过了话,说道,“多谢城主热情款待,那我们就在府上叨扰了。”
    林笑一道,“这位姑娘快人快语,生性豪爽,实属女中豪杰啊!”
    于是乎,三人就在城主府上住了下来。这天夜里,夏昭云来到上官朔月住的房间询问她白天答应住下一事。
    上官朔月道,“住下来有什么不好的,有吃有喝还有的玩!”
    夏昭云道,“咱们是出来办正事的,再说了,我还答应了十七兄和他一起找出散播‘十七影’谣言之人。”
    这时,上官朔月突然“哦”了一声,说道,“你们果然有事瞒着我!说吧,十七影是怎么一回事?”
    夏昭云道,“告诉你也无妨。当初,我在建安城内遇到了似水山庄的庄主百里樽,他和铁旗门的铁旗四秀一起被人杀害了,而事情与江湖上散播的一个谣言有关!”
    上官朔月问道,“什么谣言?”
    夏昭云道,“有人说,塞外夏家铸造了一把和‘十七剑’差不多的剑,名字叫‘十七影’,而此剑也被十七剑的主人带来中原了。”
    上官朔月道,“等等,你说十七剑的主人,不就是十七兄吗?他不是和我们在一起?未曾见过什么‘十七影’!”
    夏昭云道,“我知道啊!十七兄告诉我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十七影,这只是江湖上别有用心之人散布的谣言。”
    “那杀害百里樽和铁旗四秀的凶手可有找到?”
    夏昭云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这件事很蹊跷。我和十七兄决定一起去找出这件事情背后的始作俑者,可这一来二去,路上耽搁太多事情了,恐怕没办法在黟山论剑之前查出事情的真相了。”
    听了夏昭云一番陈述,上官朔月有些愧疚,说道,“对不起,昭云哥哥!都是我一时贪玩,结果耽误了你的正事!”
    夏昭云深情地看了上官朔月一眼,想着这段日子她陪着自己东奔西跑,也吃了不少苦,便不忍再埋怨她,说道,“算了!就当是我们休息一下好了,不打紧!”
    这时,夏十七走了进来,说道,“这城主府可真够大的啊!我都逛了一个时辰了,还没逛完。昭云,你要不要也去逛逛?”
    夏昭云道,“我还是回房休息吧!再说了,这大晚上又什么好逛的?”
    夏十七道,“就是晚上才漂亮啊!整个城主到处灯火辉煌,就跟逛灯会一样,走啦!去看看啦!”
    夏昭云无奈,只得舍命陪君子了。上官朔月本想一起去,但连续的奔波让她深感疲惫,于是她选择了在客房休息。
    她翻了翻客房里书架上的典籍,上面摆满了唐诗宋词,她随手拿了一本李白的诗集,翻开一页,嘴里念叨着,“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突然,她问到一股香味,紧接着感觉到一阵眩晕,头部越来越沉重,之后便不醒人事了。
    待她迷迷糊糊醒来之际,她发现眼前有一张熟悉的脸,她自己一看,尽然是林英琪,他在解自己的衣带。上官朔月瞬间清醒过来,奋力推开了林英琪,惊慌道,“你干什么?”
    林英琪道,“上官姑娘,现在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上官朔月明白林英琪话里的意思,心道,“现在一定要冷静!”又道,“我大声喊救命,夏庄主和无雪公子都会来救我的!”
    林英琪开始露出一阵猥琐的笑容,说道,“你不用喊了,他们都已经被我支开了,现在这里就你们二人。就算有其余人在,那也都是我府上的人,没有我的命令,他们谁都不敢上前。”
    上官朔月只得尽量拖延时间,希望能拖到夏昭云回来。
    “所以,白天让我们在城主府住下,其实是你的意思,对吧?”
    “没错!我只不过向我爷爷使了个眼色,他老人家就明白了我的意思。让你们留下来,这样我才有机会跟上官姑娘朝夕相处啊!”
    上官朔月道,“呸!你想得美!我告诉你,我可是御风山庄未来的庄主夫人,你敢对我不敬,夏庄主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你!”
    “你说夏昭云那小子啊!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俩关系不一般。不过,那又如何?我爷爷是扬州城的城主,还怕他一个小小的御风山庄不成!”
    上官朔月见此话没能吓住林英琪,又接着道,“就算你不怕御风山庄,那你可知道我是谁?”
    “我无需知道你是谁?反正,我都不放在眼里!”
    “我们上官世家可是金陵城最有权势的家族,就你一个小小的城主孙子,我们才不放在眼里呢!”
    林英琪道,“你们上官世家再厉害,那也是金陵城内的事,现在你可是在扬州城,你们上官世家的手申不了那么长!别废话了,你乖乖从了我,我一定不会亏待你!”说完,林英琪一步步靠近上官朔月,上官朔月准备冲出房间,可发现腿脚使不上力,就连武功也使不出来。
    林英琪抓着他的手,将她推倒在床上,意欲为所欲为。然而,就在这时,他整个人突然被人拎了起来,朝门口丢去。上官朔月一看,见是夏昭云,泪水瞬间夺眶而出,说道,“昭云哥哥,你终于来了!”
    此刻,夏昭云眼里满是怒火,林英琪知道事情败露,准备逃走,却挨了夏昭云重重一掌,整个人飞出了房间,倒在了屋外的草坪上。夏昭云准备出第二掌,却被夏十七拦了下来,说道,“给他点教训就好了,这是在城主府,切莫真正要他性命!”
    夏昭云怒道,“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夏十七道,“我明白你的心情,此人虽然卑鄙无耻下流,但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给了他点颜色就好了。”
    夏昭云走上前去,看着躺在地上的林英琪,见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说道,“今天看在城主的面子上,我暂且放过你,滚吧!”
    可林英琪似乎并没有听到夏昭云的话,依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夏十七踢了林英琪一脚,林英琪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觉得有些奇怪,说道,“别装了,快起来吧!夏庄主决定放过你了!”
    而林英琪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这反常的举动让两人心生疑虑,夏十七道,“不会吧!”
    夏昭云弯下身子,用手探了探林英琪的鼻息,突然一惊,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夏十七。夏十七也弯下了身子,探了探林英琪的鼻息和脉搏,许久,嘴里才迸出两个字来,“死了!”
    这时,上官朔月狼狈的从屋里走了出来,说道,“谁死了?”她看着躺在地上的林英琪,问道,“林英琪死了?”
    夏昭云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只是在他胸前打了一掌而已,但最多使人受伤,绝不会使人致死啊?”
    就在这一刻,院子里突然来了很多人,除了一些下人之外,还有林笑一和李佑一二人。林笑一看着躺在地上的林英琪,顿时失声痛哭起来,“我的孙儿!我的孙儿!你怎么就这么去了,让我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李佑一也不敢相信眼前所见,说道,“是谁?是谁杀了我表弟?”
    夏昭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他看了夏十七和上官朔月一眼,又望向李佑一,说道,“人是我杀的,一人做事一人当!”
    李佑一道,“好!既然你爽快承认了,那我就爽快点了结了你的性命!”
    只见李佑一一剑刺向夏昭云,而夏昭云并没有还手,但被夏十七拦了下来。
    李佑一道,“怎么,无雪公子要包庇朋友不成,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夏十七觉得这一连串的事情有诸多疑点,忙道,“慢着!这件事情有蹊跷,请不要先妄下断言!”
    李佑一道,“夏庄主都承认人是他杀的,还有什么疑点?”
    夏十七道,“敢问各位是如何得知林英琪遇害的?”
    林笑一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道,“人都死了,还讨论这些有什么用!我的孙儿不会再活过来了!”说完,又失声痛哭起来。
    夏十七道,“林城主此言差矣!如果林小公子的死另有隐情,那么活着的人势必要为他讨回这个公道。这样,林小公子才会瞑目。”
    李佑一道,“现在人证物证具在,还能有什么隐情?”
    夏十七道,“李公子刚才说人证物证具在,敢问李公子说的人证和物证分别是什么?”
    李佑一道,“刚才我与城主在书房下棋,突然听得下人来报,说是我表弟被夏庄主杀死了,此为人证;至于物证嘛,林表弟的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明!”
    夏十七又道,“那么请问,李公子现在能找出那个下人和我们对质吗?”
    李佑一道,“刚才行事匆忙,没来得及看清那个人的相貌,再说了,区区一个下人,谁会记得他的容貌。”
    夏十七道,“那就对了!既然是如此严重的事情,想必那个报信的人也知道,你们根本不会去记他长什么样,只关心林小公子的生死。”
    李佑一不解,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夏十七道,“很简单!那个通风报信的人才是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
    李佑一道,“就算是始作俑者,但我表弟还是命丧在夏庄主手上!”
    夏十七道,“我开始还觉得奇怪,为何林小公子一死,你们就立刻赶到了现场?按理说,这书房离别院这边也有半个时辰的路程,而林小公子的死不过是一刻钟前的事情,难不成有人未卜先知,知道林小公子会死?”
    林笑一停止了哭泣,说道,“无雪公子此话何意?”
    夏十七道,“我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告诉大家,林小公子的死另有原因,并不是死于夏庄主之手。”
    这话让夏昭云很是诧异,心道,“这林英琪明明是我一掌打死的,我自己都接受了这个事实,为何十七兄要这么说?他是为了替我开脱,还是真的有什么发现?”
    夏十七接着道,“想要查明林小公子的死因很简单,只要找一个仵作来便知!”
    林笑一道,“府上就有仵作。”说完,命管家去请仵作!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仵作才来到现场,对林英琪进行一番尸检之后,说道,“林少爷的死因是中毒!”
    李佑一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质问道,“不是外伤致死?而是中毒?”
    仵作点了点头,说道,“林少爷中的是一种名叫‘一分一’的毒,此中毒无色无味,一旦被人服下,服下之人在十二个时辰内便会丧命。”
    林笑一道,“到底是何人要害我孙儿,我林笑一绝不会放过他!”
    李佑一道,“如果我表弟是中毒而死的,那么你们三人都脱不了干系!能下此毒害我表弟的一定不是自己人,那只能是外人了,而今天来到城主府上做客的,也就你们三人。”
    上官朔月觉得李佑一蛮不讲理,反驳道,“你以为我们想留在这城主府上啊!要不是林小公子留我们,我们才不想住呢!”
    这话惹恼了李佑一,他急怒道,“你!”本想继续说下去,却被林笑一打断了。
    林笑一道,“无雪公子,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
    夏十七道,“就凭我是十七剑的主人!”
    此话一出,除了夏昭云和上官朔月之外,在场之人皆一片哗然。李佑一道,“你是十七剑的主人?”
    夏十七道,“没错!我就是十七剑的主人夏十七!本来不想告诉你们我真正的身份,为的就是不给你们城主府添乱,可是你们咄咄逼人,那我也没办法了!”
    林笑一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十七剑的主人?”
    夏十七嘴角微微一笑,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说道,“这是我夏家身份的象征,巫山翠玉。”说完,将那玉递到林笑一面前,说道,“林城主,你见多识广,就由你来告诉大家,这是不是巫山翠玉?”
    林笑一接过玉佩,仔细查看了一番,说道,“没错!这确实是巫山翠玉!”
    夏十七拿回玉佩,说道,“这下大家该相信我说的话了吧!”
    李佑一道,“就算你是十七剑的主人,那也不能证明我表弟的死与你无关?”说完,又望向夏昭云,接着道,“我表弟与夏庄主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出手伤他?”
    对于夏昭云出手伤李佑一的原因,在场只有他和夏十七、上官朔月三人知道,但是为了上官朔月的名声,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真相,只得编了个谎话,说道,“林小公子找我来切磋武艺,我只是轻轻一掌,没想到林小公子就倒地不起了。”
    李佑一道,“真的只是切磋武艺?”
    夏昭云道,“没错!白天林城主说过的一席话还记得吧!您说让林小公子多向在下请教,没想到林小公子勤奋好学,今天晚上就来了。”
    林笑一道,“我确实是说过这样的话!”
    夏昭云接着道,“我夏昭云作为御风山庄的庄主,敢作敢当,对于林小公子的死因,还请林城主给我一些时间,待我找出真相,还林小公子一个公道。”
    林笑一道,“好!我暂且相信你说的话,我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之内如果你们找不出真凶,那么夏庄主,你要为我孙儿的死因负全责。”
    夏昭云道,“好!我答应林城主,三天之内我必找到真凶,如若找不到,任凭处置!”这话说的很是绝决,让在场之人无不感到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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