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细的看了看姗姗的尸体,表面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不要说刀伤了,就连手抓指掐的痕迹都不见,胴体晶莹如玉,这和我想象的大为不同。
    我扭头看着苟队长他们,这姗姗到底是怎么死的,这怎么连一点儿伤痕都没有呢?苟队长他们的脸色刷的一下子就白了,应该是想到了什么非常恐怖的事情吧,苟队长嗫嚅了好半会儿,才颤颤巍巍的说道,心,这女人心被人挖走了!
    什么!我闻言脸色顿时大变,手在姗姗胸口位置轻轻一按,果然如此,薄薄的一层皮肉被划开了一个小口子,如果不仔细看还真就不容易察觉,轻轻扒开,就可以清楚的看到,那空空的胸腔什么都没有。
    我叹了口气,这样的技巧,手腕,绝非人力可以完成,不要说是阿超这普普通通的一个大学生,就是这世间最顶尖的杀手也做不到。
    我面色凝重转过头,沉声看着洛鸢情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苟队长叹了口气,抬手招过来一个年轻的小警察,赫然正是那日跟我们去电视大厦14层的俩胆小鬼之一,昨天是小李值的班,也是他第一个进入的作案现场,有什么话,你就问他吧。
    小李和我也挺熟的了,听到我的问话,甚至都没有片刻的犹豫,一股脑儿的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原来这报警的不是别人,赫然正是阿超这傻吊,当场小李就把阿超控制住了,调取酒店的摄像头,这房间里面自始至终就只有阿超一个人,所有的不利证据都指向了他。
    因为警察赶到的时候,姗姗就已经死了,而且全身上下没有任何的伤口,典型的猝死,找不到任何原因,这也真是大家头疼万分的原因。
    我低着头,轻声说了句,酒店的视频带回来了吗,放出来看看。小李没有任何的犹豫,当日在电视大厦的举动,我已经赢得了他所有的崇敬,我的话比他的顶头上司苟队长都要管用得多。
    一入眼就是两具翻滚纠缠的白花花肉体,见到这一幕,我心里面也不由得暗骂了一声,奸夫淫妇,扭头看看身后,却发现洛鸢情神色如常,居然比我都要正经,一点儿都没有脸红耳热的感觉。
    我尴尬的缩了缩脖子,仔细想想也是啊,现在可是办案呢,不是集体看毛片,这态度得要端正。
    其实当你把整个身心都放到案情里面的话,心也就慢慢会放开了,从视频中其实就可以发现,姗姗的死亡确实是太诡异了,她是在激情的巅峰猝然死亡的,这要是这么说起来,这个女人的死还真就不能算在阿超的头上。
    可是苟队长却告诉我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警方检查了姗姗的病历,这个女人身体一直都很健康,也没有心脏病史,这样一个女人,猝死是一件很不容易发生的事情。
    其实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姗姗恐怖的死因,她的心被人挖走了,而且除了胸口那道浅浅的伤口,别无他物,这是一起蓄意谋杀案件,任何一个有刑事常理的人都会做出这样的判断,而自始至终,只有阿超一个人的在场证明,说他不是凶手,鬼都不相信。
    我把监控录像看了一遍又一遍,但是很可惜,我已经尽全力了,但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妥,毫无头绪,我关了电视,我想看看阿超,可以么。
    苟队长笑了,别人当然不行,你陆压我还能信不过么,跟我来。见到阿超的时候,这家伙一直都是垂着个头,就连有人开门了,他都没有丝毫反应。
    苟队长轻咳了一声,刘超,你同学来看你了。刘超疲累的抬起头,当见到我的时候,那眼睛瞬间就瞪得老大,嘴唇一哆嗦,泪就滚下来了,弱弱的叫了句陆压,身子下意识的就要站起来。
    干什么,坐下!坐下!不等刘超直起身来,站在他身后的两个武警便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厉声呵斥着,强令着他坐了下来。
    苟队长看了我一眼,冲我点了点头,挥手就领着那两个武警出去了。我默默地看着阿超,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阿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阿超垂着个头,也不回话,眼睛直怔怔的盯着我,应该是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了吧,那眼睛里满是恐惧神色,忽然又把头垂了下去,疯狂的摇着,不是我,不是我。鬼!有鬼!陆压,有鬼要杀我,他来了,他来了,就在那儿,就在你后面!陆压,陆压,救我,快救我!
    我看到阿超撕心裂肺的大声吼叫着,那眼睛睁的老大老大,手在半空中奋力的挥舞着,努力的想要去抓住我,可是却因为带着手铐,活动范围有限,而变得愈加疯狂。
    可怜的小东西,昨天晚上先是经历了姗姗暴毙这样的惨剧,紧接着又给警方认定为杀人犯,在这狭小的禁闭室里,被三五个警察轮番轰炸大半夜,早已是心力憔悴,身体透支严重,出现幻觉了。
    我看了于心不忍,是啊,不管阿超平日里怎么怎么胡闹,终究却还是一个孩子,遇到杀人这种事情,能不紧张,能不害怕么,我慢慢绕道他身后,手指顶在他的玉锥穴上,慢慢的按着,轻声安慰他说,好了好了,没有鬼,没有鬼,你看错了,你太累了,睡一会儿,睡一会儿吧。
    阿超实在是太累了,神经系统高度紧张之下却又给吓得根本睡不着,现在能够安安静静的休息一会,这实际上是一件好事。
    我静静的看着歪着头熟睡不醒的阿超,暂时也没有了要打扰他的意思,估计这傻小子也搞不清楚事情的真相。但是我却又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这和依莲那个小苗女有关,但这会儿又没占据,不能乱说,只能是自己暗暗留了心,等下阿超醒了,我还得再回学校一趟,一定要将事情和那依莲问个明白,到底是不是她。
    阿超是我的朋友,不管怎么说都得尽一份力,虽然从未见过蛊毒之物,但那又如何,不管是虫,是蛇,是蝎,我都要和它斗上一斗。
    我心里面这样想着的时候,禁闭室的门却开了,洛鸢情告诉我一个消息,阿超的父母过来了,问我要不要见见。
    我点点头,洛鸢情告诉我不仅仅是他的父母,我其他两位舍友也被警察拘过来了,昨天阿超这吊人一夜未归,还发生这样恶劣的一件事情,我估摸着这俩家伙可能要给教导主任罚得不轻。
    阿超家里面是做的服装生意,生意盘的挺大,全靠父母二人操劳,整日里北上广,国内国外的乱窜,对阿超除了经济上的绝对纵容,也给不了什么其他,我一直以为阿超这吊人如此频繁的更换女友,和从小缺乏母爱也有很大的干系。
    但即便热衷于事业,儿子依旧是最最重要的,这不一得知儿子出事的消息,夫妻两个连夜就从香港赶回来了,刚刚下的飞机,脸上风尘仆仆的疲惫遮掩不了母亲悲怆的伤心。
    见到我过来了,李成、张杰两位舍友首先就迎了上去,他们到现在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呢,这一大清早的就被警察叔叔带到了这儿来,刚刚才从洛鸢情的口中知道了刘超出事了。
    张杰胆子最小的,这会儿见到周围全是荷枪实弹的警察,早就给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还是李成稳重一些,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问我陆压,刘超他真的杀人了?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应该不是,但这件事有点复杂,一时半会儿的也说不清楚,总之阿超这小子这次是栽了大跟头了。
    和两位舍友聊了一会儿,我赶忙走到阿超父母身边,恭敬的叫了声叔叔阿姨,阿超的父母我只是在开学的那天见过,对他们的感觉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人挺有礼貌的,也很随和,不然也养不出阿超这样的活宝,阿超这东西,家里面虽然有钱,但从不仗势欺人,和我们的关系还是非常要好的。
    阿超的母亲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眼泪花花的,说陆压,陆压,你刚刚是不是见小超去了,他怎么样,过得好不好,那些警察有没有打他,哎呀,不行,我的去看看我儿子,他一定是受罪了,我的儿啊!
    我听到刘阿姨这话,简直都不知该怎么回话了,警察怎么可能动手打人呢,这是二十一世纪了好不好,这个刘阿姨当着人家警察的面说这个,这不是自己找不痛快么。
    我那眼睛瞟了瞟边上的洛鸢情几个,果然见到他们面色不善,眼睛里隐现怒气,只可惜那刘阿姨竟是根本没有察觉自己话语里面的不妥,嘴里面这么说着,拔腿就要警局往里面冲。
    洛鸢情一个闪身就拦住了她,刘女士,现在还不行,除非得要等你们的律师来了,而且按照我国刑事案件审理规定,嫌疑人家属在法院未开庭之前无法与当事人见面,只能委托律师进行会见了解情况。
    刘阿姨却还待要争辩,但是身后一直没有说话的刘叔叔却是轻轻吭了一声,冲着妻子喊了一句,莉霞算了,还是等胡律师来了再说吧。
    刘阿姨听到这话,只能是恶狠狠地瞪了洛鸢情一眼,也不在多说,气呼呼的回到位置上坐下去了,我抱歉的冲着洛鸢情笑了笑,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洛鸢情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的,这种事情基本上我们天天都要遇到的,毕竟人命关天,大家都能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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